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白倒了茶递给姜月窈，姜月窈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才继续说。
“当年你带船出海，无意中闯入鲛人领地，鲛人单纯不谙世事，轻易被你哄骗，不仅告诉你关于鲛人的秘密还与你结为伴侣，共享寿命。”
“你从鲛人领地带回了一堆财宝，殷家就此发家。你频繁出入海上，打着出海贸易的名头往返鲛人领地，带回更多财宝。
后来你野心渐大，鲛人对你又不设防，你便打起了买卖鲛人的主意。”
“中途应该发生了什么，或许是鲛人发现了你的阴谋，开始反抗。混乱之际有鲛人逃走，改换领地，让你再寻不到。”
“至于这只鲛人，”姜月窈伸手一指水缸里的小鲛人，“应该是你用鲛人秘法改造的，他之前是人类对吗？”
殷成益眼底的震惊根本无法遮掩，不止他，宋予白和姜渝阳也同样震惊。
姜渝阳忍不住问，“人类？”
姜月窈点头，“我猜园楼每年抓那么多少男少女，为的便是将他们改造成鲛人。不过这法子恐怕不容易成功，所以园楼才会只有这一条鲛人存在。”
殷成益哼笑两声，“小王爷这么会编故事怎么不去说书？将人改造成鲛人，简直天方夜谭。”
姜月窈并不搭理他，而是晃了晃手里的瓷罐，“鲛人有蛊惑之能，他的血液应当也有。你利用草果汁混合鲛人血，辅以鲛人本身的魅惑之力，轻易便能操控人心，为你所用。”
“而这些人……”姜月窈环视一圈大堂，“他们无一不是朝中大臣，你邀请他们过来，应该费了不少心思吧？”
殷成益瞪着姜月窈，“我一番好意却让小王爷曲解，实在让在下寒心。”
“寒心？你还寒心？”姜渝阳忍不住也上脚踹，棺材都抬上门了，这人竟然还狡辩，真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
宋予白道：“本事不大，野心倒是不小。”
四国并周边小国都有园楼存在，若其他国的官员也这样被殷成益蛊惑一通，那朝中不知还有多少殷成益的人，再往后，怕不就是一统天下了。
殷成益嘴里呕出几口血来，突然仰着脖子哈哈大笑，“你们知道又如何？现在这些人的寿命都握在我手里，我死了，他们也会死！只有我才能救他们。”
手里握着这些人的命，他笃定姜月窈三人不敢杀他，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姜月窈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这些人本王自有法子救下。”
“不可能！”殷成益抬头盯着姜月窈，下半张脸糊满了血迹，“只有我才能救他们，你们不能杀我。”
“你都活了近两百年了还没活够呢？”姜渝阳伸脚把他踢翻过去，让他看看周围已经醒过来的人，“看清楚了，没有你，他们一样能醒。”
官员们醒来还有些懵，待看见满地的黑衣人之后更是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哪里来这么多黑衣人？”
“刺客，有刺客，来人啊！”
……
随着越来越多人清醒过来，大堂里开始混乱。
宋予白一掌挥出，“砰”的一声，桌子整个炸开。
大堂内顿时就安静下来。
官员们也不敢喊了，老老实实缩在座位上，视线在那边四个人的身上扫过来扫过去。
园楼的老板怎么被打成那样？难道刺客是他派来的？
对了，当时他们突然就晕过去了，难不成也是这园楼老板做的？
一时间，众人都拿愤怒的眼神瞪着殷成益，像是要把他活刮了一般。
殷成益已经傻了，这些人怎么会醒呢？他分明下了足够的药，怎么会这样？
角落里，两只白胖胖的母蛊晃了晃触角，深藏功与名。
姜月窈站起来，三言两语说清楚殷成益想利用毒药控制他们的事，她故意撇开鲛人不谈，免得将事端牵扯到鲛人身上。
众人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简直丧心病狂！”
“敢谋害如此多的朝廷命官，罪当凌迟！”
“其心可诛！”
……
“此次多亏了小王爷识破奸人计谋，救我等性命。”众人纷纷上前，对着姜月窈行跪拜之礼。
姜月窈坦然受礼，顺便把功劳往宋予白和姜渝阳身上也推了推。
众人自然又是一番感谢之语。
木莲掐着时辰带着大理寺的官差砸门进来。
乍一看见满地的黑衣人，官差们都是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木莲轻巧地跳过一众黑衣人，跑到姜月窈身边，“主子您没事儿吧？”
姜月窈对她笑了笑，表示无事。
木莲这才放心下来，往四周一看，待看到台上的鲛人时，一双眼都亮了起来。她跳上戏台，近距离看鲛人。
大理寺的官差们处理现场，官员们互相看看，视线时不时瞟过戏台上的鲛人，觊觎之色不减。
姜月窈道扫了他们一眼，微笑，“诸位想同本王争？”
官员们：“……”
“下官们不敢。”
姜月窈吩咐道：“来人，一一把诸位大人送回府中。”
“是。”
官员们不舍地看了眼鲛人，慢吞吞离开。
等官员们都走了宋予白才转头看向姜月窈，“你想养鲛人？”
姜月窈犹豫，鲛人那么漂亮她当然想养了，不过一切还是看鲛人自己怎么选吧。
“让他自己选。”
这话听在宋予白耳中就是，鲛人跟定我了。
顿时他的脸就黑了下来。
姜渝阳还以为宋予白也想把鲛人带回去养，便出声安慰他，“想开点，你还有机会。”
宋予白瞥了他一眼，确定姜渝阳说的和他想的完全是两个意思之后，顿时更心塞了。
姜渝阳伸手把殷成益提起来，对二人道：“我去趟大理寺，让大哥好好审审他。”
“行。”姜月窈点头，“三哥，你和大哥审仔细些，我总觉得他还藏着什么。”
“好。”姜渝阳答应一声，随大理寺的官差一起往外走。
姜月窈走到水缸边，伸手贴在水缸上，对鲛人道：“我先带你回王府好吗？”
鲛人点点头，脸挨过来，隔着水缸贴了贴姜月窈的手。
木莲就觉得旁边嗖嗖冒冷气，她扭头一看，好嘛，世子爷这脸已经黑得不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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