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安楠依旧照常上学，只是每次桌子里的东西不是少一些就是多一些，对于这些她全部选择漠视不予理会。

池妄在那天之后便没在遇见，也一直没有在来过学校。

风卷着吹枯拉朽的树叶发出沙沙声，安楠望着场外的萧条入神。

风拂过两旁吹起零散的碎发，从衣口钻入，激起细密的鸡皮疙瘩，耳旁是细弱的喃喃。

几日来周边对于她的小话络绎不绝，随着时间的流逝只多不减。

她们也从最先的避讳到现在的毫不避讳，安楠从来都只是静默不言，这也使得她们更加放肆。

几日下来，对于她自己的风言风语安楠听了不少，什么难听的都有。

而她的心却像是筑起了一道无比牢靠的铜墙铁壁，不论外面的言语在怎么污秽不堪，对她在怎么诋毁，仿佛都丝毫不能伤她分毫。

即便耳旁是她们的喃喃细语，她依旧能够安然自得有条不絮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垂着眉眼收捡着杂乱的书册。

短短几天她已经跑了好几趟教务处，一连买了多次课本，在后勤处的老师面前混了个脸熟。

甚至不耐烦的问过她为什么总是丢书，以至于后来每本教材安楠一口气买了好几套，放在家里备用。

安楠有条不絮的轻点完书，把那些无故多出来的垃圾扔进垃圾桶。

今天仍旧和往常一样，少了一本物理课本。对此她早已习惯，极其淡然的拉上了书包的链条。

不言一语的起身，经过他们的身前，在各色的视线里走出这让人压抑的狭隘空间。

屋外起了风，安楠一个人在公交站台上等车，只是这次站台上比往常的人都要多，都是一些生面孔。

公交车进站，安楠上车后便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跟在她后面上来的还有几名女生，就坐在她后排的椅子上。

公交车本就杂乱，安楠没有在意。

窗外的风呼呼兜入，吹的她有些冷，直到脸都被风刮的麻木的刺痛，也没有被她合上。

脸被风吹的很是僵硬，公交车到站的提示音响起，安楠拿着放在腿上的书包下车。

公交车站对面便是一条漆黑的小巷，巷子口开了一家面馆，这会人不多很是空旷，秋风卷着落叶飘过店铺门口，显的更是寂寥。

几月前安楠看到过池妄的外婆总是喜欢到着来吃。

脚下的步子不自觉的踏下车站的台阶朝那走去，进了才看到店铺的角落里坐着个人，微弓着背正在嗦面。

安楠下意识的就要离开，店铺里正在擦桌的老板刚好直起身，正巧看到她，面露微笑热情的招呼她。

“小姑娘吃面？”

安楠原本打算离开的脚步顿住，视线下意识朝那道背影看去，见他没有回头的意思不由松了口气。

本想摇头离开，只是对上老板娘那双眼睛又稀里糊涂的变成了点头。

“好嘞！”

安楠看着她说着弯腰又把桌面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才扭头对她道：“小姑娘你先坐。”

那位置不偏不倚刚巧就在池妄的后面。

店铺的面积不大，刚巧放下两张桌椅，一张是池妄坐着的那张，相对宽敞，两边都可以坐人，另一张则是她的，相对拥挤，只有一面摆了一张椅子面朝店铺外面。

很不巧，池妄做的是朝里的座位。

“小姑娘吃牛肉面吗？”

“嗯。”

安楠有些心不在焉，回答的时候视线依旧停留在池妄的身上。

因此没有错过他挑面的动作微顿，粉嫩的唇微微抿起，她知道池妄一定听出来了，安楠没有在干站着。

她的反应老板娘看的一清二楚，腻了眼后面依旧自顾自嗦面的人一眼，眼底多了一丝了然，意味深长的看着安楠坐下。

轻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拿着抹布擦着手离开。

安楠知道老板娘误会了，也没解释，只是静静望着外面的街道发呆。

店面狭隘，两人的座位贴的很近，一有动作后背出便会相贴。

安楠的思绪也背着细微的摩挲敢拉回，眼前有白光一闪而过，安楠抬眼望去，正巧对上车站上那几人的视线。

这会到算不得生面孔，那几人正好是刚才坐在她身后的那几名女生，不知为何安楠在她们眼底看到了一丝古怪。

只是没等她深响，身后便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动，连带着她的椅子都是一震，连人带椅一起往前移了一寸，发出“咚”的沉闷一声。

侧头就看到的池妄懒散的站在身侧，居高临下带着压迫，也在看她。

凉薄的嘴皮子懒散的一歇。

“抱歉。”

语气异常的漫不经心，不用细究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敷衍。

两人视线只对上了一秒，池妄略显挪开了视线，只随意的腻了她一眼便径直离开，没有丝毫的含蓄，如同陌生人一般。

安楠心底有些异样，又觉得本该如此，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底思绪频生。

老板娘正好端着面出来，看着她这幅模样很巧妙的理解为了失落。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那臭小子脾气臭的要死但心眼不坏，他就那得行你别介意。”

安楠看着那碗量很足的牛肉面被稳稳当当的放在桌上，才应和的点头算作答复。

安楠拿着筷伴着汤面若有所思。

“那他家现在就他一个人吗？”

老板娘面露迟疑，显然不大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安楠感觉到，便面的手停下，抬眼望着身侧年过半百的老板娘解释。

“他几天没去学校了，我正好住附近，老师让我顺道问问。”

其实是她自己想知道，学校里即便关心，恐怕也早就打过电话了，又或者是找过他身边的朋友过问，再怎么也不会要她这个不同班的人来过问。

只是这会四目相对，安楠也丝毫没有撒谎的自觉，脸上依旧神色平淡，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

老板娘显然也被她这幅真挚无害的模样蒙蔽，对此翻说辞信了大半。

“原来你们是同学啊！”

老板娘瞬间绽开了笑颜，即便安楠没有回复，却是自动认为她这是默认了。

对于之前之前的想法有些懊恼，原来是自己想岔了，又觉着她们是同学，互相关心自然是好事，对于池妄的事倒也没再遮掩。

“那小子的事其实我也不大清楚。”

“只是以前他外婆总是喜欢在我这吃面，时常就会唠上那么几句，但对于那小子的事却是很少会提，就算我问了，她回答的也很含糊。”

“我也只知道他是几年前过来和她外婆住在一起的。”

老板娘搬了椅子，若有所思的在她边上坐下，继续道。

“至于其他人的话，那小子好像还有一个妈妈，至于爸爸的话我没怎么听她提过也不大清楚了。”

差不多到了下班的点，街上的人都渐渐多了起来，正好有人进店来吃面。

老板娘起身把椅子搬回原位，没有问要点什么，而是熟穗的进了厨房，对方也很识趣的选了座位坐下，显然是老客户了。

安楠慢慢消化了老板娘刚才透露的消息才动筷。

碗里的面不再滚烫，却也没有凉透是刚刚好的温度，随意的挑了一撮进嘴，面条负有嚼劲混着牛肉的汤汁很醇厚。

一碗面下肚不仅暖胃，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回暖了不少，在公交车上被冷风吹的僵硬的脸脸部肌肉也得到了缓解，很是舒服。

店里的人慢慢都了起来，老板娘也忙碌了起来。

今天还有晚自习，时间依旧过去许久，她还赶着坐公交回学校，因此没有久留，把钱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只是安楠走出面馆没多久，就被人用手捂住了嘴，几人合力紧箍住她的手臂，仅靠蛮力把她拖拽进了一旁昏暗的小巷子里。

杂乱的吵闹声中，她稀碎的呜咽声异常的微不足道，繁杂的面馆里没有一个人人听到，也没有一个人看到。

安楠被拖进巷子深处，才得以被人松开口鼻，只是手臂依旧被人紧紧钳制着。

而拽她进来的主谋却显然是没想要遮掩的，一道地方也不多多尝尝，反到大大方方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安楠静静的望着面前这张虚假而又精致的脸庞，面前的人无疑是熟悉的，正是那日生日宴后许久没见过的苏果。

修剪精致的长夹上的细钻闪着光亮，尖锐的延甲紧紧掐着安楠白皙的下颚，迫使着她抬头与之对视。

“你还真是能耐啊！果然是个贱坯子。”

“呢么喜欢勾引个人？看来还是我之前太过仁慈，对你下手太轻了，这么快就让你忘记了，那今天我就在好心帮你回忆回忆，也好让你长长记性。”

安楠静静的望着这张掩藏在精致妆容下的脸吃，此刻腿去了原本温柔美丽，而是晕满了名为嫉妒的怒火，变得丑陋不堪，破坏了美感，光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只觉狰狞。

而此刻，那双碎着怨毒的眼正紧紧的注视着安楠，仿佛要把她生咽了一般。

安楠想如果可以，她或许真的会那样做。

尖锐的指尖刮过皮肤，留下一条条细横，很快又被一阵剧烈的火辣所掩盖。

安楠的脸硬生生被扇至一边，留下一道清晰的巴掌印，掩盖了先前划出的细碎的红痕，倒印在摆着的面庞上更是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