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质疑声，一声接着一声，花朝都没机会说话。
还是有人发现这点，高声道：“你们大家都问，人家小兄弟不知道怎么回答，先安静！”
连着叫了好几声，议论声才逐渐缓下来。
花朝环顾一圈，高声道：“外边的伤人的事，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查清楚，国师大人亲临，等驱魔司有头绪了，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至于张二麻子咬人是因为忽然暴起，还是别的原因，有待查证。”
“主要是伤人后，他夹在混乱的人群消失，踪迹全无，得找到他后才知道。”
“你们当中有知道情况的，麻烦现在和我说说，我也好告诉驱魔司，帮助他们尽快查案。”
立刻有人接话：“小兄弟想知道什么，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花朝顿了顿，看向下楼时听到说话的几人方向：“张二麻子伤人前，有什么异常吗？”
那几人看到花朝的眼神，赶紧抢着道：“没有什么不一样，和往常与咱们说说笑笑。”
“是啊，张二麻子的真名叫张天坤，因为他半张脸上很多麻子，又行二，从小就有二麻子的外号。”
“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张二麻子，他为人很好，善良亲和，咱们老一些的摆摊，腿脚不利索，他有空都会帮一把。”
“出事前还说，他娘给他找了个姑娘，要准备成婚呢！”
花朝要听的，显然不是这些。
她蹙眉，又问道：“还有别的吗？”
“嗯，这个时间正是晚间生意好的时候。”有人无奈道：“大家各做各的生意，街上人来人往的很多。”
“咱们谁也没注意张二麻子，等事情发生后，才后知后觉。”
花朝顿了顿，道：“那被他咬伤的人，可有人认得？”
大家面面相觑，一下子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也就是说，这么多人，谁也不认识死者。
也不算稀奇事，毕竟云州有这么大，从外头来的人，亦或者周边的人，大家不可能认得。
“那人看着面生，从未见过。”有人应声道：“估计外头来的。”
“对了，那人在我摊子前看过两眼。”又有人想起什么，赶紧道：“我是做牛肉汤的。”
“那人停留在我摊子面前，问我生牛肉卖不卖，我说可以卖，他就凑上前不停的嗅。”
“人都要凑到牛肉上了，周围还有别的客人，我怕被人看到后觉得恶心，就赶他走。”
“他不情不愿离开，临走还飞快在我桌角上，拿了一小块生牛肉塞进嘴里！”
“我当时吓愣了，等反应过来，早就没看到他的踪影，丢的肉也就指头大小，便算了。”
“当时还在想，这种人多半脑子不好使。”卖牛肉汤的摊贩说到这，像是想起什么，极度害怕，还打了个冷颤，补充道。
“尤其是这都进入夏日了，晚上风都是热的，他竟然还带着一顶帽子！”
众人听完，倒抽一口冷气。
不等花朝说话，就又开始议论。
“噢哟，生吃牛肉，啧啧啧，那不就是个怪物？”
“可不是，正常人谁在这个天儿戴帽子，也不怕捂出疹子！”
“说起来，我好想也看到他从摊子面前经过，有些奇怪的样子。”
“卖牛肉汤的，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无意间从门缝看到那人的衣裳和脑袋上带着的帽子，才想起来这事，这个天儿，估计就他带着帽子。”
“也不怪他，牛肉汤摊子在最前面，而买胭脂的在中间，隔得很远。”
“可，你们没发现不对劲吗，这人生吃牛肉是怪物，那张二麻子呢，为何忽然发狂，咬死了一个怪物？”
那人的话，也是花朝的疑惑。
按照卖牛肉汤摊贩说的，死的那人的确有问题。
可张二麻子的问题也不小。
而且死的那人身份不明，还是得从张二麻子身上下手，知道他为何会忽然咬人，才能逐渐突破。
花朝开口打断众人的猜疑：“张二麻子住在哪儿？”
有人应道：“就在巷子口后面的院子里，他们张家祖祖辈辈都在那儿。”
“带我去看看。”花朝的视线扫过众人，安抚道：“趁着人多，大家赶紧回各自的家里，关好门窗。”
“一旦发现不对劲，赶紧去驱魔司，亦或者找官府，尤其是看到张二麻子，别擅自行动！”
大家似乎有些不愿意，有人磨磨蹭蹭，道：“我家住的偏，谁知道这么时候有没有危险？”
“难道就因为住的很偏，你就不打算回去了？”花朝反问道：“总不能在这呆一晚上。”
酒楼掌柜的总算找到机会，道：“可不是，大家进来这么一会儿，把我们这店内弄的一团乱。”
“碍于事情特殊，也就算了，可你们在这儿住一晚，那是怎么都不行的！”
众人似乎不情不愿，但要真在这住一晚也不现实。
有人问道：“那半道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张二麻子刚伤人，还在逃窜，不太可能会再度伤人。”花朝朝外看了眼：“天色已晚。”
“大家多磨蹭一会，危险就多一分。”
众人还是不敢，终于有人忍不住，率先一步从酒楼内逃出去。
原先还空旷的街道，这会已经多了官府和驱魔司派出来巡逻的人。
有了第一人开头，其他人也快步冲出去，只想尽快赶回去。
先前说知道张二麻子家的人，等在一旁，试探着问花朝：“小兄弟，还要带路吗？”
“带路吧。”花朝点点头。
那人松了口气，带着花朝去张二麻子家。
一路上，都是神色惶惶，匆忙赶路的人。
花朝不慌不忙，又问了些关于张二麻子的事。
两人走到张二麻子屋前，还离得很远，那人就不敢往前，指着略显破败的房子道：“那间就是张二麻子的家。”
“张二麻子家还有个老娘，一个大哥，但他大哥多年前说去皇城打拼，再也没回来过。”
“小兄弟，你自己去吧，我要赶紧回去了！”
花朝道了谢，伸手去敲门。
敲了好一会，门才从里面打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太太上下打量着他：“找麻子的吧，他还没回来。”
老太太眼神不太好，眼球浑浊，面色倒是见善。
花朝赶紧道：“我是二麻子的朋友，他说有东西给我，看天色他也快回来了，我还是进来等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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