“大人，是如意做错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要赶如意走？”
如意哭得如怨如慕，抑扬顿挫，每个音调都饱含情绪。
霍风却不为所动，神色冷冷地道：“大小姐让你离开，那必然是有大小姐的道理。你若再作纠缠，就休怪我不客气！”
他眼里迸发出凛然杀气，说不客气，便是真的不客气。
如意打了个冷颤。
来武状元府那么久，她还是头一次看到霍风露出这种表情。
她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地道：“既然大人赶我走，那我便走好了。反正我在这世上也没有亲人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她说得声泪俱下，奈何在场三人没一人有反应。
她见状无法，只好磨磨蹭蹭地去收拾东西。
路过萧云棠身边的时候，她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你如愿了？开心了吧？”
萧云棠一脸无辜，“我可从没有说过要赶你走，那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关她什么事？
如意张了张嘴想反驳，结果发现对方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萧云棠又道：“而且我也不是来赶你走的，我是受你姐姐所托，来寻你下落的。”
“姐……”如意面色骤变，差一点就惊呼出声。
可她很快就恢复如常，冷哼一声，“你少来套话，我全家人都死在天灾之中了，何来的姐姐？”
红唇一启，萧云棠吐出两个字，“思羽。”
如意的眸孔缩了缩，可仍旧固执地否认，“思羽？是谁？我不认识。”
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查到她跟姐姐的，但心中的警惕心半点不减。
姐姐说过，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云棠见她提防心太重，便耐心地跟她解释来龙去脉。
魔蛇果树已毁，一众少女被救，而自己也研究出了魔蛇果毒的解药。
如意看着她递过来的解药，不屑地一撇嘴，“骗鬼呢，魔蛇果毒怎么可能有解药？”
如果当真有解药，那自家姐姐暗中查找那么多年，早就找到了。
萧云棠没想到自己好说歹说，对方压根儿半点不信。
“看来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
萧云棠抬手点了如意的穴位，将她定在原地。
如意心慌得厉害，“你想做什么？”
她现在指望不上霍风，更指望不上别人，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玩偶，只能听从对方摆布。
萧云棠一招手，“搜。”
巧月立刻将如意的全身上下搜了个遍，然后摸出一个小瓷瓶来。
萧云棠打开来瞅了一眼，又闻了闻，“这就是镇压魔蛇果毒的药物吧？中了魔蛇果之毒的人，每逢初一十五都得服下特制药物，抑制毒发。”
“今日恰巧便是十五，我猜得不错的话，你还没服用解药吧？”
如意彻底慌了，大吼大叫，“你干什么？你还给我！你还给我！”
她太知道，魔蛇果毒在身体里肆掠的是什么感受了。
仿佛千万只虫蚁在身上啃咬，比死还难受！
可萧云棠却充耳不闻，只吩咐巧月在那儿守着，等如意毒发了叫她。
她给霍风使了个眼色，霍风便乖乖跟着她走了。
到了正厅，她往太师椅上一座，抬起头，努了努下巴，“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霍风早就憋着一肚子问号了，一听这话，连忙询问道：“那如意是什么人？”
萧云棠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什么人，你就敢往家里带？”
“属下也是看她可怜……”
“嗯，是可怜，可怜的她，不过是旭王专门培养出来色诱达官贵族的女细作罢了。”
霍风的脸色，顿时跟吞了一万只苍蝇似的。
枉他身为药王庄四大护卫之首，竟将一个细作放在身边那么长时间！
“是属下疏忽，请大小姐责罚！”
霍风立刻跪地认错，脑袋都快要低到地上去了。
萧云棠却撑着脑袋，往前倾了倾身，满眼好奇，“真是奇怪，你怎么没被如意蛊惑呢？”
如意哭着演戏那会儿，她之所以没说话，便是想看看霍风中招多深了。
毕竟长期服用魔蛇果的女子，身上自带媚香，能够迷得男人晕头转向，言听计从。
没想到霍风却头脑清晰得很，一点也没受到魅惑的迹象。
“难道如意没怎么诱惑过你？”
霍风仔细想了想，好像如意的确经常有意无意地跟他肢体接触。
他对她没啥心思，能避开的都避开了，也没有多做他想。
如今想来，只怕她跟他接触，就是为了让他被她迷得晕头转向！
霍风解释道：“我们都是庄主捡回去的孩子，从小便会经常服用一些轻微毒药，以及浸泡药浴，一般毒物对我们来说无效。”
萧云棠这才恍然。
差点忘了，这家伙是从药王庄出来的了。
怪不得如意在这里那么久，都一直没有得手。
只怕她刚开始说的那些话，都是她自己瞎编的吧？
没过一会儿，巧月便小跑过来，“小姐，她发作了！”
萧云棠同霍风立刻起身前往。
“热……好热……好痒……”
如意浑身瘫软如泥，脸上像是被蒸熟透了一般，红得滴血。
她难耐地扭来扭曲，表情痛苦地紧皱起，像是想要抓住什么，来解救自己。
萧云棠走过去，直接掐住她的下巴，将解药塞进她的嘴里。
没多会儿，她的挣扎便慢慢停了下来，意识也逐渐清醒。
萧云棠蹲在她旁边，垂眸看着她，“看吧，我没说谎吧，我真的炼制出了解药。”
这小丫头，不给她点苦头吃，她是不会相信的。
如意的神色，也终于从一开始的怀疑，变成了相信。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赶忙询问：“那我姐姐呢？她是不是也吃下解药了？”
萧云棠却垂着眼眸，沉默了。
如意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我姐姐，她怎么了？”
萧云棠如实给她说了，“你姐姐死了。”
替红绡挡了一掌，再加上魔蛇果毒，终究是没挺过来。
“不……不可能……”
如意拼命地摇头，根本不愿相信。
明明想忍住不哭，那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萧云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姐姐临死之前，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让我一定要找到你。为了她，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好说歹说，如意才终于止住了哭泣。
萧云棠又问道：“你姐姐，可有交给你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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