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观测，世界之线

更加遥远的世界之外，更加无法探测的更高维度。

就仿佛在这个超世界里，那浓密的厚厚黑云之上，两个人影正观察着当下发生的一切。

“看来又失败了呢，妹妹。”

蓝瞳的少女看着世界里发生的一切，脸上写满了悲伤。

“是的，先是极东之地的大陆几乎全灭，然后是真正的崩坏神降临，和那颗星球的逐步毁灭……”

红瞳的少女点点头，古井无波的目光，就仿佛已经无数次见证过这样的场景似的。

“和之前的结果一致，最终那个世界毁灭，那个世界所在的超世界毁灭，那片区域所有的超世界彻底毁灭。”

红瞳少女，说完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无需预言，因为一切都是这样子发展的。

无数次都是这样发展的，最终的结果也一直都是这样子。

“唉……是啊，无论人类还是崩坏，都终将灭亡，这条世界线也将在不久之后迎来终结。”

感慨了一声，红瞳少女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是那种无奈而惋惜的微笑。

“那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吗？”

蓝瞳的少女，开口了。

“为什么……会这么问？”

红瞳少女愣了愣，随后又跟着问道：“难道说，你动摇了吗？”

“如果我的内心动摇的话，你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的。”

听着蓝瞳少女的话语，红瞳少女陷入了沉默。

“我的意思是，下一次…不，这一次我们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对我们的哥哥袖手旁观了。”

显然，蓝瞳少女的发言，让红瞳少女有些吃惊。

“这又是什么意思？你不会忘记了我们的身份吗。”

随后，红瞳少女不禁冷笑了几声：

“身为观测者的我们无法被察觉，也无法影响到世界线的进程。哪怕是帮助我们的哥哥，都做不到。”

“的确……但你也清楚，如此反复是注定没有出路的。这条世界线早已经濒临崩溃，我们的存在也越来越不稳定。”

看着红瞳少女的沉默，蓝瞳少女犹豫了一会儿，紧接着开口：

“至少，我们曾有着同样的血脉。依靠着这份亲情，只要留下烙印，这或许是我唯一能帮到哥哥的机会。”

“……留下烙印……”

自然，红瞳少女知道，留下烙印的代价是什么。

“啊，没错。就和哥哥之前还在我们身边对我们那样，通过逆向融合，让咱们当时获得了他的能力。”

红瞳少女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蓝瞳少女却抢先开口了：

“因为我的力量快耗空了，所以等下的事情，就由我先来吧。”

红瞳少女愣住了，随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是这样一来，姐姐你……不就会消失了吗？”

“如果姐姐你不在的话，我……”

看着红瞳少女眼中的悲伤和不舍，蓝瞳少女温和的笑了笑：

“如果当初没有哥哥，恐怕就不会有我和你了。”

“而且不用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在这场旅途的终点，我们终会重逢的。”

“而且我相信，只有妹妹你一个人，也能够完成我们替哥哥背负的这份惩罚。”

“……”

红瞳少女知道，自己是拦不住她了。

那份惩罚其实并不是多么要紧的东西，说白了只是让她们姐妹俩，看好自己的哥哥怎么样了而已？

但是，现在这样要付出消失的代价……可是真的不值得。

不过，木已成舟，又怎能逆转呢？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前往我们的哥哥身边吧，在他绝望之前。”

“如果，这是姐姐自己意愿的话……”

红瞳少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手来。

以「神明」的力量，打开了降维的通道。

“那么一切，便如姐姐所愿吧。”

……

超世界之内。

不久之前，亚斯修尔和蓬莱寺九霄、西琳一起，亲眼见证了真正的崩坏神学着自己运用力量的方式，亲手毁掉了自己那个世界地球的一部分。

哪怕已经做好了作战的准备，但是他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哦~威力比我想的还要大吗？”

众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是啊，刚才那一炮的威力是真的很大。

但凡再多用点力量，地球的地核就得被贯穿了。

一个星球的地核被毁了，所带来的灾害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战争胜负尚未分出，自己就已经彻彻底底的失败了……不敢想象，倘若刚才崩坏神真的用了更多的力量，又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真——是——的，明明只是想毁掉那碍眼的人类而已，没想到一下子就做过了呢~”

看着亚斯修尔平静之下的愤怒，她莞尔一笑：

“不过，幸好蝼蚁们的数量不是很多，这点伤亡和总量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指这个时代最后的人类，已经失去了五分之一。

还真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数量。

“根本不算什么，说的倒是轻巧。该说不说，你扼杀希望的举止倒挺干脆。”

“干脆吗？我说，亚斯修尔，你也能看得出来吧。”

“？”

对于崩坏神突然转变的话题，亚斯修尔不禁愣了一下。

“没有感觉到吗？我们这里的超世界，充满了浓郁的宿命意味。不论是你还是我，生命的流动都是单向的。”

“是啊，从过去到未来，不可逆转。”

亚斯修尔点点头，这应该是每一位神的常识。

“可是呢，未来……没有任何出路。或者说，我们的世界线，并不存在什么未来。”

听闻这句话，亚斯修尔立马压制住了心中的那丝怒火，眯上眼感知起了世界的命运。

过去的景象万般绚丽，可是遥远的未来前方，却是一片漆黑。

不对，应该连漆黑都不存在，未来那里本就什么都没有。

简而言之，哪怕爱莉希雅利用「始源」逆转了他们那个世界终将毁灭的命运，也无法逆转这一个超世界的世界线路走向。

最终还是，彻底毁灭。

“看样子，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呢~”

“是啊，我们都试着想要努力过。可是注定彻底毁灭的世界线，可不是我们这些被束缚的神，就能够改变的。”

闻言，他缓缓放下了手上的长枪，不禁陷入了沉默。

“改写早就既定的历史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再让你看一个东西吧。”

说着，两位神明、以及两道意识的身边，光与影的幻觉开始交织了起来。

漫步在时光长廊之中，看着光影交织的片段，他那古井无波的双眸，也有了一丝触动。

这是他的那个时代，也是他的那个世界。

只不过，这一次那个世界的世界线中，没有他的存在。

他看着自己熟悉的那些人成长起来，他看着自己曾认识的那些重要之人们在灾难中死去，他看着最终大家相识的英桀们踏上了战场，他亲眼见证人类最后的希望，被终焉钉死在月球荒芜的大地上。

然后，最后的终焉之战，画面一变，又变回了现在的时间线，有他所在的世界线。

他看出了两条世界线经历的不同。

无论有他无他，那个世界最终都无法避免毁灭。

“明白了吗？「天启」亚斯修尔。”

看着亚斯修尔铁青的面色，崩坏神没有管蓬莱寺九霄和西琳，而是自顾自地的冷笑了几声：

“呵呵，你当了蝼蚁太久太久了，看来你真的忘了差不多了。”

亚斯修尔依然沉默，可是，崩坏神才不管那么多。

她说出了，那个最为绝望的事实：

“其一，你要知晓这世间，即便少了你，也无一改变。”

“其二，则是知晓这世间，总会有些事，是无论你如何努力，都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

这两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千斤之重的担子，狠狠的砸落在他的心头上，砸的他的心万分深疼。

正因为拥有了星神完整的记忆，亚斯修尔才更能理解，崩坏神这些话语中的含义。

也更能理明白，她在那面对的一切面前，也是何等同样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