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抛却死亡，只为一线希望

老头的话音落下，那些还在争吵的人顿时住了嘴，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那封信上，所有的人都看着那封信，却没有人敢去拿。

他们一个个都像是鸵鸟一样，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在沙子里，好像这样就没有人能够发现它们，他们也就能够逃避这残酷的现实！

“怎么诸位刚才不是还都振振有词吗？怎么现在一个人都不动了？”老者开口嘲笑道。

有人的嘴唇蠕动了两下，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忍了回去满脸羞红的看向了面前的这个老者，毕竟这老头说的对。

不过人群中还是发出了不同的声音：“老头我们虽然尊敬你，敬你为长辈，那是因为你的辈分在部落中确实很高，不过现在你不也成了孤魂野鬼，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阿达尔，你怎敢如此无礼？对前辈这样说话！”有人忍不住开口怒斥道。

“无妨、无妨，他说的也是实话，我现在不就是孤魂野鬼一只吗？”老者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既然诸位都不敢去拿那封信，那么老夫就拿来打开给大家看看，我倒觉得乸芘族长不像是那善用心机之辈！”老者笑着，起了身缓缓的来到了桌案前。

当老者轻轻地拿起桌上的信，所有的人呼吸似乎停滞了一般，眼神紧盯着那封信，心中充满了焦急，脸上却表现出了云淡风轻之色。

老头却不急不忙，似乎就要让他们心中焦急，别是之前出言讽刺的那个白眼狼，此时急的是上蹿下跳，抓耳挠腮活像一只猴。

老者看到他的表现，嘴角微微翘起，缓缓的打开了那封信，随意一眼撇过去，当看到里边的内容时，眼睛瞬间就瞪的溜圆，里面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嘶！这阿骨卤真厉害呀！”老头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心中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发出了赞叹！

话语之中透露着满满的不可置信，还有几分淡淡的敬佩。

“装神弄鬼之辈，一定是你和乸芘合作着演戏，想要欺骗于我等，我倒要看看上面写了什么，让我来揭穿你们的阴谋！”那白眼狼忍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大步就来到了老者的面前。

当他拿过老者手中的书信，刚看了两行，嘴巴张的老大，似乎都可以直接丢进一个鸡蛋了。

“阿达尔，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是说你不相信吗？”之前站在阿达尔那一边的人开口好奇的问道。

“这、这不可能，这、这绝对不是真的，一定是你们演戏，一定是你们演戏想骗我！”阿达尔的脸上充满着惊惧的神色，隐约能看到一丝丝的绝望。

当看到阿达尔这样的表现，众人终于忍不住了，纷纷围了上去，哪怕就算只能看到寥寥几行字，也勾着头的看了起来。

“不！这不可能！阿骨卤怎么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合围了侯君集！我一定是在做梦，对，这一定不是真的！”

无论眼前看到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同的人心中自然有了不同的答案，就像那白眼狼，一直在念叨着假的、假的，这不是真的！

但是在他的心中显然承认了这件事真的发生了，毕竟这是一封求救信，而且是亲笔的，并没有修改的痕迹。

而且上面所写的全部都是汉字，甚至从字里行间能够看到战斗中的焦灼与时间的紧迫。

所有的人都相信他的真实性，包括那个还在自欺欺人的家伙！

“诸位，难道我们现在就这样自暴自弃了吗？阿骨卤不过是才将侯君集合围，并不代表他真的能斩杀他！”老头子不愧是人生阅历丰富，一针见血，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是啊，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一定能够抢在阿骨卤的前面立下不世功勋的，我们决不能让阿骨卤得逞！”大家的眼中冒出了希望的火花。

可是，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这些一盘散沙的人组织起来，形成强大的战斗力，显然还是有些太过于为难了！

可不是嘛，队伍之中一颗老鼠屎又开口说话了：“不错、不错，我们必须要团结一心，尽快打下两地，只是我部最近损失惨重，攻城的任务就交给你们，我们已经做好了后勤保障的准备。”

你听听、你听听，大家刚刚许下承诺，团结一心，没想到下一秒就有人出来拆台了。

“阿达尔，第一天我率领部族进攻了城墙三次，一共惨死了一百七十二人，三百六十人重伤，剩余的三千多人多人几乎个个挂彩，你说你比我还惨吗？”有人实在听不下去，指着阿达尔的鼻子质问道。

阿达尔缩了缩脑袋，一直高昂的尊贵的头颅总算是低下了。

虽然他觉得自己的手下损失不小，但是和别人比，他的损失确实是九牛一毛，不足挂齿。

“我，我错了！”阿达尔小声的开口道歉了，一些人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是在庆祝自己的胜利，老头却翻了个白眼，静静的看了看众人。

“难道对方低头认错就是胜利吗？我们就能解决真正的危机吗？”老者的问题问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坎上，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正在这时，乸芘掀开帐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真诚的问道：“诸位，不知道大家到底怎么看，我们是举手投降还是奋斗到底？”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所有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吼声：“不，我们不认输，我们一定能够找到解决的方法！”

看到众人似乎恢复了精气神，没有人在蝇头小利上多纠结，乸芘脸上露出了笑容。

“乸芘族长，这一封信是从哪里来的？”老者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问题。

乸芘一愣，接着笑了：“这封信是斥候截获的，送信人装备十分精良，要不是他们太过于疲劳，是绝不可能被我们捉到的！”

乸芘说着话一挥手，四个士兵用简易的担架抬进来了一个人，那人面色蜡黄，双目紧闭，身上的衣甲有些破烂，但是手到现在都紧紧的攥着腰间的马刀，哪怕陷入了昏迷，可是依然没有忘记心中的责任。

“族长大人，他的马呢？”有人忍不住提出了疑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乸芘的身上。

乸芘摇了摇头：“那马应该也是跑的太累了，现在被我安排人带到马厩去了，能不能活都还不一定呢！”

乸芘的话语声中透露着几分苍凉，不知是在感慨马儿的生命还是在感慨自己。

打了这么多天仗，输多赢少，大家相互提防，相互戒备，反而在内耗中消耗了不少的士气。

“族长大人，机遇与挑战并存，虽然我的部落几乎绝嗣，但是加入乸芘部落或许也是幸存的为数不多的勇士建功立业，重振部落雄风的机会！老朽请战！”老者笑着开口说道。

听到老头的话，所有人都目露惊讶，乸芘有些不太置信的问道：“老大人，您的意思是想让……”

老头点了点头：“就是这样，汉人常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风险、机遇并存之，阿骨卤现在送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给我们，若是能够成功，岂不是既能削弱城中守军的实力，甚至还有可能找到破城的机会！”

所有的人沉默了，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静静的看着老者，在这一刻，这位迟暮的老者似乎就像那光芒万丈的太阳，散发出了无尽的光和热。

他硬生生的凭借自己在这片“哀鸿遍野”的土地上闯出了一条新的路，闯出了一条不可能但又有着无限希望的路。

“族长，我等愿为攻城先锋，不上城墙终不还！”此刻这盘散沙似乎活了过来，所有的人爆发出了无比的战意。

人家都要在不可能杀出一条可能的路，那么他们又有什么理由退缩。

输了，被迫回归阿骨卤部落，对于逃出来的他们，特别是老弱妇孺一定只有死亡。

既然最糟糕的就是死亡，那么为什么不尽力一博呢？或许能够杀出另一片天，最糟糕不过一死而已。

当大家离开大帐的时候，依旧是一脸肃穆的表情，看上去和之前一模一样，可是从心底里已经完全不同。

之前的肃穆是生怕被人算计，当炮灰，一个个精神紧绷；现在的肃穆则是在不可能中闯出一片可能，明知前路可能是死，但是却一往无前，无怨无悔的那种肃穆之感！

“呜呜呜～”进攻的号角再一次吹响，城墙之上，一个年轻的校尉不屑的笑了：“突厥人有来进攻了，真不知道，他们明知送死却还这样一次次进，到底有何意义？”

“不，这一次似乎不同了，他们好像有了灵魂，让大家提高警惕，小心阴沟了翻船，挺过前三波攻击，对方一定会力竭的！”王老将军凭借自己的经验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一支抛却了死亡恐惧的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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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