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乞丐也当得

喜儿在这儿干活的时候，陌尘彻底放开了手脚，专心忙活自己的了。

陌尘笑咧了嘴：不用和那么多人打交道真好，服务业真是太难做了。

能专心修炼，做自己的爱好真好，每天都是开心的一天。

这天，喜儿突然拉住陌尘，指着外面，急急忙忙说道：“陌姐姐，就是那个老乞丐，就是他，上次撞了我，我的灵石就不见了。”

陌尘抬头向外看去，只见一个老乞丐瘸着腿，瞎了一只眼。浑身脏兮兮的，眼神混沌无光，手里拿着酒壶，走的踉踉跄跄。

“算了吧，看来灵石早被他拿去喝酒了，就算闹起来，也拿不回来，还讨不到什么好。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油条。”

喜儿没听进去，气不过，忍不住跑出去，对着他大喊：“你为什么要偷我灵石！”

“呵，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偷点灵石怎么了？”老乞丐没有否认，一脸不屑道。

说罢，他昂头喝了口酒，继续拖着一条废腿朝前走着。

喜儿冲上去拦住他，一把打掉他的酒壶：“你还我灵石！你还我灵石！”

“嘿，你这小兔崽子！”老乞丐撒泼起来。

陌尘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

——一个练气三层的小孩和一个练气四层的老乞丐打了起来，像是菜鸡互啄，画面不忍直视。

“好了，”陌尘冷着脸出来，“都进铺子里来，别在门口挡着我做生意。”

老乞丐看了看来人修为，打不过，也不闹了，实务者为俊杰，跟着就进了店铺。反正身上没有一块灵石，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他倒也没怎么担心。

“说罢。闹腾什么，你为什么偷他灵石？”

“喝酒啊！”老乞丐随意找块地儿，瘫坐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上次不也偷了丹药，虽说情有可原，但……”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去偷。”喜儿一脸倔强道。

“嗯……但你若真的得手了，可有好些药童要因你失业。”陌尘一视同仁道。

陌尘也懒得问话了，直接给老乞丐用了真言丹。

“说罢，把来历都交代了，坦言从宽。”

“哼，这世上就没有好人，想我年轻的时候，还救过人咧，结果人家根本不知道知恩图报。”老乞丐指着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腿上的伤疤，“看见没有，这都是救别人被妖兽打的，结果人救出来了，人家拍拍屁股就跑了。”

“咋了，你救人之前还指望着别人给你报恩啊。”陌尘淡淡的说道。

“当时年轻气盛，可没想过那么多。”老乞丐懊悔的摇摇头。

在老乞丐的故事里，本来他也是个三好青年。

一天，路上看到小孩被妖兽抓住了。而周围的人无动于衷，他看不过眼，上去就和妖兽撕打起来，结果小孩是救回来了，自己瞎了一只眼，瘸了一只腿。

他本想着，好歹那小孩活下来了。

没过多久，小孩的父母来了，那一家子没对他说一声感谢，就离开了。

而自己受了重伤，那几年只能在床上躺着，没了自保能力和生存能力。

家里除了个凡人母亲也没别人，母亲为了照顾他，为他攒钱抓药，变卖了所有家产，还天天在外面做重活，最后过劳猝死。

他很后悔，也很懊恼，觉得是自己的任性害死了母亲，匆匆忙忙安葬了母亲。

他只能靠着乞讨为生。

原来做个好人没什么好结果，他于是想到。

他暗暗发誓要做个恶人，于是偷鸡摸狗来维持生计。

“这就是你以为的大恶人？”

“那不然呢？”

“行吧，确实。你前些天偷的灵石是他母亲的救命钱，如果不是我看到的话，说不定他就被活活打死了，而他母亲也只能病死。”

老乞丐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随手偷的灵石这么重要，抱着怀里的酒壶开始不安起来。

老乞丐后来加入了“乞丐帮”，这是一个专门打探消息的散修组织。对于老乞丐来说，倒也算得上是一门生计，可以勉强维持自身生活。

但他还是对这个世界颇为不满，闲了就手贱偷灵石买酒喝。

陌尘摇摇头。

对于老乞丐的想法，她有不同的观点。

她只会按自己心意做事，啊，对啊，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在她的角度，她即正义。

每个人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主角，其他人都是配角，所以为了什么要牺牲掉自己呢？

在保证自己没有生命威胁的情况下，自然可以力所能及的帮助不相干的人。但要是自己受到这般大的损失，承担风险，那抱歉，她是不提倡一命换一命的。

陌尘怕自己死了，爱她的人会受伤。

正如这位乞丐的一生，他将陌生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但却看不见爱他的人在身后低头垂泪。

他受伤了，给他的亲人带来负担，让他母亲为了照顾他而忙忙碌碌，被生活压垮了身子。

被救的陌生人一家皆大欢喜，却没有看过他一眼。

给他母亲带来痛苦的同时，陌生人也得到了救赎。

说她冷漠也好，说她无情也罢。

陌尘觉得，我更爱我自己，也更在乎我重视的人。

到底是更看重小家还是更看重大家？

这个问题无解。没有大家就没有小家，没有小家还在乎什么大家？

在这个修仙界，她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或许是对立面的问题，如果将逍遥宗看成是要守卫的对象，她觉得她可以挺身而出。

但对于没什么交情的人，她还是决定更珍惜自己。

陌尘又想到那个“乞丐帮”，正是师父要追查的组织。

便让老乞丐原原本本说清楚出组织的规模和内部信息。

“乞丐帮”是一个散修组织，专门提供消息。

白天乞丐们在街头卖艺，吹拉弹唱，或者专门以乞讨为生。

晚上就回据点上交打探到的信息。

由于乞丐们的存在感实在太弱，没人会注意到这帮要死不活的乞丐在观察着他们。

陌尘见没什么可让他交代了，便打发老乞丐走了。

估算着这几日管事要回来了，便让喜儿明日不用再来了。

见他这些时日忙活的还算认真，自己掏灵石送了他一本店里的符箓大全，也算是对他的符箓才能的肯定。

晚上，陆寒霜打探消息回来。

陌尘告诉了师父此事。

陆寒霜道：“正好要告诉你此事。明日管事回来，咱们收拾收拾离开，装扮成乞丐混进去。”

由于“乞丐帮”老弱病残比较多，皆是散修，又没什么纪律可言，管理比较松散。

混进去倒还轻松，但要想接触高层倒也麻烦，乞丐帮的一把手据说还是位返虚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