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归墟

宝船之上，秦非真坐在林秀的对面，如今的林秀比以往任何时候看上去都要冷酷，实在是冷的厉害，看的久了，秦非真忍不住搓了搓手。

“你如今是林秀还是？”秦非真问道，他已经感觉到坐在他对面的并不是林秀，只是不确定对方如何称呼，神女只是圣女宫给她的称呼，她本来应该不叫这个名字。

“我是冰鸾，在上古时，掌管冰寒之力。”冰鸾说道。

看着秦非真一脸茫然，冰鸾却是从头讲来，原来在上古之时，世界方从一片混沌之中醒来，孕育了无数灵种，各灵种各得其不同神通，开天辟地的仙贤渐渐隐去，整个世界阴阳渐分，生机盎然，几大种族蓬勃发展，到最后，终是避免不了一场大战，其中魔族被创世之神还有仙贤封印大半，妖族与仙族、灵族大战数百年，双方都损失惨重，但妖族本身繁育旺盛，渐渐占据上风，没想到这期间人族崛起，仙族和灵族转而支持人族，这人族也当是崛起之时，竟然连续出现大修行者，随着妖族节节败退，当时的妖族首领火凤一族，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火凤驾驭太阳之力，同时召唤十日凌空，将这世界变成一片火海，若是这样，便可以一举杀死绝大多数敌人，将整个世界变成以火凤一族为主宰的世界，这件事本来极其隐秘，不知为何被人说破，最后妖族内部发生了分裂，冰鸾一族联合其余妖族与人族结盟，偷袭了火凤一族，火凤本尊被剥离肉身，他的元神更是被冰鸾冰封在这荒岛之上，也不知道冰封了多少岁月，只是他的位阶本就比冰鸾高上一些，所以冰鸾渐渐也支撑不住，到如今眼见无力支撑，便只能求助于人，刚好她有一丝灵魄寄宿在神女冰魄之中，林秀炼化神女冰魄，自然受到她的感召来到此处。

“如今他逃出去，应该是想找回他的躯体？”秦非真问道，冰鸾一番说明，他已明白更多，如果他所料不错，冰鸾有一部分力量应该是在那冰龙身上，原本冰龙按她指令冰封全岛，看守这岛不让外人进来，但是随着火凤日渐强大，要看要破坏冰封，所以冰鸾想收回放在冰龙身上的力量，重新加固冰封，没想到这冰龙生出了自己的想法，竟然拒绝交还力量，直接逃了。

“他的身躯，藏在归墟之中，那里是万事万物终结之地，也只有那处，能够承受他身躯本身的恐怖热力，若是他夺回身躯，必然再次发动十日凌空。”冰鸾说道，她语气冰冷，平铺直叙一般，但说到火凤之时，似乎总有些不太自然，秦非真心想他们的关系怕是不那么简单。

归墟秦非真自然知道，那在大海的最深处，那里号称万物终结之地，不管什么进入那处，都没办法回来，有人说那里是一个新世界，也有人说那里便是虚无本身，既然那火凤想去，那他们热情欢送便是，此事应该就此打住。

眼见问不到更多，秦非真便让冰心她们进来，如果算源流，这冰鸾算是圣女宫的祖师了，正好让她们请教一下修行方面的问题，秦非真让冰心再旁敲侧击地打探一番，晚些时候，冰心出来与秦非真一说，果然如秦非真所料，这冰鸾与火凤乃是一对情人，但在种族和情人之间，她选择了种族，最终选择了牺牲自我冰封火凤，但是冰鸾一族，后面虽被封为圣鸟，最终还是凋零在了悠悠岁月中。

如今的冰鸾，似乎依旧想要冰封火凤，但冰鸾一族早已无存，理由都已不在，秦非真看不到意义何在。

“或许是为了这个世界？”冰心说道，她有时候也想为这个世界多做一些，只想这个世界更好一些。

秦非真见冰心一脸认真，倒是觉得有些可爱，忍不住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冰心立刻送了他一个白眼。

“不管啦，如今就当是出来游玩吧，走一步看一步。”秦非真说道，看着广阔的大海，心中豪情无限，冰心也不多言，站在秦非真身边，陪他一起看海。

后面几日，冰鸾陷入了沉睡，林秀本身受伤不轻，若是要救治林秀，便要消耗她本身的力量，所以她选择了一种类似冰冻自己的方法，丝毫不在意这种方法是否对林秀有害处，秦非真倒是看不下去，利用阴阳元力帮助林秀治愈身体，但那火焰的伤害十分霸道，秦非真只能一点点拔除，如此几天，林秀总算好转了一些，冰鸾对于这件事似乎毫不在意，偶尔醒过来也只是关心行程，如此好几天，当秦非真他们感觉四面八方的海水似乎都在朝着同一个地方流动的时候，终于是到归墟了。

归墟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海量的水流进去，刹那间便没了踪影，若是用神念去探查，神念都仿佛要被吸入其中，宝船只能停在远远的地方，在归墟的边缘处，站着一人，那人一身红光，几乎染红了整个海面，在这雄浑壮阔的景致面前，那人显得孤寂且傲岸。

“要不你过去和他聊聊？”秦非真小声建议道，现在似乎还有回转的余地，说不定二人这么一聊，心结啪一下就打开了，整件事立刻便迎刃而解了。

“不必了，我会化身一支箭，削弱他身上的力量，到时候你们削弱他，然后再次将他冰封就好。”冰鸾说道，手上掐动法诀，准备将自己变成一只冰箭，就在这个时候，秦非真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指，她抬起头来，对着秦非真怒目而视。

“几万年了，何必一见面就打打杀杀呢，不如过去聊一聊，”秦非真说道，松开了手，率先飞了过去，也停在了归墟的边缘，冰鸾本想再次掐诀，但最终还是飞身到了归墟边缘，她与火凤站在极远，如同陌路人一般，反倒离秦非真更近一些。

“当年，我并未想召唤十日凌空，只是想汇聚十日之力于一身，牺牲自己，与人族拼个两败俱伤，如此，人族和妖族或许可以和平共处。”火凤说道，他平静地看着归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这话，冰鸾的身体却是一阵巨震，她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来，那独自坚守的悠悠岁月，如今看起来似乎变成了一个笑话。

“但是我现在想要这么做了，毁掉这个满是欺骗背叛的世界！”火凤笑着说道，飞身朝着归墟坠落，冰鸾本想追过去，却被秦非真一把拉住，火凤如同一根投入深渊的火把，燃烧了片刻，终究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