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大汉

王夫人怨毒地瞪着于蕴和，恨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于蕴和笑着与她对视，方才不是还想拉他下水吗？他怎么也得抓住机会表演一个落井下石吧？

“小王爷，您曾言一人相信一次，此话当真？”

姜月窈点点小脑袋：“本王不骗人。”

王夫人现在也是被姜月窈这没有章法的神来一笔弄得乱了心神。她朝着姜月窈磕了个头：“小王爷，民妇认前面那件事，那封信确实是民妇亲手所写，那小厮也是受民妇指使。”

“你可有证据？”

“有。”王夫人拿出手帕给姜月窈看，“信纸左下角那处暗纹同民妇帕子上的一样。民妇所用之物上都有那处暗纹。”

“那个黑衣人是谁？”

“是……是民妇的相、相好。”王夫人这话说得磕磕绊绊，差点咬了舌头。

正气等人顿时同情地看向王老爷，啧啧，当面被戴了绿帽子啊。

王老爷面上青白红紫轮了个遍，但陆临川瞧着，总感觉他不够生气。他擅长画人物，对人的表情和神态最是了解。王老爷的怒气浮于表面，十有八九是装的。

他将这一结论同宋予白说了，宋予白扫他一眼，第一次觉得陆临川有些用处。

陆临川被他看得莫名，伸手摸了摸脸，“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难不成锦鲤印记又失效了？

不等他心慌，宋予白已经把视线收了回去，继续围观姜月窈那边的事。

姜月窈朝王夫人问出关键问题：“信上所指的身份是什么身份？那群人是谁？不要有什么动作？”

一连三个问题问出，王夫人咬了咬唇，绞缠着手帕，一时间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

厅堂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王夫人身上，包括王老爷。一直暗中观察着王老爷神色的陆临川觉得，他似乎从王老爷面上看出了那么点好奇来。

那种类似吃着瓜子，剥着花生等看戏的表情不要太熟悉。

他无语地收回视线。原来这王老爷也是个不知情的，于他们而言着实没有太大用处，白白浪费了单神医那么多好药。

“你如果不想说，若能将那个黑衣人找来，本王也能不诛你的九族。”

姜小王爷想得十分简单，王夫人不说，说不定那个黑衣人愿意说呢？大哥他们肯定要找黑衣人的，不如直接让王夫人把黑衣人的所在招供出来，免得侍卫们满城搜人。

听了姜月窈这话，王夫人心中一动，计策浮上心头。

她抬眸看向姜月窈，“小王爷此话当真？”

姜月窈点点小脑袋，她都说了自己不喜欢骗人的。

“我可以传信将他找来。不过，我希望小王爷言而有信，见到他就放过我的族人。”

“自然，本王答应你。”

“你最好不要想着随便找个人来应付。”于蕴和看着王夫人，“我在那黑衣人身上放了点药，味道三天不散。”

当然，他这话是说来糊弄王夫人的。当时事发突然，他又不是单逸，身上怎么可能带着这些奇奇怪怪的药。

王夫人却信以为真，心里对他恨得不行，面上却道：“我自然不会欺瞒小王爷。”

闻言，姜小王爷道：“可是，你方才就在对本王撒谎。”

王夫人：……

“算了，本王一直很大度的。”姜月窈摆摆小手，命王夫人一炷香之内将人找来，不然就只有诛九族这一个结果。

王夫人面色铁青地应下，正气在旁看着她，免得她又做小动作。

趁此功夫，姜月窈跑到姜渝君面前邀功，“大哥，我做的好不好？”

姜渝君忍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好。”

这法子也就月月能用。第一是身份，第二嘛年龄小，就算做错了什么也无伤大雅。

“嘿嘿。”姜月窈笑得双眼弯弯，扑到自家大哥怀里蹭了蹭脸脸。

奉命去诛九族的侍卫，带着人才走到半道，就接到了另一个命令，围住王家府宅，任何人都不准进出。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赶在最后香灰掉落的时刻，王夫人传出去的信总算有了回应。有个魁梧的庄稼汉找上门来，称要见王夫人。

姜渝君抬手在桌上敲了两下，吩咐浩然：“将人抓了关进大牢，严加看管。”

王夫人不解发问：“大人为何不审他？”

姜月窈也问：“对啊，大哥你为什么不审他？”

姜渝君伸手捏了捏姜月窈的小脸蛋，似笑非笑地看向王夫人，“审自然要审，不然怎么能如了郑夫人的意呢？”

“郑夫人是谁？”姜月窈环视厅堂，没见多出来一个人来。就是王夫人脸色煞白，看着姜渝君的眼神仿若见了鬼。

姜渝君对王夫人笑得温和，语气如闲话家常：“郑夫人，不知郑将军近日可好？”

“你、你们……”王夫人，不现在该称呼郑夫人了。郑夫人双目圆睁，惊讶地盯着姜渝君，“大人此言何意？”

见她现在还在装，姜渝君双眼微眯，眼底尽是透骨的冷意。

浩然提着一个被扒得只剩一套里衣的汉子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侍卫，捧着的托盘上装着从汉子身上搜出来的火药、暗器和毒药。

郑夫人抿着唇，扫了眼托盘上的东西，眼睛一闭一睁，面上渐渐显出绝望之意。

姜渝君动作得太快，她连准备都来不及。

一步慢，步步慢，就连这最后同归于尽的补救法子也被堪破，他们完了，

郑夫人深吸一口气，脚下发力，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埋头朝墙面撞去。

“蓉儿！”

“夫人！”

几道惊呼接连响起，正气闪身而上，一脚踹向郑夫人身侧，将她踹得偏离方向，向旁倒飞着撞到放置花瓶的木架上。

花瓶摇晃落下，“啪”地碎了一地。

素来养尊处优的郑夫人疼得面色扭曲，痛呼出声。正气方才那一脚用足了力气，怕是踹断了她几根肋骨。

“大哥小心！”

趁着郑夫人造成的混乱，那被剥了外衣的大汉突然自口中射出一根银针，直朝姜渝君眉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