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虞芳刚说完后，花朝陡然想到一件事——
磐溪可是蛊族最有天赋的蛊女，还没成年，能力就已经是蛊族数一数二的。
以她的本事，对付个花御天还不是简单的事？
花朝这么想着，也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虞芳忽然就笑了，盯着花朝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夕拾，你还年轻，不懂人情世故很正常。”
“花御天再不济，也是花家的人，那时候皇城花家可不像现在对云州旁支不闻不问。”
“有皇城花家庇佑，你觉得我母亲一人，能对抗吗？”
“再说，母亲有了身孕，她只想守着家好好的过小日子，压根不像徒生事端，是花御天主动找茬！”
“哼，花正志他们现在应该恨花御天才是，若非花御天的作为，现在的花家可以说连国师都能踩在脚下！”
花朝再一次陷入沉默。
她不是原身，对花家并没有那么了解。
一开始，她还以为皇城花家是看不上所有旁支，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也对，皇城花家在乎脸面，当初压下此事，估计连花正志都不清楚，更别说旁人了。
虞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脸色越加苍白，连呼吸都微弱了许多。
她强撑着一口气，慢慢走到花朝面前坐下，声音却很急切：“小丹王想知道的事情，我全照实说了。”
“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按照约定，给我云濪丹了？”
花朝的玉手，在桌上点里点，似笑非笑道：“还没交代完呢。”
“我说的都是实话，还有什么好交代的？”虞芳急了，眼底一片赤红：“你该不会想出尔反尔吧！”
“并不是。”花朝从荷包里摸出半粒药丸递给虞芳：“这个可以暂时帮你。”
虞芳狐疑的看着半颗药，也不伸手接，质疑道：“这，不是云濪丹吧！”
“的确不是，但却能让你现在的情况缓解。”花朝说着，作势要收回：“你若不想要也行。”
“要！”虞芳想到云濪丹暂时还拿不到，生怕花朝反悔，也顾不得太多，一把夺过药丸放进嘴里。
等生嚼完丹药后，虞芳大口呼吸了一瞬，而后才道：“都交代完了，你还想我说什么？”
“花家是一部分而已。”花朝手指触到桌面，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你不仅想要花家人的命而已。”
声音不大，一下一下，并不刺耳。
但落在虞芳耳中，就好像催命符。
她神色间多了几分不耐：“我只是想要他们的命，他们都该死，花御天那样的人，不应该有后。”
“来云州后，我甚至觉得花朝做的没错，她应该杀了梁芝慧，杀了花正志，杀了老太君和其他人！”
“打住。”花朝打断她的疯狂，手依旧在敲着桌面：“我要听的不是你这些废话，而是你的身体，为何会这样。”
“你是活死人，没有命脉心跳，却能做表情，有七情六欲，也能感应哭笑怒骂，记得怨恨报仇。”
“据我所知，就算是最厉害的蛊能控制人，也无法做到这一步。”
虞芳冷哼一声：“小丹王，这不是你要知道的，也不是你能知道的，我也不能说。”
“唯一能告诉你的后续，是那日我站在山巅目睹全家人惨死后，想去报官。”
“可我走了整整一夜，抵达官府时，正好看到花御天和衙门里穿着官服的人，有说有笑的一起出门。”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没有人帮忙，没有实力，注定没办法把花御天绳之以法，但仇恨支撑着我还是要试试。”
“我拿着仅有的银子和蛊虫，以各种法子，设计让花御天的对手知道灭门的事。”
“事儿也的确在那些人的运作下闹大，还查清是花御天所为，然后你也知道，哪怕有对家运作，皇城花家还是为了名声，保住花御天。”
虞芳说到这，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直到笑到眼泪都出来，才逐渐停下，道：“夕拾，我和你一样有天赋。”
“你的是炼丹天赋，小小年纪就成了有名的小丹王，还引来皇城第一丹楼的人出面找你。”
“我呢，我也有炼蛊天赋，可这些年我含着一腔怒火东躲西藏，不敢露头。”
“本来我也能和你一样的，拥有灿烂无二的人生，不说风光，至少不用和狗鼠一样，就因为花御天这个人渣一己私欲！”
花朝闻言，虽然生了些许同情，但还是忍不住道：“若你说的都是实话，花御天已经被花家的人抛弃。”
“他死后，没人会继续追查你，你为何不能露面？”
“花家，皇城花家。”虞芳冷哼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和嘲笑：“一个自诩正派氏族之长，光明磊落的大族。”
“他们知道那件事留有活口后，派人追杀我，若非我遇到贵人，现在早就和我爹娘一样成了刀下亡魂。”
“不，我已经死了，可惜命不该绝，以这种行尸走肉的形式活着，直到大仇得报！”
吃了药丸后的虞芳，的确恢复了些精神气，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起来。
每一句都含着无尽怨恨。
都含着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仇怨。
花朝静静的看着有些疯狂的她，皱眉道：“你已经被皇城花家的人灭口，死了之后又遇到所谓贵人。”
“那位贵人让你保持着这种似人似鬼的活死人样子？”
“剩下的，我不能再说了。”虞芳逐渐安静下来，眼中的恨意还来不及消退，却也没有之前的歇斯底里。
“这是我答应过贵人的事，小丹王若执意选择帮花朝，我无话可说。”
花朝顿了顿，清秀的眉间间多了几丝异样：“要是我说，我也能帮你呢？”
“你，为什么？”虞芳挑眉，随后冷笑道：“你和花朝是好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花大小姐也憎恨花家的每一个人。”花朝似笑非笑，道：“你来之前应该查过，花正志纵容花妗月残害她。”
“而花正志和老太君又与昭安公主的死有关，花朝对花家的怨恨不比你少，不如你和花朝合作，对付花家？”
这些，虞芳的确查到过。
她也信花朝对花家的怨恨。
毕竟，花怜容因为花朝而死，花妗月有现在的下场是花朝所为，梁芝慧被花朝逼死，连花正志也被逼下跪如丧家之犬。
可，花朝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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