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围着碑相转了一圈，仔细查看着。
她是真不信，一块破石头，就没一丝弱点了！
暮谌是正派之首的传人，她是千年前的魔尊，两人被破石头弄的束手无策，传出去还不知道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花朝没看出什么，嘟囔道：“国师的法阵对它不起作用，捏出的法决它也不怕，到底是哪儿来的怪物呢？”
就在暮谌以为花朝也没辙的时候，花朝忽然伸手，凭空捏出一把大锤。
刚上手还有些沉，拖的她细胳膊往地上坠了坠。
暮谌看着她的架势，脸色微变：“你不会真的打算用砸的吧？”
“当然。”花朝侧头，扬了扬眉，脸上带着恣意的笑容：“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还真不信这玩意儿油盐不进。”
“要真是如此，那倒是个宝贝了，咱们也不亏。”
说完，也不管暮谌吃惊的眼神，自顾的抡圆了胳膊，举着大锤狠狠砸向碑相。
“铛。”
两者相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动静。
暮谌眼中的讶异一闪而逝。
倒是外边的青川，听到动静后飞快的进屋，担忧道：“主上！”
询问的话还没出口，就看到花朝梅开二度，又抡起大锤。
“这……”青川眼皮子挑了挑，凑到暮谌跟前，小声道：“大小姐在干什么？”
“没看到吗，砸鬼蜮圣母相。”暮谌羽扇一指，挑眉道。
“您的法阵和符咒都没用。”青川小声嘀咕道：“这玩意儿实在诡异，二小姐用蛮力肯定也是徒……”
“劳”字还没出口，青川就惊呆了。
因为他明显看到花朝下锤的位置，出现了些许裂缝。
就好像冬日里的冰，有一个位置的突破后，紧随的裂纹一个接着一个。
“还，还真有用？”青川下巴都要惊掉了，盯着鬼蜮圣母相：“您阵法都解决不了的事，大小姐居然用锤子解决了？！”
暮谌也惊了一瞬。
他实在没想到会这样。
“看。”花朝抡完第二锤后，回头对惊住的主仆二人挑眉：“我就说吧，有时候花里胡哨太多，还不如用最原始的办法。”
“怎么会这样？”青川按耐不住，走过去仔细打量着石像：“如此坚固的东西，用大锤就能锤得？”
“这你就不懂了吧？”花朝抡了两锤，实在是胳膊疼，转手把大锤塞到青川手中：“你接着来。”
青川嗯了一声，对着花朝敲出裂缝的位置继续发力，还不忘道：“大小姐，您就别卖关子了。”
“石像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砸出裂缝，难不成是您施了什么法咒？”
“国师的法咒都没用，我的怎么可能有用。”花朝站在一旁理了理衣裳后，解释道：“很简单的道理。”
“出城的时候，你瞧见那高高的城墙了吧？”
青川点点头，大锤随着他的动作落下。
鬼蜮圣母相的裂痕更大了几分，却还是没有彻底破开。
花朝继续道：“城墙也好，宫殿也罢，要建起来，石头全是人工一锤锤砸出来的，并非我们动动手指做到。”
“鬼蜮圣母相也是这个道理，建起绝对不会是一个捏决就做到的，而咱们初见它时的样子，就是突破口，你懂的吧？”
青川歪着脑袋，眼中带着迷茫：“可城墙和宫殿，包括其他建筑，咱们都能使用法咒摧毁啊！”
“而且初见这东西，就残破，明显是被人供奉后又被毁了。”
花朝叹了一声：“你这脑子，还是专心抡大锤吧。”
青川没明白，暮谌却陡然明白花朝的意思。
鬼蜮圣母相既然是被人一手建造出来的，就肯定有弱点。
法咒和道法无用，那就回归简单。
毕竟世间没有完全坚不可摧的石头，要真有，也不会成为他们看到的残破样子。
“我们初次见到鬼蜮圣母相的时候，完整吗？”暮谌见青川还是不懂，反问道。
青川摇了摇头。
暮谌解释道：“这就对了，先前摧毁这法相的是村长所言的老道，鬼蜮圣母需要世人供奉，这东西才出现。”
“供奉能增信仰，对于鬼蜮圣母而言，就是一种保护，老道摧毁了那层信仰，自然而然能毁。”
“它周身只剩下来路不明的图腾，没有任何妖魔气息，本座的阵法才不起作用。”
青川怔怔的听着，紧跟着蹙眉道：“按照主上的解释，这东西应该就是块破石头。”
“破石头怎么可能自个儿避开所有监视，从驱魔司上这儿来？！”
“和它背后的图腾有关。”花朝接过话，道：“你先把它砸开，图腾既然莫名出现，这圣母像里面肯定藏着什么。”
暮谌点点头，示意青川先按花朝的吩咐去做。
青川卖力的接连砸了十来下，鬼蜮圣母相的裂缝终于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往后面退了些许，碑相轰然炸开。
碎开的石头四散，带起如雾般的灰层。
青川想为暮谌挡住，而暮谌，已经先一步拉住花朝，遮开大袖将她护在怀中。
花朝没料到暮谌还有这一手，都抬手遮住口鼻了，冷不丁撞在他心口处。
四散的石头砸在破庙内的墙上，发出阵阵响动。
花朝躲在暮谌宽大的衣袖下，耳边响起的，不知道是石头的声音，还是暮谌心口传来的跳动。
亦或者，是她自己心口发出的。
花朝没来得及细想，脑子忽然嗡一下，思绪比雾气还要浓郁，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闪过。
这一幕，似曾相识！
暮谌护着她，站在漫天而下的法阵下。
而暮谌的脸，是千年前的那位。
千年前他们正邪不两立，见面就剑拔弩张，怎么可能会有这一幕？
何况，还是暮谌为她遮挡正派的法阵？
花朝甩着脑袋，头疼阵阵袭来，倒是恢复些许意识。
看来，还是魂魄没恢复，所以会出现这些记忆上的差错。
暮谌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低头隔着衣袖道：“已经没事了，就是灰层还很大，稍等。”
青川瞪大眼，对着暮谌比了个大拇指，还无声道：“好样儿的！”
花朝也不是什么娇弱小姐，伸手拉下他的衣袖，道：“有劳国师，我本来也不怕这些。”
也许是应为刚才的插曲，花朝脸色比先前惨白不少。
神色也不太好。
暮谌没搭理青川，低头蹙眉：“你脸色有些差。”
“头有些痛，可能是没睡好。”花朝扯了扯嘴角，明显不想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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