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针锋相对、根本不给自己说话机会的两人，苏野有些无语，完全搞不懂他们有什么可吵的。
好幼稚的样子。
“你们不要吵了。”他软声软气地道，试图把手臂抽回来，刚一动作，就被两人拉了回去。
“我都听你的。”昙凌立马表态，乖得像条小奶狗，但是拉着苏野的手并没有放开。
谢安暗暗咬牙，这个人怎么这么茶，太会卖乖了，不要脸。
苏野悄悄拿了一瓶水给谢安，谢安躲起来喝了一口，余光扫见昙凌拉着苏野离开，想跟上去，又想到手里的水，只好停下。
穿过走廊的转角处，昙凌把苏野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手臂撑着墙面，将他堵在墙角，眸光深邃地注视着他。
“你想和我说什么？”苏野眼眸微垂，轻轻避开他的目光。
“还在生我的气？”昙凌看着他乖巧的脸，低声问道。
“没有。”苏野摇头。
“那这两天怎么躲着我？”
“我没有。”苏野小声否认。
“还说没有，”昙凌抬起他微垂的脑袋，“不看我，和我说话简单又敷衍，还拉着一副臭脸。”
苏野微微侧头，想躲开他的手，又被拨了回来，不得不面对昙凌的质问。
沉默了片刻，他才正眼看向昙凌，看着他分外熟悉的俊脸，心情复杂，“你为什么亲我？”
昙凌没有与他相关的记忆，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着与之前不同的性格，被昙凌强吻之后，他心里有点无措，都不知道自己把他当成伴侣看待是不是对的。
“你说为什么？”昙凌道。
“我不知道。”
“那你再感受一下。”话音刚落，昙凌就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细细绵绵的吻有些青涩，像小狗啃玉米一样，带着丝丝的甜味。
苏野想推开他，漂亮的双手落在他肩头，胸腔便散开阵阵酥麻，整个人都没了力气似的。
昙凌加深这个吻，心间陶醉，冥冥中仿佛受到某种意念的指引一般，捧着苏野脸颊的手移到脑后，食指的指尖轻轻摩挲起他的后颈。
苏野微垂的眸子受了刺激似的睁大了一些，舒服得有些身软。
抵在昙凌肩膀的手还在做最后的抵抗，但是完全没有杀伤力，手指小弧度蜷缩起，轻轻抓着他衣服，表露出心底的颤抖。
感受到他的变化，昙凌眼底划过一丝温柔，落在他后颈的手指更有意地摩挲起来。
“我也不想妥协，但是他捏我死穴，太狡猾了。”苏野内心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
像只被提溜着颈毛的小猫，又乖又温顺地依偎在昙凌怀里，被吻得喘不过气来。
“感受到了吗？”一吻结束，昙凌认真地看着无力依偎在怀里红着脸的小可爱，气息微浓。
苏野眸光迷离，晶莹的眸子闪着细碎的星光，无辜又可爱，轻轻摇头，装傻，“没有。”
亲他又不表态，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才不要知道呢。
昙凌心跳快了许多，手臂一环，搂住他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我……”
“云哥哥，那边在喊集合了，好像有事情发生，你快过来。”谢安在另一条走廊喊道。
“来，来了。”苏野从昙凌怀里退出来，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颊，快步走出去。
被打断了好事的昙凌表情臭得像天上的乌云，脸色黑得和左眼的眼罩一样。
苏野转过墙角，发现昙凌没有跟上来，停了一下，暗忖他会不会以为自己生气了。
犹豫了一下，又害羞地挪回去，小手扒着墙，露出半个小脑袋，“你走不走？”
昙凌被他可爱的样子萌翻了，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迈腿走出。
苏野受惊一般，快速缩回去，在他走过来之前，先一步溜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等在前面的谢安有些惊讶，狐疑地看着他。
“红吗？”苏野目光闪烁。
谢安看着他，点头。
苏野快速开溜。
高勇那边已经商量出了对策。
他们把没有受伤的人聚集起来，分成十人一组，派出去找吃的。
每组人中都带有三个拿着枪的——他原本队伍的人。
美其名曰保护其他人的安全。
“楼下那么多丧尸，怎么出去？”有人心有不满的开口。
六个持枪人员抬上来三个奄奄一息的人。
“你们已经活不成了，还请三位兄弟给我们开一条生路，我们感激不尽。”高勇沉痛地开口，深深鞠了一躬。
其他持枪人员也跟着站起来，朝三人鞠躬。
闻言，不少人变了脸色。
但更多的人是面无表情。
这时候自己的死活都顾不上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说不定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也是这待遇。
想到这里，神情变得哀戚起来。
一个接着一个地低下头，朝三人鞠躬。
苏野站在人群里，半垂的眼帘在瞳孔中留下一半的暗影，透过人群中的缝隙，看见其中一人目光浑浊地躺在地上痛苦地流着眼泪。
怜悯只是对个别的弱者才有的同情心。
当所有人都是弱者、在绝望中挣扎时，怜悯已经稀薄如尘埃，变得无关紧要了。
苏野像电线杆一样杵着，他感到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地流逝，他慌乱地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直到抓住一双熟悉而有安全感的手，他才抬起幼兽般可怜的眼眸。
昙凌紧挨着他，宽厚的手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
出声道：“我们愿意第一批出去。”
前面的人纷纷回头，让开一条路。
高勇朝他看来，眼里流露出敬佩，这种时候还敢带头冲前面，是条汉子。
“好样的，有种。”说着，从后方几个保管枪支的人手里取了一把多的枪过来，“这个给你。”
昙凌根本不需要，不过还是收下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谢安挤开四五个人靠过来。
她被分到另一个组，和别人一起出去的话，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
在场这么多人，只有苏野能给她安全感。
“你又不是我们一组的。”昙凌道。
“云哥哥。”谢安不安地看向苏野。
“那我去找他们换一换。”苏野道。
“嗯嗯。”谢安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苏野视线一转，步伐坚强了许多，朝高勇走去。
“跟着我们，说不定更危险。”扫了一眼走入人群的苏野，昙凌收回目光，看向谢安，冷冷地眯起眼。
谢安心头一凛，敏锐地察觉到昙凌的恶意，紧张地退开，“你想做什么，你要敢对我不利，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就怕你出意外。”昙凌低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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