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不甘，逆命天霜

“这样啊。”

不过听起来，崩坏神似乎压根就不生气。

“那么很遗憾，你们丧失资格了。”

她只是很平静的，像是在宣告什么无关紧要的告示一样，将这句话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紧接着，一直以来她疯癫的吵闹感声音，突然变得轻微而柔和了起来，诉说着冰冷的结局：

“那么，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吧。”

“我想，未必。”

而就在这时候，一直以来沉默不语的亚斯修尔，突然开口了。

一直抵御着自己身前的护罩、源自于西琳和九霄的圣痕力量的护罩，突然间被更加强大的力量给取代了。

看着愈发透明的两人身影，亚斯修尔的心中充满了歉意。

“抱歉，我来晚了。”

回到刚才心死的那一刻，对这个世界线彻底绝望的那一刻。

正如崩坏神所说的那样，这世间总有些事，是无论如何努力，都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

可也就在那时候，他听到了一些声音一些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

“终于，找到你了。”

那一瞬间，他的灵魂离开了这个位面，脱离了位面之外。

那时候黯淡的目光，并不是因为他的心彻底丧失了希望，而是因为他的灵魂不在身上了。

那时候在他的眼前，巨大的球形怪物从天而落，两名人类大小的少女正坐在上面。

从高处，俯视着亚斯修尔。

“原来如此，身体损伤的太严重，估计在不久之后，便会真正死去吧。”

“……但是，灵魂和意识依旧完整。只能说，不会是咱们的…”

“咳咳。”

被声音彻底唤醒，模糊的灵魂清晰了起来，他正式看到了她们。

“你们是……”

“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蓝瞳少女看着亚斯修尔，除却听起来温和近人的声音之外，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

“但，我们也无法救助你……”

“能够挽回这一切的，只有依靠你自己。”

看着他那和自己八分像的面容，一旁没有开口的红瞳少女，不禁轻轻的叹了口气。

多少次终结和重启，描绘而成的故事里，彼此以这样的身份，在这个故事还未终结之前去见面，这还是第一次。

挽回……这一切……

可是，那个位面的世界线，是一条被抛弃的世界线，一切都注定终将彻底毁灭。

“使时间回溯，这是我们的能力。而缔造奇迹，那是通向新的未来不可或缺的钥匙。”

红瞳少女沉默了许久，终于选择在他的面前开了口：

“所以，如果你还心有不甘，就请再次回应我们吧。”

挽回一切……这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吧？

一定是临终前的幻觉。

但是，大概正是因为我「亚斯修尔」，又或者说，「苏时修」心中一直都是如此期望着的吧。

并不敢保证真的能逆转这一切，也不奢求自己能有多少长进……

只是……

想到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被崩坏神的力量亲手捏碎的那一刻，他的心中还是隐隐生疼。

只是，想要再见到他们一面。

所以，神明庞大的精神力量，才构筑成了临终前的幻境。

因此，才会理所应当的回答——

“开什么玩笑！”

“我，我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会甘心啊！！！”

“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的结局……怎么可能会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大家都死去！”

蓝瞳少女和红瞳少女，看着亚斯修尔的目光中，有着惊讶和理解。

“我是…我是为了……”

脑海中闪过各种各样的画面，那些曾在他的人生中起过关键存在的人们，他们的笑容、鼓励和安慰，一幕幕回荡在眼前。

“我是为了他们，也是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希望」才坚持到现在的……”

“但是……结果为什么会是这样……”

想起那道无法逆转的、全部都彻底毁灭的世界线，又想起崩坏神亲手毁灭所有世界的举动。

“为什么，我明明都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了，可最后换来的却还是这样的结果？”

“所以我才会如此非常的，非常非常地不甘心啊……”

“果然，你还是这样的回答啊。不过嘛，这次回头的早了一点。”

蓝眸少女趴下身子，眼中的目光充满了伤感的温和。

无视了那极其暴露的穿着、以及自己抬头就可以看见的傲人山峦，和背后的天使羽翼，亚斯修尔看着她的面容，瞬间写满了震撼。

怎么回事？为什么，和我好像。

好熟悉的面容啊，不过一个看起来柔和m母性了许多，另一个看起来则要调皮少女了许多。

紧接着，熟悉的、温和的蓝色光芒，轻轻笼罩的自己的灵魂。

而紧随其后，红色的光芒也笼罩了过来。

“亚斯修尔，还记得，崩坏神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亚斯修尔点点头，他记得那两句令人绝望无比的话语。

其一是知晓这世间，即使少了你，也无一改变。

其二则是知晓这世间，总有些事是无论你如何努力，都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

“那么，我要告诉你。其三，即使知晓有些事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数不清的冰蓝色光芒涌入体内，亚斯修尔突然察觉到，自己的「霜」之权柄突然强大了起来。

原本只能算是律者的权柄，这下也进阶成了神明的力量。

他的瞳孔微缩，心中充满了兴奋。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自己将会有多么后悔，得到这强大无比的神明力量。

蓝瞳少女的声音，开始变得更加虚弱而无力了起来：

“即使天命如此……也要尽最大努力……去斗上一斗……”

这一刻，「天」与「霜」，都成为了真正的神明之力。

“加油吧……「天启」的意义……我们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以「天」之权柄……「启」未来……之「希望」……”

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事。

“加上「凝霜」的力量……你一定……能做到的……”

看着身边蓝瞳少女身影的黯淡，红瞳少女的心中虽然很是悲痛，但是她顾不上悲伤。

“亚斯修尔，你要记住，改写命运的从来不是什么力量，而是心底无法磨灭的渴望。”

“心里无法磨灭的……渴望？”

“相信自己，去和这个世界为敌。”

“亚斯修尔，希望你之后不要悲伤，因为你也来自于，我们之间。”

看着身边蓝瞳少女的消失，红瞳少女叹了口气，自己手中的力量更盛了。

然后，眼前是一片耀眼的光芒。

面朝方向的上空，开始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意识渐渐被双子发出的流光冲淡。

不光是灵魂，就连可以感知到的身体，也在被庞大的力量牵引着。

不知为什么，在灵魂回归的那一瞬间，心中突然好痛。

好像失去了什么血脉相连的至亲，但是明明没有失去什么呀。

好奇怪的感觉，但是那份「霜」的力量，已经强大到了如同神明般的程度。

足够强大的力量，足以对抗这悲剧的命运。

两份都来自于位面之外的力量，是足够改写世界线的命运的。

“那么，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吧。”

顾不上去感悟这份力量，崩坏神冰冷的话语，就落入了耳中。

然后，重新拾起信念和希望的亚斯修尔，终于在这一刻抬起了头。

在这一刻，崩坏神和亚斯修尔的目光，彻底交织在一起。

之后，哪怕是无法避免神的消亡，崩坏神都永远无法忘记这样的目光：

那一刻不屈的青年，终于昂起了头颅，对着不公的命运发出了叛逆的反抗。

他那紫金般的瞳孔中流淌着火焰般的光，仿佛一面映着火的镜子，映射出自己内心的惊讶和慌乱。

因为他的归来，带来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无论如何都无法反抗的力量！

还有他那，如同命令般的、最后明定的强大信念！

“你那句话，还没有说完。”

“哦？”

“其三，即使知晓有些事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即使天命如此，也要尽最大努力，去斗上一斗！”

“就凭你这可笑的力量？”

“就凭我手中坚无不摧的长枪！”

“难不成，你想毁掉这个无可救药的世界线？”

“包括它在内，可以刺穿任何阻挡在长枪面前的事物，无论是敌人还是命运。”

举起星河般的长枪，亚斯修尔的身上，迸发出足以让她心惊动容的风暴！

“亦或是，既定的命途！”

这一刻，崩坏神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两份叠加在一起，绝对远大于二的神明力量。

现在的亚斯修尔，才是真正的「天霜之律者」。

真正的，「天霜」之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