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不长，萧辞渊却听得呼吸都在痛。
故事里的小姑娘究竟是谁——这个问题几乎毫无疑问。
他曾以为由生之毒的痛已是极致，却也比不上如今的分毫。
心像是被撕烂了般，连带着整个胸肺都在痛，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闻予烟却是轻声一笑，笑盈盈地瞅着他，眼底深处却满是黯然：“萧辞渊，我要救风温岚。”
不等萧辞渊说话，她又道：“我曾中过老大体内的蛊虫，中蛊者意识将是平日的数倍，身体却根本不受控制，那种无力感会让人崩溃，所以……我要救他。”
“好。”萧辞渊启唇，极致的心疼让他嗓音更为低哑：“我和你一起。”
闻予烟敛去笑容，抿紧薄唇，缓缓道：“遇见我，委屈你了。”
萧辞渊皱紧眉头：“你胡说什么？！”
“我自私又无情，让你受尽了委屈。”
“我不喜欢听这种话！”萧辞渊沉着脸，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听着，我从未觉得委屈，只觉得遇见你是我毕生所幸，再无他求！”
“我曾以为——若我只是闻月，定会不顾一切地和你在一起。”闻予烟苦笑一声，又道：“现在……”
“萧辞渊，我们成亲吧。”对上他怔愣的眸子，闻予烟一字一字道：“回去就成亲，什么也不管了，好不好？”
萧辞渊喉结干涩地滚动，片刻后，声音沙哑，像是在压抑着疯狂的喜悦般吐出一个字：“好。”
“在此之前……”闻予烟弯着眉眼，冲他软软一笑：“让我独自一人去救老大。”
“不可能！”
“你知道的，古朝人居于地底，没人里应外合根本不可能找到位置，萧辞渊，你其实都懂，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人去冒险。”闻予烟说的缓慢却有力，让人无法反驳。
“我去！”萧辞渊沉声喝道。
“南泽是古朝人。”闻予烟突然转换话题，又道：“他告诉我，古朝人要的不是我的命，但却另有所图。”
“当陷入进退两难的僵局之时，需要赌一把。面对古朝人，我们始终是被动方，要想主动出击，必须深入虎穴！他们挟持着老大，分明就是以我为目的，只有我能去，你去不了……”
“我会想办法留下痕迹，你带有渊卫，我的人也在，我们人手齐全，且有你率领，定能打古朝一个措手不及。”
“你知道的，这是一个绝佳的办法。”
“那你呢？”萧辞渊绷紧后槽牙，一字字道：“你若出事了怎么办？又要我……怎么办？”
他眼睛一下就红了，深深地凝视着闻予烟，哑声道：“烟儿，我受不了，我会受不了……”
“你会来救我的。”闻予烟盈盈一笑：“我们是要回去成亲的。”
萧辞渊愣了一瞬，又摇头：“不行！不能这般做！”
“没时间了。”闻予烟对上他的眸子，眼中泛着泪，带着一丝泣意：“老大在他们手上，没时间多想。”
话音一落，萧辞渊眼前一阵眩晕，急忙扶着墙，无力地坐倒在地。
他怒极：“闻予烟！你原本就做好了打算！”
闻予烟蹲下身，轻轻拥住萧辞渊，贴着他的耳根轻声道：“萧辞渊，我后悔了……”
“不后悔遇见你，但后悔曾经欺骗你。”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大大方方地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我是西楚镇国将军之女闻予烟。”
“即使我们针锋相对，双双没有好脸色，我也……不会再欺骗你的感情。”
“萧辞渊，或许像我这样的人真的不配幸福，但是……”
“何兄，我也有一个爱人。”闻予烟学着之前萧辞渊的话，像是在回应他般，缓缓说道：“我好爱好爱他，想要嫁给他，想要随他回家……”
“烟儿……烟儿……”萧辞渊红了眼，拼了命地想拉住她。
闻予烟站起身，眸光凄然：“我多希望你遇见的我，不是现在这般恶迹斑斑，狼狈不堪，我也想让你见到最好的我，可是，这个世道啊……真的很不好。”
泪水无声滑落，闻予烟俯下身，一个吻轻轻落在萧辞渊唇上。
掺着泪水的吻真的好苦，苦到骨子里，苦到骨髓都在痛。
不知过了多久，闻予烟最后深深看他一眼，缓缓启唇：“暗七和渊卫在一起，这次我们比古朝人先一步，萧辞渊，我等你……”
“闻予烟，我会很快去找你。”萧辞渊满目猩红，一字字道：“你若敢出事，我会恨你一辈子！”
闻予烟失声一笑：“那可真不好，感情不和睦啊。”
“闻予烟，你不许出事！”
“好。”闻予烟对上他的眼睛，像是在发誓般，郑重道：“我不会让自己出事！”
话音一落，她转身决然离开。
这一走，再见却已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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