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被心上人屠了府的世子5

可能是因为世界设定不同，除了一开始用的晶核多了些其余时间项须空的灵魂一直很稳定，因为自身限制项须空的灵魂不能离开宋瑞之太远。

丁牧棋自从那日回府后便大病了一场。

大夫说是气血翻涌怒急攻心所致，宋瑞之在他生病后来瞧了他两次。

丁牧棋被埋在被子里，被子太厚了他小小的一个像是个稍不留心就会死掉的小动物。宋瑞之站在床边，大夫还在为他丁牧棋扎针，床上的人感到痛处缩了一下，脸色本就苍白现下眉头一拧更是虚弱得很。

好像从宋瑞之第一次见他起丁牧棋就一直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也是对着仇人当然不会展露笑颜。

“没死成，现在可以放心了。”宋瑞之略带调侃的在脑海里对项须空说。

项须空没回话，他飘在宋瑞之身边保持一个能看清丁牧却又不会靠得太近的距离。

印象里他从来没见过在少年时期生病的丁牧棋，他把人放在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荒院里除了每月的功课检验外很少踏足这里，若非那次刺杀丁牧棋横空出世救了他一命，项须空可能到死都只会把他当成一个需要自己庇佑的孩子。

可丁牧棋不是，他骤然出现，在项须空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让项须空在爱中落败，惨淡收场。

项须空把思绪收回淡声道：“你不该带他去刑场。”

“我若是不带他去让他知道自己也是背着人命的，等他长大了把这笔账又算在了我头上那该怎么办？”宋瑞之有商有量，“他自己身上也是有污点的，就不能在说他全然无罪。”

项须空知道他说的对因此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着床上的丁牧棋想着他救他时的英勇和平日里的温顺，一方面又不断浮现他带兵踏平镇国公府时的阴沉和阴鸷想着他自刎时门外那声带着愤怒的吼声。

爱和恨缠在一起，像是毒蛇像是藤蔓一点点吞噬他的心脏，他不能再爱他更多了。项须空活了二十六岁除了亲人外爱意都给丁牧棋，可也不能在恨他多一分了。

他府中上上下下两百多条人命，他镇国公府的荣光和父兄用命换来的荣耀和他的爱都在丁牧棋手上毁掉了。

他困在爱恨间动弹不得，若是没有宋瑞之的任务，若是他能手拿刀剑，他会在丁牧棋成年的那一天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但现在他看着躺在床上只有十四岁的丁牧棋什么都做不了。

“别那样看着他，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帮你做到，所以不要用那种绝望的快要死掉的眼神看着他。”

宋瑞之接过017递来的暖炉抱在掌心中，“你要爱我就让他给你爱，你要恨我就让他万劫不复受万人唾骂。你好不容易能再活一次，丁牧棋就绝不会是你的劫数。”项须空看宋瑞之勾起一个平淡的笑，“充其量也就只能当个心结，心结嘛解开了就什么都不是。你是我老板啊，你想做的事说就好了，当下属的就是来当牛做马为你实现心愿的。”

这样狂放睥睨的话被他这样平淡的说出来，简单的好像天底下没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明明很荒谬却又莫名的让人相信。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项须空收起情绪带着点笑意看着宋瑞之。

“知道啊。”宋瑞之还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上前一步伸出左手搭在丁牧棋放在被子外的手上，“比如你现在就很想这样做。”

项须空顿了顿下一秒哑然失笑。

宋瑞之见人彻底笑了也不闹了，顺势就要把手收回来，谁知道他刚有动作床上的人就把他的手指攥住了。他手上还扎着针，这一动把自他进屋后就一直沉默的大夫吓了一跳。

宋瑞之眉头一拧，丁牧棋发着热抓着他手指的那只手出了汗黏腻异常，宋瑞之感到不适想要抽手丁牧棋却越攥越紧。

“我会死吗？”丁牧棋睁了眼神志不清的呢喃，他连人都看不清却攥着宋瑞之的手指却像是抓住了一根浮木，小小一张脸上都是挣扎和惊恐。

宋瑞之睨了飘在身后的项须空一眼，手上不在挣扎，“不会死。”说罢又补了一句，“我不会让你死。”

丁牧棋被这句话安抚了，宋瑞之趁机把手指抽了回来大夫连忙再次施针。

宋瑞之在这待了半个时辰才走，走时让负责煎药的程守守好他们家少爷，有事情直接告诉门外的守卫。

回了自己的房子项须空就又回到了系统的那个白房子，倒是017不动声色的端了一盆温水来。

“做什么？”

“洗手啊，你被人黏黏糊糊的握了半天舒服啊？我端水给你洗手啊。”他说话时语调有点冷。

“怎么能让西彤大人干这种粗活呢？让元仪来肯定能干的更好。”宋瑞之趴在桌上逗人。

017本来就心气不顺被他这么一怼差点没梗死。

“快伸手，一会水凉了。”

宋瑞之收了衣袖把手伸进去，水温是温热的温度偏热刚好能让手暖起来。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宋瑞之才明白科技世界带来的便利有多大，要搁以前打开热水龙头就能完成的事在这麻烦的简直让人头疼。

017坐在宋瑞之身旁垂着眼看那双被浸在水里的手，手指修长皮肤白皙连指腹都因为热意染上了一层薄红。

宋瑞之泡了会水温变凉才拿了出来，017用帕子给他擦干动作很仔细，尤其是左手简直是方方面面都不放过，连指缝都来回擦了几次。

宋瑞之看着他动作眼睛里清明一片，“西彤，你怎么这么好呀。”

017被他念得一阵无奈，这人真是的…………瞎撩拨。

“我什么时候不好了？”他擦完手把热好的暖炉又塞给宋瑞之，“也就是你，小白眼狼一个看不见我的好。”

“我哪是看不见，我是在看你好事只对我好还是对所有和你搭过伴的任务者都好。”他带着笑话说的漫不经心。

017只当他又在逗人，况且这话不好答他自己也没搞清楚自己的心思只好糊弄过去。

“整天都在瞎捉摸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又时间还不如去把你镇国公的工作做了。不做正事还瞎给我起名字，都不知道西彤这个名字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话题转的真生涩。

“不好听吗？多顺嘴啊。又顺嘴又好记。”

017作势扬手要打他，宋瑞之动都不动还扬了脖子方便他动手。

他这个动作修长的脖颈就彻底露了出来，那脖颈太修长了像是频死的天鹅才能摆出的弧度，017看的一直都是宋瑞之真正的模样，看着他长眉上挑一双桃花眼挑衅的瞥着他，那样子又娇又艳漂亮的不像话。

017装不下去了，抬到一半的手被他收回来连半路想给宋瑞之一个脑瓜崩都做不出来。

对上宋瑞之那张脸他什么动作的舍不得做。

“不打你，快去干活去，明天休不了假还要去上早朝呢。”说完落荒而逃倒水去了。

宋瑞之笑意加深转身伏到桌案上处理他的公文去了，他向皇帝告病已经有一月了，积压起来的公文也已经压了一桌案了，好歹熟悉后上手就很容易了。

对宋瑞之来说并不太难，再说还有项须空这个作弊神器。

……………………

丁牧棋人到子时醒了，程守迷迷糊糊地趴在床边被他的丁牧棋的动作吵醒了揉着眼睛说：“少爷你醒了，醒了就行。”他打了个哈欠继续道：“大夫说了你醒了这病就算是过去了，我药还在灶上温着，我去给你端啊。”

丁牧棋看他风风火火的跑出头疼的揉了揉额头，用的是那只握过人的右手。丁牧棋揉到一半如梦初醒的抱着自己的右手不动了。

我好像……我好像抓着项须空的手了，我还说了胡话……

我会死吗？

项须空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他长到十四岁得过很多人的温情和关爱，父母兄长对他都是百般呵护，虽不至于溺爱却也是十分的关爱了。

却没想到现在只剩他和程守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时候，他却在项须空身上感受到一丝安慰。

虽然那句话可能只是项须空的一句戏言算不得数，可丁牧棋确实被那句话安抚到了。

丁牧棋低着头，左手不断揉捏着自己的右手表情中带着少年人的不安和委屈。

程守夜里跑了一圈把药端进来的时候人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少爷先把药喝了吧，大夫说了药一醒就得喝。”

程守着实不是个心思细的没发现他家少爷表情不对，丁牧棋把药接了一饮而尽连颗糖都没吃。

程守见他喝了药表情还是阴沉的很，踌躇道：“少爷你……你也别再拗了，咱们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们现在搁在外头都是砍过头死过的人，咱们只能待在这院子里，出不去的。”

程守没说的是，他觉得待在院子里挺好的，前些日子府上人被砍头的时候他也看了，老爷和夫人都在那一日死了，可他个孤儿虽然把尚书府当家但也只是个下人，若不是这次灾祸是他把少爷偷偷藏了起来拖到大少爷把他们运出来，他怕是早就死了，因此他居然不怎么恨项须空。

他是因为项须空才活下来的，对老爷和大少爷的事也是知道的，谋逆的罪。

可少爷不一样死的都是他的亲人，他的恨只怕是比他要重上千倍万倍。

丁牧棋揉捏着自己的右手，半晌又摸了摸自己压在枕下的那块项须空砸过来的白玉佩，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