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起来了？人呢？”
“送刑警队了！”
“……啧。”
“她还喊着人是她杀的，把保安吓得。”
张勇听了正挠头，旁边的夏志诚又凑了过来。
“对了，死的这个人，应该是有残疾，不能走路，长期卧床。”
“残疾？”
简文星重复了一遍，回想了一下刚才尸体的样子，似乎下肢确实有点萎缩的迹象。
于是几个人又走回到放有尸体的那个坑旁边，只见尸体的下肢明显比一般人的要瘦不少，而且也没穿鞋，大概率是长期卧床或者需要轮椅的。
“昨晚立东街的案子，你们知道不？”
“立东街？你是说那个老太太推了个死人的那个？”
张勇一撇头，看见夏志诚点了点头。
昨晚立东街夜市因为出现一人推着尸体的事情，差点炸开了锅。
在尸体被路人发现后，原本推着尸体的老太太还掏出来一个装满血液的塑料瓶子，拧开瓶盖就开始向四周泼洒。
幸亏当时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巷子的拐角口，并且有巡逻警察在附近，这才没进一步造成影响。
但是路人都被吓得不轻，有一个小姑娘身上被泼了一身血，虽然事后经过化验发现是鸭血，姑娘整个人的精神却受到严重影响。
“对，就是那个，那个老太太推的尸体，也是有残疾的，死亡时间距离他们出现在立东街大概也就一天左右。”
“那个老太太情绪一直不稳定，所以还没开始进行审讯。”
简文星摸了摸下巴，他感觉这两个案子搞不好要并案处理，但也只是感觉，不过夏志诚显然也是同样的看法。
“行吧，不管怎么样，先把能查的都查一遍，汪嘉、李皓，老规矩。”
“好，监控我们去。”
李皓点了点头，跟汪嘉转身跑走，留下的张勇跟简文星则是继续询问目击者。
等下午回到刑警队的时候，尸体发现的经过已经大体查清楚了。
根据监控情况来看，抛尸的，老太太是把尸体放在一辆很多小店用来运货的推车上，尸体外面包裹着编织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了公园。
随后在公园里转了几圈，选定了抛尸地，趁着周围没什么人的时候，把尸体从编织袋里抬了出来，随后弃入坑中，并开始埋土，之后就被保安发现并制伏。
“不是我说，这个女人力气还真大啊，监控里看那女的小巧玲珑的，扛尸体一点都不含糊，要不是看了监控，我高低以为要有个同谋。”
刚回到刑警队，几个人也顾不得别的，直奔食堂，路上几个人还不忘聊案子。
刑警队食堂就是有这个好处，随时都有东西吃，哪怕是半夜，总能从某些神奇的地方掏出点吃的来慰藉空空的胃。
“确实，不过大白天抛尸，也不知道是说胆子大，还是说蠢。”
张勇最先拿到了饭，一眼就看准了盘子里的红烧鸡腿。
“我刚才听夏法医那意思，他觉得昨晚立东街的案子跟今儿这个有关系？”
嘴里塞着满满一口饭，汪嘉想起了夏志诚的话。
“毕竟都是老太太抛尸，尸体还都有残疾，联系到一起也不是没道理。”
“不过昨晚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有舆情吧，感觉不管谁接这个案子，八成都是要限期破案的吧？”
李皓吃了一口西红柿炒蛋，味道不错。
“……”
“咋了？”
“你的乌鸦嘴能不能消停消停……”
除了简文星，其他三个人叽叽喳喳了一通，张勇还觉得奇怪，特地关心了一下简文星。
“文星，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什么，都不说话的？”
只见简文星吃下最后一口饭，拍了拍胸口。
“我觉得李皓说得对，所以我要多吃点。”
说完，简文星端起盘子又去打了一份儿饭。
短暂的“午饭”时间过后，审讯工作就开始了。
“姓名，年龄，职业。”
张勇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几近花白的女人，实在难以想象他是怎么一个人抬得动男人尸体的。
对方双眼发直，一直看着地面，许久，才悠悠开了口。
“苗薇，四十五，没有职业。”
“多、多少？”
汪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自觉地问了起来。
“……四十五。”
这下审讯桌前三个人也是震惊了，原本想的是一个老太太怎么有那么大力气，现在换成中年女人，似乎稍微合理了一丢丢，但不多。
“你抛尸的是什么人？你认不认识？人是你杀的吗？”
“……”
“你不说话，就以为警察查不到？”
“……”
“你为什么到公园抛尸？人是不是你杀的？为什么选白天的时间抛尸？”
“……”
面对张勇一连串的问题，苗薇一直保持着沉默。
问到最后，口干舌燥的张勇觉得嘴都累了，于是又换了个思路，改走“温情”路线，这才看到对方的表情似乎有点变化。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苗薇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死的是我儿子，他死了，全家都高兴。”
“高兴？因为他是残疾，拖累了你们？”
张勇一听，眉头紧皱。
“呵，不然呢？你以为我这头白发是因为什么？愁的啊！一个半身瘫痪，智力有问题的孩子，我养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啊！我当初就不该生他……”
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苗薇直接把自己犯罪的过程叙述了一遍，从什么时候起意，到什么时候动手，都讲了一遍。
“至于我为什么白天抛尸……我、我只是觉得那个公园很好看，我想让我儿子埋在最美的花园里，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么痛苦，走的时候我希望他能埋在个漂亮的地方，在他死之前，我偶尔会推着轮椅带他去公园看看。”
说到这里，苗薇偷偷抹了抹眼泪，审讯室里顿时就只剩她的啜泣声。
“你确定，你刚才说的都是真话？”
一直没说话的简文星此时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然后坐直了身子看向苗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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