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书生供认

为什么是狐妖？其中可有什么深意？

为何他们明日要进城，今晚吴知州就恰巧被狐妖杀死了？

操控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是谁？是否想掩盖什么？与那份官员名单又是否有牵扯？

那捉妖道人又是何人？

都说既得利益者极大概率就是造成一切的凶手，那捉妖道人会是幕后的真凶吗？

种种问题在脑海中一一掠过，姜渝君的面色却无甚变化。

一切待明日进城之后，再寻答案也不迟。

宋予白也在想为什么会传出狐妖索命这样的传闻，幕后之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姜月窈突然出声，打断了姜渝君和宋予白的思绪：“昊昊他们回来了！”

两人同时朝外看去，就见秀儿和邢氏互相搀扶着走在最前方，脸色煞白，两双眼红肿似核桃，显然方才又哭过。

李昊落后她们一步，手里提着个穿白衣服的人，看衣裳样式，那人应是男子。

俩侍卫抬着一个拿门板做的简易担架紧跟其后。担架上面躺着的正是死了的邢老三。

等几人进院之后，李昊把手上提着的人往地上一扔，面向姜渝君禀报：“公子，他就是杀了邢老三的凶手。”

穿白衣服的瘦弱书生把自己缩成一团，低着头看不清样貌。

姜渝君的视线在书生身上一扫，注意到他的左边衣摆和宽袖上全是一团团干涸的血迹。

他的脸色沉了沉，让书生抬起头来。

书生充耳不闻，俩侍卫走过去，一左一右架着他，逼得他把头仰起来。

众人这才看清书生的相貌。

书生生得阴柔，有些男生女相。

他长了一双柳叶眼，左边的眼睛似蒙了层雾气，隐隐泛灰。右边的眼睛是寻常的棕褐色，暖黄的灯光下，倒映出众人的身影。

“你的左眼是否不能视物？”

书生抿唇不言，秀儿看了书生一眼，替他回答：“袁大哥的左眼患了眼疾，确实不能视物。”

“秀儿，袁睿才杀了你爹，你怎么还喊他大哥？”

邢氏恨恨瞪着书生，嗓音沙哑，视线跟刀子似的，恨不得从书生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我家男人念在你孤身一人，家境贫寒，读书花费甚多，素日里没少接济你。你为何要对他下毒手？你的良心可是喂了那看门的狗？”

邢氏的一番话，说得书生白了面色。

他嘴唇嗫喏着，张合几次才开口：“邢婶子，我……我是吃醉了酒，将邢叔当成了入室行窃的贼人，这才失手伤……杀了邢叔。”

“我愿意一命抵一命，明日就进城投案自首，给你们个交待。”

邢氏眼泪又落了下来，捂着脸哭了两声，扑上去撕打书生。

“自首？你自首有什么用？能让我家男人活过来吗？你还他的命来！还命来！”

“娘！”秀儿哭着扑上去抱住邢氏，侍卫们也将书生拉开。

书生头发蓬乱，白皙的面颊上几道鲜红的抓痕，点点血珠沁出。

姜渝君揉了揉眉心，吩咐侍卫把书生绑起来看好，明日一同带进城去，入府衙再审。

秀儿朦胧着泪眼看向姜渝君，声音还带着哽咽：“敢问公子是何人？为何能做的了官府的主？”

姜渝君没有答她，只让侍卫把书生带到一旁。

秀儿还想上前追问，李昊横跨一步挡住她，眼底几分冷淡。

“我家公子的身份不是你能打听的。令堂伤心过度，我建议姑娘还是先处理好家里的事，明日同令堂一起，随我们去一趟府衙。”

“我……我也要去？”秀儿抹去眼泪，红着鼻头看李昊，眼底含着几分惊惧之色。

寻常百姓对待官府，总是敬畏、恐惧居多。那地方能不去便不去，不然好人都要被扒下一层皮来。

“你不是亲眼看见那书生杀人吗？既是人证，自然要到公堂与他对峙。”

秀儿低垂下头，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配上她柔弱的姿态，当真有几分楚楚可怜。

“我、我心中实在害怕。我能不能写好证词交予公子，由公子替我说明？”

李昊蹙眉，不等他说什么，邢氏回过身来，抬手便在秀儿胳膊上拧了一下，疼得秀儿倒抽一口冷气。

“没出息的东西！”邢氏瞪着秀儿，“袁睿才是你的杀父仇人，你竟然还惦记着他！”

“娘，我没有。”秀儿又羞又怕，捂着胳膊，眼泪珠子登时就断线一样往下掉。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邢氏看秀儿这样更生气了，当初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赔钱玩意儿？但凡是个带把儿的，就算男人死了，她以后也不会失了依靠。

见邢氏还想动手，李昊到底还是看不过去，伸手拦了一下。

“行了，此案明日到官府自有定夺。你们各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随我们一起进城。”

面对李昊，邢氏不敢再撒泼，扯着秀儿的胳膊就回了屋。屋内隐隐传出秀儿的抽泣声和邢氏压低的训斥声。

李昊啧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亲娘训闺女，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管。

“昊昊，过来过来。”姜月窈坐在凳子上朝李昊招招小手。

李昊咧嘴一乐，几步就走了过去。

姜月窈伸出小手手指了指角落处的书生，“昊昊，真的是这书生杀的人吗？”

“秀儿说她亲眼所见，这书生也供认不讳，应该错不了。”

姜月窈盯着书生看，小眉头越拧越紧。

宋予白伸指按在小女娃的眉心，轻轻揉了揉：“想什么呢？小老太太似的。”

“才不是小老太太呢，白白坏！”姜月窈挥开宋予白的手，小脸蛋鼓了鼓。

她就是有些想不明白。

书生周围缠绕的黑气几乎将他裹成了一个球，这么浓重的黑气，死者难不成跟书生有血缘关系？

可若是有血缘关系，书生为什么要杀死者呢？

小女娃越想越晕乎，不由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

宋予白抓住她的小手手：“月月，你打自己做什么？”

姜月窈摇摇头，不想说话。想问题好累哦。

宋予白伸手在小女娃额头上一探，温度正常，没有生病。

怎么看起来蔫蔫的没精神呢？

姜渝君也注意到自家小妹脸色不对，将人从凳子上抱过来，温声问她：“月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