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妙！”
“你是不是疯了？你敢这么对我！你快放手——”
女人的尖叫声从楼下传上来，听得桑蔻都有些不忍地闭了闭眼。
听听，多惨啊。
而楼下，周桂芳才一站起来，就被人拽住了头发，头皮的剧痛感传来，周桂芳止不住地叫唤起来。
同时，周桂芳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她一阵恍惚，梁妙啥时候学会对人动手了？还一上来就是扯头发……
“刚才不是骂啾啾骂得很欢吗？继续说啊，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在趾高气扬什么？”梁妙拽着她的头发不肯松手，而被迫低下头去的周桂芳就像一只被抓住了后脖颈的猫，动弹不得。
如果此时此刻桑蔻在这里，就能清楚地看到她妈脸上浮现的是他们从没见过的狠劲。
敢说她女儿是赔钱货？再忍下去，梁妙都觉得自己快要成仙了！
周桂芳疼得咒骂不停：“梁妙你个疯婆子，快放手！是不是有病！你和你那个小丧门星……”
可她越骂，梁妙当然就越不可能放手，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她的眼神一厉，拽着头发的手用力一转，周桂芳就痛呼不已只能随着她的动作一动。
梁妙冷冷地拉着她往桌上一磕，周桂芳的叫声一下子尖锐地响了起来。
“妈！妈！”
额头上的痛楚还有拽着她头发的手那毫不犹豫的力道，周桂芳这一刻才感受到了真切的恐惧感，她失声大哭喊起来：“你快来，梁妙要杀我！”
这时候，听见了这番动静的桑老太终于按捺不住地赶紧出来了，这么多天来桑老太总算是感受到了躺在床上被人伺候的快乐，到后面她也就不和儿子儿媳争了，除非有啥需要她指点的事儿，她就躺在床上不再出屋子了。
本来听到梁妙和周桂芳的争吵声，桑老太还有一些不以为意，这两个人待在一处一准个就会吵起来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等她们吵吵完就好了。
可到后面，桑老太才发觉不对劲，就连身边的老伴儿都在半梦半醒间推了推她：“快，去看看……”
桑老太连忙穿起鞋子，慢慢挪着步子出去，在看到堂内的场景时，她当即也愣住了。
只见在她印象里向来都是轻声慢语说话的梁妙，此时正一手拽着周桂芳乱蓬蓬的头发，一手箍着对方的双手，将人压在桌面上。
而周桂芳显然痛得不行，大呼小叫地喊着她，额头上肿起了老大一块包，整个人都是狼狈不堪的模样，早就没了以前嘴皮子利索的时候的得意洋洋。
一时之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桑老太：“……”
“妈！妈——”
发现了桑老太出来的动静，周桂芳立即扯着嗓子喊她，喉咙都已经喊了喑哑了。
桑老太回神，她皱着眉头喝斥道：“大过年的你俩在干啥？存心让我不清净是不是？”
桑老太的目光转向梁妙，嘴唇动了动，她本来是想说一些梁妙的胆子怎么能这么大？居然硬生生的把人的头往桌子上磕，这样的做法简直也太狠心了点。
可迎上梁妙的目光，桑老太嘴里的话又说不出来了，她们两个之所以能闹成这样，其实不用谁说桑老太都明白，肯定是周桂芳先挑起的事端。
要不然，按照梁妙平时温柔的性子，怎么可能拽着人的头发？这一看就是把梁妙逼得急了，才惹得人终于忍不住地爆发了。
其实看到周桂芳这样狼狈的这一幕，桑老太心里下意识的想法，就是想骂她活该。
谁让你嘴皮子贱！
整天就知道去招惹别人！
但现在她们两个闹成一团，桑老太咋可能只批评一个人，于是顿了顿过后，老太太肃着一张脸说：“梁妙，你松手！”
发泄了一番的梁妙，瞅着周桂芳这哭爹喊娘的样子，心里头总算是舒快了不少，于是她依照老太太说的松开了手。
但是接下来，得到了自由的周桂芳却是双膝一软，居然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女人现在额头肿得老高，头发更是被揪得乱糟糟的，因为刚才的惊吓，她的眼泪鼻涕一块儿流下来，一整个就是疯婆子的形象，除了狼狈还是狼狈。
但或许是刚才梁妙的举动实在是太吓人了，周桂芳软下来后，意识到自己距离梁妙实在是太近了，他又像是活见了鬼似的，连爬带滚地摸到了桑老太的脚边。
桑老太都不免有点嫌弃地后退了一步：“咋这么没用？还不快点站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训斥完周桂芳，桑老太又看向了梁妙：“还有你也是！大过年的闹成这个样子就高兴了？多做爹妈的人了，做事情还是这么没个轻重！”
“妈，如果不是她实在骂啾啾骂得难听，我也不可能会在今天这样的好日子里动手打人。”梁妙冷淡地解释了两句。
终于缓过来了的周桂芳听了这话，顿时醍醐灌顶，她连忙扒拉着桑老太的裤腿，激动地说：“妈！压根不是她说的这样！是桑啾啾那个小东西先对我不尊敬，我只不过就是——”
“你给我闭嘴！”
桑老太听到这儿了，还能不明白事情的由头是怎么开始的？她恼火地瞪着周桂芳：“之前我就知道你对啾啾不待见，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你还敢在家里胡说八道！就算是梁妙不打你，老婆子我也得抽你几巴掌！”
周桂芳这个缺心眼的！真不知道她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她的宝贝孙女可是他们家的福星，她居然还敢骂！
说着桑老太一下子抽开了腿，周桂芳没扒拉稳，往前摔了个狗啃屎，再一抬头，周桂芳眼里都是不敢相信。
刚才这个老太婆是亲眼看见了梁妙是怎么拽着她的头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是受委屈的那个，老太婆怎么还能这么偏心！
这一瞬间，周桂芳对桑老太的怨气达到了顶点，眼里不自觉的就带上了怨恨的情绪。
她这个样子自然就被桑老太尽收眼底，桑老太捂着胸口，心里的怒气简直比周桂芳还要盛：“你还敢这样看着我！我难道说错了？咱们家的事端都是你这个惹祸精挑起来的！快滚出去！过完年就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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