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成为一家人

花正志听暮谌开口，总算敢出声了：“国师大人，夜半叨扰是下官不是，不过的确是有万不得已的事通报。”

“你是说，灵泉闹魔一事？”不等他说完，暮谌就打断道。

花正志赶紧点头，狗腿道：“国师大人料事如神，的确如此，听闻白天灵泉的地图流出，不少修士都去寻觅。”

“下官听闻消息，不知地图是真是假，便派了家里两位小女去，没成想灵泉变成魔潭，下官的三女儿被那魔物杀了！”

说到这，花正志换上一副悲戚的神色：“魔物消失多年再度出现，还杀了人，传出去定要引起百姓恐慌。”

“国师大人掌管驱魔司，要赶紧定夺，派人出去绞杀魔物！”

暮谌不慌不忙，冷眸微抬：“花丞相在教本座做事？”

话里的冷意挟裹而来，花正志双腿不自觉一曲，跪下伏地：“下官岂敢过问国师的事，只是随口提议。”

“魔物的确出现突然，驱魔司的监测没收到任何消息。”暮谌跟本没去看花正志：“没别的事，丞相可以退下了。”

花正志心中忐忑，想到花妗月的话，想问而不敢问。

暮谌察觉到他有话将说不说，眸中闪过一丝不喜：“丞相在圣上面前，也是如此欲言又止的扭捏？”

“不，不是。”花正志硬着头皮，头更加低，小声道：“下官有一事想请教国师大人。”

花朝的事，可大可小，可一旦涉及魔物，就没那么好说了。

他顿了顿，整理好措辞，将花妗月所言全部说了一遍：“国师大人，花朝说到底是花家的人。”

“若她入魔，对花家乃至整个云州都是祸害，下官斗胆，请问您和花朝之间……”

后面的话，他实在不好怎么问。

暮谌知道他想问什么，冷哼一声：“花丞相不如直接问，本座和花大小姐间是否有关系。”

花正志抬头，想从暮谌的神色间看出什么。

可目光刚触及暮谌冰冷的眼神，就莫名生寒，又飞快的低头，声若蚊蝇，解释道：“下官担心花朝和魔物有关。”

“毕竟起死回生的例子前所未有，而她复活后，灵泉又陡生变故，下官不得不多加打算。”

“若您和花朝相识，您必然知道，那下官也可放心。”

“花丞相可以放心。”暮谌说完，不给花朝反应的时间，冷声道：“冥风，送客。”

花正志一头雾水——

国师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是承认他和花朝认识？

还是侧面说明，花朝和魔物没关系？

送走花正志后，冥风回到暮谌身边：“主上，花丞相还真是个属藕的，心眼子多，想问您就问，还非要拐着十八道弯。”

“别的不说，就单花大小姐的身份，他也该好好对待。”

“你这么懂。”暮谌微微蹙眉，眉目间没任何表情：“要不，你去花家指导他？”

“属下不敢。”冥风听出他话的不对劲，赶紧转移话题：“灵泉魔物之事，该如何处理？”

“灵泉是她的神魄所化。”暮谌的羽扇轻轻点在桌上，合计道：“她在花朝体内苏醒，神魄归位，灵泉也不复存在。”

“到底是她的神魄，千年沉淀，残余的灵气引来魔物，也在情理中。”

冥风一愣：“那魔物真是为大小姐的神魄而来，该不会，想重新辉煌魔族吧！”

“她贵为魔尊，所有魔族都臣服于她，能有感应不足为奇。”暮谌盯着羽扇上的白色羽毛，思绪回到千年前。

千年前，等闭关的他接到消息时，她已遭不测，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若非她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以本命珠为盾，她定逃不开飞灰湮灭的下场。

等了千年，才等到她苏醒。

若魔族出现，她回到魔尊的位置，和正派的新仇旧恨，加上正邪之分，又要将他们二人推到对立面。

千年前来事，他不想再经历。

冥风打量着暮谌的脸色，隐约猜到几分他的想法，试探道：“说到底，魔族当年并未做错什么。”

“您闭关领罚，灭世魔兽融天出现，倘若不是魔尊以神魂镇压，只怕天地间要经历一场难以估量的浩劫。”

“要不，您将当年的事说出来，给魔尊平反？”

暮谌看冥风的神情，恍若看傻子：“千年过去，说给谁听，把那些老古董的尸骨挖出来鞭打喊话？”

“说了，她这些年所遭受的，就能抵消了？”

冥风挠了挠脑袋：“那怎么办，魔尊对您误会极深，花大小姐现在没认出您的真身，要是哪天福至心灵察觉。”

“您和魔尊间的恩怨，岂不是又要继续？”

后一句，冥风没敢说出来——您这些年的心血，不就白瞎了？

“这些，还用你说？”暮谌撇了冥风一眼：“你能想到的，本座想不到？”

您都想不到办法，咱也想不到啊。

冥风在心中嘀咕了一句，讪笑着道：“属下愚见，不如，咱们先接近花大小姐？”

“你的意思……”暮谌狐疑道。

“魔尊毕竟是女人，虽然苏醒，神魂尚未完全归位。”冥风赶紧凑到暮谌耳边，道：“您和魔尊都是新身份。”

“若她成为国师夫人，不就是一家人了，生米煮成熟饭，届时等魔族的人找来，还能说什么，正派之人，又有谁敢多言半句？”

暮谌沉眼，没说好，却也没否定冥风的话。

冥风察觉到这点，没继续往下说，静静的等待暮谌的决定。

过了很久，暮谌才轻咳两声，不自在道：“可她，如何才能成为本座的夫人？”

冥风大喜，支招道：“不如，让圣上赐婚？”

暮谌立刻否定了这个说法：“就算她记不得，本座也不想勉强，要她心甘情愿。”

“这……”冥风挠挠脑袋：“属下也没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不如，属下叫青川回来？”

“青川混迹女子中，片刻不沾身，定是有经验的。”

这一次，暮谌并未拒绝：“也好，你去办。”

花朝在丞相府，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莲子听到动静，掌灯过来查看：“小姐，是不是有些凉了，奴婢给您换一床厚点的被子？”

“不用。”花朝吸吸鼻子：“许是在外头凉了，睡一觉就好，你下去休息，明日还有事交代你去办。”

这一夜，花朝并未睡踏实。

后半夜才睡下，一闭眼，就是千年前的那些人，那些事。

天刚亮，她就再也睡不着，穿好衣裳起身。

恰逢杜若从外面进来，还带着早间的凉意：“小姐怎么起来这么早？”

“睡不着了。”花朝见她神色匆匆，问道：“出什么事了？”

“雨荷苑那边来人了，是少爷亲自带的人。”杜若赶紧道：“奴婢打听了几句，现在到处都流传着您勾结魔族，害死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