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折柳

秦非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柯灵蕴那种运筹帷幄，万事了然于心的态度，真的与韩锋如出一辙，正是因为这种态度，让秦非真很早便将柯灵蕴与韩锋联系到了一处，大家都是年轻人，出色过头，便是一种问题了，虽然秦非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嫉贤妒能，但是如今柯灵蕴的反应，只能说他猜对了。

炼神大法确实是一门很厉害的功法，可以让人鸠占鹊巢，并在适当的时候夺舍，但是这门功法怎么看都是一门不完全的功法，而且有走火入魔这种极为明显的隐患，本来秦非真对于这门功法还一知半解，但是当他接触到小涅槃经之后，便十分肯定这门功法与炼神大法大有渊源，而柯灵蕴对于小涅槃经的了解便来源于他对炼神大法的了解，如今，一切都可以联系起来了。

柯灵蕴出手了，这来自于一种警觉，秦非真随意说出的乃是组织的机密，这让他有一种被猎杀的感觉，所以他出手了，这一次，他手上伸出剑指，再次出手了，一道淡淡的白色道剑出现在他的手指之间，他只往前走了一步，手臂往前伸，便这样直直地压了过来，秦非真也不客气地伸出了手指，迎了上去，这一次，他的无想剑被压制了，这是一种纯粹的境界压制，就像是一根坚韧的小树枝撞上千斤巨石，韧性再足，也无法承受远超过他本身承受能力的重量，秦非真被打的倒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了背后的石壁之上，外道魔气护住了他的身体，但巨大的冲击之力还是会反震到他的身上，他只觉得自己好像一张饼被扔在了墙上，糊在上面一般。

方才的柯灵蕴绝没有这样强，刹那之间，柯灵蕴好像就从奶油小生变成了彪形大汉，这让秦非真不能理解，柯灵蕴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他又踏出一步，剑指点在秦非真身上，将他钉在了墙上，秦非真哇地一口血吐了出来，柯灵蕴的手指依旧无法刺穿自己的身体，但是却像是一个石舂，在狠狠挤压着他的身体。

“你的身体防御很强，但是境界太差了，凝神境的境界，施展无想剑的时候，能达到出尘境的实力，以剑破境，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为何没有破境呢，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柯灵蕴说道，手上继续用力，他的手指，几乎要将秦非真的身体挤压的对折一般，秦非真口中的血，已经开始不住地咳出来，柯灵蕴从来没试过这么杀死一个人，他觉得有些有趣，所以松了松手指，然后再次用力。

“原来是你的境界提高了，原本只有出尘境，如今已经到出尘境巅峰了，不过是借着出尘境境界碾压，有什么好得意的，至于我不破境的原因，那自然是我不想破啊，既然你想死，我就破给你看，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秦非真笑着说道，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秦非真原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坠境，他原本以为是普净老和尚做了手脚，但是在普净老和尚死之后，还有他领悟小涅槃经之后，突然有了明悟，他之所以会失去玄机镜，乃是因为他自身对于玄机镜的恐惧，这种恐惧藏在他的意志深处，至于这恐惧的由来，他也说不清楚，所以在普净老和尚制造的大梦幻境之中，他没敢走出迷雾，反而是将外道魔气召唤到了自己身边，虽然他如今依旧不明白恐惧的来源，但是他只要知道那些恐惧就够了，如今他的，已经能够突破那些恐惧了，随着他心念一动，秦非真又吐了一口血，此时他居然硬挺着柯灵蕴手指上的巨力抬起了头，他如今脸色苍白，但是眼睛却亮的出奇，柯灵蕴只是无意间看了一眼，便感觉自己仿佛要被秦非真的眼睛吸过去，他急忙转过眼去，手上再次加力，但是这一次，秦非真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让他无法再用力。

这根本不可能，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破境，身受重伤，承受巨大的痛苦，这种情况下破境与找死没区别，但是当他看向秦非真的身体时，发现石壁之上，金色的佛道之力和黑色的魔道之力如同两条涓涓细流一般慢慢朝着秦非真伸手汇聚，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秦非真捏住他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好像要碎掉了，柯灵蕴再也承受不住，猛地往旁边一甩，将秦非真丢了出去，原本秦非真应该重重摔出去，哪知道秦非真只是轻巧地落在十多丈之外，十分轻盈，他已然破境了，重新回到了出尘境。

他原本就不是破境，而是回归出尘境，魔道的力量还有佛道的力量，与他的圣魔二转如出一辙，随着他对玄机镜的全盘接受，外道魔气就像是在他身体中刺破一个小孔一般，起初是涓涓细流，然后便变成滔滔江河，在庞大的道元重新回到他的身体时，玄机镜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此时他心念一动，原本已经领悟大半的小涅槃经，立刻在玄机镜的推演之下，变成了完全的小涅槃经，这种感觉太好了。

柯灵蕴自然察觉到了秦非真身上的变化，但是他却不在意，他只是再次出手，依旧是剑指，秦非真深吸一口气，也伸出了剑指，柯灵蕴的剑意再次撞上秦非真的剑意，这一次，依旧是秦非真飞出去，他感觉自己的剑意仿佛撞上了一面墙，纵然一缕春风能吹开万千芳华，但是却奈何不了一块顽石，柯灵蕴的剑意很高，并不在无想剑之下。

“我本名应该是叫柳是，修真界称我为折柳剑仙，意思是我凭一枝折柳，便能让人折戟沉沙。”柯灵蕴说道。

秦非真发觉柯灵蕴身上的气息变了，就像是从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人变成一个沉稳霸道的中年人，他在觉醒他属于他本身的实力，这是小涅槃经带给他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