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张金称为钱出头

胡荣他们设擂的第一天，高德小试身手就大获全胜，大家回去庆贺了一番。

第二天，胡荣对大家说，咱们今天的部署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但是，大家要明白，此次设擂是我在明、敌在暗，敌人掌握着何时出击的主动，我们不能有片刻松懈。

柳城贸易市场上的人比平时多了许多，并且还在增多，人人口口相传，有个少年郎勇武绝伦，都来观看。胡荣令人在擂台圈外三米处，用绳子再围一个大圈，所有观众都必须在大圈之外。

四五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簇拥着高德走入擂台的圈内，然后又开始四处讲述高道的故事了。

没过多久，由王管家带领家丁和张金称也来了，张金称手提裹着兵器的布袋走入圈内，向高德拱了拱手，并不搭话，然后拱手原地转了一圈向周围观众致意。张金称打开布袋，取出兵器，是一把朴刀，但与普通朴刀不同，此刀的刀柄与刀身为一体，都是精钢打造，刀身厚重，刀刃锋利，刀尾呈环形，全长一米七。张金称单手握刀而立，刀尾触地，刀尖过肩，不怒自威。

高德见对方兵器不凡，细观对手，身高一米八开外，肩宽大手，身形壮硕，长方形脸庞，胡茬连鬓，脸颊少肉，面容冰冷，双眼直视高德。`

高德见对手双眸逼人，顿时热血沸腾，激起昂扬战意，回头喊道：“拿我的大枪来。”

陈翔身背利刃，手持大枪来到外圈，单手将大枪推扔过来，高德接枪一看，顿感荣光。此枪乃陈翔的大枪，枪长二米，枪杆为稠木，腕口粗细，枪身笔直光滑，枪头硕大、棱槽分明，直达枪尖。此枪饮过鲜血、自带煞寒，高德持枪在手，杀气森森。张金称双手持刀，摆了一个门户，说了一个字：“请。”

高德持枪进攻，二人来来回回，激斗二十多个回合。表面看来二人进进退退，攻守相当。但高德神态狰狞，势大力沉，张金称不动声色，举重若轻。

张金称看出来了，高德使出的是军中手段，简单实用，但经验不足，花活不多，容易预判。张金称突然变招，一系列花刀逼得高德连连后退，然后卖了一个破绽。高德正在忙于招架，看到反击空隙，挥枪疾刺。张金称早有预判，顺势让过枪尖，挥刀撩向高德软肋。高德一枪刺虚，空门大开，面对突来的刀锋，临危不乱，枪尾上挑，以枪把险险架住这要命一刀，然后不退反进，贴身搏击，二人双肘互撞，张金称退出一步，高德顺势退出三步，重整战姿。

胡荣见高德落入下风，暗中提弓在手。

二人重新再战起来，张金称一刀快似一刀，几十个回合下来，高德已是明显处于守势。高德身手矫捷，满场游走，张金称始终无法将其困住。

张金称冷眼看到给高德大枪的人进入到大圈之内，随时有进入内圈助战的威胁。张金称偷眼再看四周，好几个有高手风范的年轻人站住了四周，逼得自己人不敢动弹。

张金称跳出战圈，对高德说道：“且住。”

张金称指向陈翔说道：“你是何人？”

陈翔答道：“我看你使的好朴刀，一时技痒，要与你对刀。”

张金称冷哼一声，说道：“想车轮战乎？”

陈翔笑道：“你现在就歇着，歇多长时间随你。”

张金称心中暗想，此人必是比高德还硬的点子，和自己一起来的武师比起对手来差了一大截，帮不上忙，若是被二人纠缠，难讨便宜。心念一动，答道：“好，明天上午，咱们此地分胜负。”说罢，张金称扭头走出圈子，跟王管家说：“咱们回去，明天再战。”

张金称回到王家，向家主讲述了擂台战况：“本来我已即将获胜，对方出来数名高手，压制我们的人不敢动弹，其中一名高手入场，要车轮战我。我是双拳难敌四手，故而回来再商对策。”同去的武师也是如是说法。

家主问王管家：“这个青龙帮怎么有这么多武功高手？”

王管家说道：“他们都是北口寨的子弟，北口寨百十来户，全是府兵，据说这些人是从大隋王牌军锐锋营中转业下来的。”

张金称说道：“我兄弟王伯当现在凌源县的友人家里，其人刀法不在我之下，更有一手神射功夫，你先借我一匹快马，我立刻去请他相助，明日赶回，后日再上擂台，必能扑灭他们的气焰。”

事到如今，家主知道只能有进无退，再出血本，咬牙说道：“我也与他五十两白银，劳烦你辛苦，快去快回。”

张金称连夜出发，第二天清晨赶到凌源县，进得城来，发现王伯当已经离开回河北去了。张金称踌躇再三，一个人回去实在太危险了，干脆脚底抹油---溜了。

王家先是通知高德暂停一日，然而连等二日，不见张金称返回，知道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家主只好动用关系，让官府禁止设擂，再从长计议。

胡荣收到官府禁止设擂的通知后，由于连续多日宣传，王家威风扫地，已经达到了目的，就撤掉了擂台，没再纠缠王家。青龙帮在柳城算是闯出名望，一时无人再敢前来挑衅。

转年春天，奚族酋长阿会日泰的女儿阿会明珠出嫁的日子将至，阿会日泰委托胡荣置办的嫁妆都已经办齐，胡荣亲自护送，一辆四轮四马的大马车和六辆双轮马车，装载着木箱、装匣、铜镜等嫁妆，来到奚族营地。阿会日泰见之大喜，将胡荣留下，作为女方家人等待迎亲来的队伍。

胡荣为了给阿会明珠礼物，特意进了一趟山里，没碰到老虎，打了一头棕熊。胡荣将熊皮交给阿会明珠，告诉她：“我是为你专门进山一趟。”阿会明珠高兴，拉着胡荣的手，有说不完的话。

草原人质朴，没有授受不亲的礼教，阿会日泰见女儿与胡荣亲近，也不在意，他相信胡荣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真挚汉子。阿会明珠自从上次在胡荣面前痛哭以后，慢慢已经想开，只等出嫁，二人相处如同亲兄妹一般，全无隔阂。

契丹酋长咄罗的儿子摩会带领着长长的马队前来迎亲，阿会日泰将胡荣归为新娘的兄长，作为女方送亲贵宾之一，随同大队前往契丹。新娘坐在红罗伞盖的四轮马车上，极为气派华丽，开创了草原贵族迎亲的先河，给阿会日泰挣足了面子。

男方家族早在营地做好了准备，杀牛宰羊、大摆筵席。席间阿会日泰喝得高了，开始吹嘘，我们送亲一方有草原飞的最高的雄鹰，你们可不能欺负我闺女呦。咄罗哈哈笑道：“我们正在进行拉羊比赛，让我们见识见识这只雄鹰吧。”

拉羊比赛是将一个全须全尾的上好的羊皮肚中填充一些干草后缝补结实，比赛的二人，一人抓住二条前腿，一人抓住二条后腿，进行拔河，谁被拽得走过界河线，就输了。

胡荣见这是明摆着让自己出场，也不叽歪，起身走到场地中央，向刚刚获胜的壮汉挑战。胡荣与壮汉各自拽住羊皮的前后两腿，比赛开始。

壮汉双腿丁八步，逐渐后仰身躯用力拉，见对方纹丝未动。壮汉知道遇到了对手，深吸一口气，压低重心，吐气开声，嘿的一声爆吼，猛然使出全力。然而，却似拉拽苍天大树，没能拉动分毫，壮汉脸憋得通红，脖上青筋暴起，胡荣依然与初始一样，未见吃力，观者无不动容。新郎官摩会也是力大之辈，看着心痒，走上近前，要接替壮汉，胡荣却说道：“你二位一起拉吧。”

这位壮汉是契丹有名的力士，摩会也与其相熟，知其勇力不在自己之下，见胡荣如此提议，欣然接受，与壮汉各握一条腿，摩会喊着号子：“一二三、嘿！”二人同时用力、人张如满弓。但见胡荣，只是身形下沉了沉，脚下未动半步。摩会与壮汉激起血性，拼力再拉，刺啦一声羊皮被撕出了大口子，二人趔趄了一下站住。众人震动，看得惊诧不已，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力之人！阿会日泰倒是不甚惊奇，胡荣可是独自进山扛了一头棕熊回来的人。

草原人与中原不同，不注重门第出身，更看重勇武豪气，纷纷向胡荣敬酒。胡荣心性随和，酒到杯干，有胡荣助兴，婚宴尽欢而散。

胡荣为阿会明珠出嫁置办的嫁妆在草原引发连锁反应，新的马车订单源源不断，青龙帮经商规模不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