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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萼贵妃往事

平度王嘴角噙着混不吝的笑意,闻言当真起身,用剑柄撩开绣着百色寿字的锦帘,向内略微探了探头。只见如豆微光映照下,榻上鸡皮鹤发的老人含笑,安祥睡去。

那昏暗烛光忽得迸溅出微弱烛泪,继而,熄灭。

朱公公霎时被掩在黑暗中,暗夜将他笼罩裹挟,再也窥不得半分轮廓,人死灯灭。

平度王嗤笑一声,转过身对秦章仪道:“他倒落了个善终。”

秦章仪不理会,只站起身道:“继续派兵追赶荥阳王,起驾回宫。”

咸阳宫似一座死城,冲天气焰腾着血腥的残忍红光,尸体遍布皇城,冤魂化身无数罪孽盘踞皇城,与三百年间重重罪孽,深埋皇城富贵堂皇的琉砖玉瓦和雄伟壮观的巍峨宫宇中,亟待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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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鹤换了一身与谢必安衣袍无异的蟹青色五福官服,赶来凌烟阁述职,却见秦章仪坐于外间首位,扫视他通身后不屑地一扯嘴角,施施然问一句:“抓到了?”

高鹤自顾自坐于下首侧位,拈起汝窑既白色茶盏呷了口茶,噙着热切的笑意道:“并未。藩王与京中不少官员联系密切,此处怕有内鬼助他逃出京城。”

“微臣此番是说,咱们与平度王暗中谋合将荥阳王三十万大军屠戮殆尽赶出咸阳,分一杯羹的人少了一位,权力进一步集中,看来,未来的大秦君主,非十皇子莫属了。”

秦章仪哼笑一声:“若杀了他,难保其余藩王不会造反,若是将他二十万将士屠戮殆尽,拥他为傀儡皇帝,一来,天下安稳,二来,大权尽数握在你手,这才是天下第一得意事。”

高鹤忽得显出几分兴奋之色:“公主可知,微臣的大内行宫发现了多大的秘密?”

秦章仪还未开口,就见他瞪大了双眸,迫不及待道:“平度王昨晚扮成换防守卫进宫,趁人不备,闪进了萼贵妃娘娘的丹青殿。”

“萼贵妃与平度王之事鲜为人知,若是拱卫司,便不能不知。”

秦章仪眸中闪现惊愕,想起多年前父皇处置萼娘娘时,自己不过九龄之岁,与执金吾谢大人在御花园打秋千玩,此事背后如何,自己竟一概不知。

只沉声问道:“此话怎讲?”

她话音未落,高鹤便倒豆子似的喋喋不休起来:“萼贵妃娘娘是长鸮进贡的藩妃,深受先帝爷宠爱,偏生萼贵妃见到还是十皇子的平度王行走内殿,月朗风清,于是情根深种,再难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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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内宫一心一意帮十皇子在先帝爷面前进言拉拢朝臣,为权残害忠良,罔顾人伦。终于在太子党派告密揭发后事发,牵扯五皇子金陵之事,于是十皇子被贬至平度封地。”

秦章仪不禁震惊,亦暗自腹诽真不愧是血浓于水的至亲父子,对女子的眼光倒是一致,十皇兄对萼贵妃娘娘念念不忘,二皇兄对陈美人情根深种,还真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

她掩下眸间惊色,幽幽接道:“彼时与长鸮关系紧张,加之为了保全皇室颜面,父皇并未处死萼娘娘,只是将她幽闭深宫,此生不得出。”

高鹤端着肩呷口茶,笑道:“当年,此事的呈案便是身为拱卫司千户的高鹤亲手交给主子,而在此事不久,主子就出宰金陵查办五皇子兴风作浪一事,六年后才重归京城。”

秦章仪心口刺痛一瞬,只无意识抬了抬云鬓间的桃花簪,幽凉道:“高大人意思是,以萼娘娘要挟平度王,使他失势?”

高鹤眸光奇异而晶亮,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秦章仪嗤之以鼻:“他是为了攻进咸阳屠杀十二万布衣百姓的龙子,怎会为一女人甘心情愿放弃权势,你未免过于天真!”

即便是谢必安这样的宦官,说用自己换国土,还不是说换就换了。

高鹤直直睨着美人儿一张无情动人的面庞,笑道:“那公主且看着吧。”

秦章仪终是深皱眉头,极厌恶不豫的冷语道:“能别学谢必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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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白的让人恶心。”

他近日的言谈举止,几乎与谢必安一模一样。大到拈茶杯的寸劲,行走的分寸和日常穿着,小到一颦一笑,一个眸色,如出一辙。

节骨眼处像得过分,显出几分恐惧诡异,更令人作呕。

高鹤挑挑眉梢,依旧笑问道:“公主不喜欢吗?”

秦章仪立即道:“”不喜欢,厌恶至极。”

高鹤以灼灼目光睨着她,缓缓问道:“是不喜欢主子,还是不喜欢高鹤?”

秦章仪只觉他在说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连一个不屑的眼神都懒怠抛出,转身进了内殿,只留下一句:“增调丹青殿防守,盯紧平度王,你我能否成事,在此一举。”

高鹤掩了眸间神色,拱手深深下拜,称是。

秦昭帝八月初十,上弦月高悬咸阳宫外,皎洁温柔的月光以众生平等的姿态撒下光辉,几只夜枭咕咕夜啼,携着荷花清香的微风阵阵吹来,丹青殿外间一尊二三人高,金环饶身的杨柳观音以永恒的慈祥悲悯目光,俯视众生。

月光撒在金身之上,似佛光乍现,更见慈悲。

而在闻声救苦的菩萨静然注目之下,一对男女相拥而吻。

萼贵妃擎着缅茄菩提的佛珠,两手成拳抵在平度王胸口,得了空挡当即挣扎着喘息道:“十皇子自重,本宫是昭帝遗妃!”

平度王空出一手扣着她后脑勺,咬着牙关:“萼娘娘装什么,六年前,您对儿臣,可是...欲罢不能。”

说罢压唇而上,如狼似虎地啃咬她。

萼贵妃心头蓦地发紧,手上菩提佛珠串的丝线被扯断,被盘的光滑顺亮的缅笳子在二人衣襟紧密贴合处散落,滴滴答答惊跳滚落,散落一地,在悠长复悠长的深宫,突兀而令人心神俱裂。

萼贵妃别开脸躲他滚烫的薄唇,不敢看他的脸:“你且走罢,你我缘分已尽,此生本不该再见面。”

平度王一滞,停下动作,对她苍白面庞喷吐热气:“娘娘当真这般想?”

他狠狠咬牙:“礼佛之人都知,金丝菩提子最见虔诚,萼娘娘却用缅茄菩提子,儿臣知缅茄菩提是求平安顺遂之物,儿臣敢问娘娘,父皇驾崩多年,您日日在深宫拜菩萨,是为谁求平安,又是为谁求顺遂?”

此话一出,二人之间只剩寂然,只有夜枭哀鸣不绝于耳。

萼贵妃极力躲着他如炬眸光,只喃喃道:“兰章公主并非等闲之辈,她今日能借你之手除去荥阳王,明儿便会对你动手,你还不明白...”

平度王掩在狠厉眸色下的无限柔情避无可避的泄出三分,他缓和了脸色,只是依旧冷笑道:“儿臣以为娘娘不理世事多年,不曾想,纵然躲在小楼成一统,亦对外面情形了如指掌。”

萼贵妃瑟缩眸色,嘴唇翕动还未开口,只闻平度王从牙缝里狠狠挤出一句话:“你个没心肝的,这六年本王日日想你,好容易回来,你就这般对本王?”

萼贵妃是极聪慧的,她垂眸俯首,不欲他看见自己湿润的眼眶,只道:“你不必管我,我不会跟你走。”

“咸阳宫风云际会,我只会是你的累赘,况且,以十二万英魂换来咸阳宫这一面,未免残忍,跪在佛前忏悔十生十世都还不清这肮脏罪孽,你又何必...”

平度王钳住她消瘦双肩,冷笑道:“本王偏要带你走呢?”

萼贵妃以轻柔而不可抗拒的姿态退出他的怀抱,看进他的眼底道:“我不会跟你走。”

而此时此刻,丹青殿外二百弓弩手和五百工兵严阵以待。

秦章仪坐于高高銮驾之上,听二人对话几乎听得入神,高鹤斜睨她一眼,以戏谑眸光轻声道:“公主,在想谁?”

他这一提醒才使得她回神,眨眨眼缓去眸间酸涩,只吩咐魏长青道:“破开丹青殿宫门。”

魏长青抿了抿唇,对身后工兵一挥手,几百人登时冲上前去,将四扇斑驳朱门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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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扇宫门在内外之人注视中缓缓倒下,扬起一阵呛人尘土。

在迷蒙灰尘下,只见一细窈高鬓身影坐于銮驾,身后是肃然兵勇。

待灰尘尽数散去,秦章仪斜倚在銮驾一侧,对眼前二人笑道:“十皇兄,夜半三更赶赴内宫未免不合时宜罢。”

平度王掩了眸间惊色,对萼贵妃苦笑一声:“你们所言不错,本王偏远封地待的太久,是蠢了许多,兰章公主志勇无双,不输男儿。”

秦章仪坐于高高銮驾,几乎与慈眉善目的菩萨直直对视,在杨柳观音包容世间万事的深沉眸光中,一切伪装都无所遁形。

她垂眸,只觉一阵心慌。

下了銮驾,迈步走上台阶,一撩香炉紫烟的宫裙,跪于蒲团上,双手合十安宁的阖了阖凤眸。

平度王斜睨她的身形,凉薄道:“兰章公主是事在人为的主儿,竟还有求到菩萨面前的未如愿之事吗?”

撷菡萏清香的过堂风倏然穿至,她纷繁宫裙被拂起,额前几缕碎发亦飘动起,菩萨慈眉善目在和风中愈见慈悲,跪于菩萨脚边的忠实信徒阖目乞愿,身形清癯的公主亦带几分神性,似要乘风归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站起身,柔柔睇着萼贵妃半蹲道:“萼娘娘安好,许久不见,您近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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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明笑着,可萼贵妃只觉比之义正辞严更添幽惧,恍然间,面前这张似笑非笑的桃花靥与多年前那张猛虎似的帝王之相重合,她一阵目眩,几乎分辩不出是父女二人中的哪个。

她极力自持地回答道:“多谢公主记挂,嫔妾安好。”

她点点头,对魏长青低声吩咐道:“将军带兵勇在外守着即可,本宫多年不见十哥哥与萼娘娘,单独叙叙旧。”

说是叙旧,怕是尔虞我诈的权力斗争,魏长青虽是担忧,终究颔首称是,对身后工兵一挥手,纷纷退下。

菩萨注目下,只剩三人对峙般的站着。

秦章仪噙着身为小辈的谦卑笑意,轻声喟叹道:“六年光阴不见,想必十分难熬罢。”

她这话,竟不知是在说面前二人,还是在说自己,一脱口,自己都带了几分不解。

平度王眼见事发,亦无挽救之势,加之不喜她拐弯抹角虚与委蛇,便拥住萼贵妃薄肩,冷冷道:“兰章公主又要开什么条件?”

秦章仪笑道:“皇兄带二十万将士归降,否则休怪本宫不留情,杀了萼贵妃。”

平度王嗤笑:“若本王没猜错,外面士兵都是高鹤的人吧,这话,皇妹说了可不算。”

是了,虽经历荥阳王一事,高鹤所掌握的野战部队元气大伤,但亦勉强将咸阳宫掌握在手心,若以二人性命要挟,用的,也是高鹤的兵力来威胁。

秦章仪掩眸看向散落一地的缅茄菩提子,微笑道:“是乞求平安的好物什,如今瞧在眼里,倒见你二人六年未见,感情却不减当年。”

“萼娘娘,六年时间你日日手拿佛珠,口念佛号,可每一声‘阿弥陀佛’背后,岂非不是一句‘平度王’?”

萼贵妃在平度王注视下微微红了耳朵,只对秦章仪颔首道:“公主,是要本宫做什么?”

“二皇兄腿疾,昭仁皇后死因,娘娘一定知道。”

萼贵妃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点头道:“你逼死佟妃,陈娘娘又病重得起不了身,知道内幕的,竟只剩本宫一人,公主自是舍不得本宫死了。”

秦章仪盯着她,威仪颔首:“娘娘的命不值钱,若是作为交换条件,还是用十皇兄的命,更为合宜。”

她絮絮笑道:“相爱之人若因世俗枷锁难以圆满,身弱之人若因规矩条框难得自洽,便是世道不公,当权者无能,本公主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善心人,你们若给了本公主想要的,便是放一条生路,让你们双宿双飞,重续良缘,亦未为不可,左右父皇殡天,来日待本宫与父皇重聚,自当向他忏悔请罪,背负所有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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