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始毕可汗真雄主

胡荣商队痛击前来抢劫的响马之后，沿着鄂尔浑河继续北上，沿途林木逐渐茂盛，周围居民渐多，行走数日，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始毕可汗的牙帐（总部）哈尔和林。

哈尔和林是东突厥王国的一颗璀璨明珠，鄂尔浑河从中穿过，周围树木繁茂，气候宜人，定居有数万居民。哈尔和林是突厥连接欧亚大陆的桥梁和商贸中心，汉人、色目人、大食人、欧洲人，南来北往的客商云聚于此。

交易市场规模庞大，其中，数百奴隶像牛羊一样圈禁在围栏内贩卖，给胡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裴士杰具有特殊身份，与突厥高层关系密切，胡荣商队被安置在宽敞的单独院落中，提供有美食和美女，特勒康鞘利前来探视。（特勒是突厥排名第三的爵位名称，相当于隋朝的公爵。）

裴士杰将商品清单递给了康鞘利，康鞘利看到：“一千杆长枪，一千柄腰刀，二万只箭矢，十顶帐篷，二千匹布料。”顿时眉开眼笑，这些都是突厥最需要的产品，是其它商人所不能提供的宝货，已经好久没见到这么长脸的贵客了，立马拿着清单欢喜而去。

第二天，始毕可汗召见裴士杰，裴士杰带着胡荣同去拜见。始毕可汗端坐上位，威严之中不失随意，让裴士杰二人不必虚礼，请入座。

始毕可汗问裴士杰：“往年都是你独自见我，此次携带这位小哥，想必有些说法吧？”

裴士杰恭敬地答道：“可汗慧眼如炬，这位名叫胡荣，是家主安排的与贵上所有买卖的接手人，所以特意带来拜见。”

“请继续说。”始毕可汗听出有重大变化。“家主吩咐，我们的生意之所以中断一段时间，一则当今圣上猜疑心日重，臣子们做得多则错的多，故而许多事情都被暂停了。二则隋朝北境一带响马猖獗，阻隔了内地与草原的商道。

胡荣乃辽西新起的俊杰，不惧盗匪，已与家主暗中结盟，全面接手与可汗的传统生意，这样方可确保生意持续。”

始毕可汗有些疑惑地问胡荣：“看你年纪轻轻，能承担如此重任，是哪个大家子弟？”

胡荣答道：“在拥有无疆土地的可汗面前，哪个世家家主不以能拜见可汗为荣。我不是某家子弟，我是辽西青龙帮大当家，在我之上再无靠山，所以才有幸和裴老爷子结盟，进而有幸拜见可汗天颜。”

始毕可汗更加诧异，问道：“说你不惧盗匪，此话怎讲？”

胡荣答道：“此次前来，深感责任重大，亲率一百八十名子弟兵护送，在距离此地三日路程的鄂尔浑河边，被四百多名马贼拦截，我们不但将敌击败，还杀死大半成员及匪首历山魁。以后草原上的马贼再听到青龙帮之名，都得绕着走。”

始毕可汗向后一挥手，出来一人，始毕可汗吩咐他立刻派人去所说的战斗现场查看。

始毕可汗年过四旬，早年间，父亲突利可汗（后被隋朝册封为启民可汗）是草原上四大可汗之一，但实力较弱。始毕可汗少年起，随父一起在草原争霸，屡尝败绩，曾经土地尽失，败逃到隋朝境内，在隋文帝扶持下东山再起。经过父子二代人的奋斗，逐渐强大，将对手一一击败，到如今，终于实现了称霸草原的伟业，成为实力强大的一代雄主。

始毕可汗经历过困苦时日，参与过大小战事，是务实之人，知道在空旷的草原上，杀死马贼有多难，更别提杀死数百了。始毕可汗让胡荣讲述战斗经过。

胡荣将出发前的准备及一路的过程详述一遍，讲完后总结战事，刻意强调了三点：

1.提前部署：隐瞒实力，示敌以弱。

2.战术运用得当：诱使敌军疲于追赶，我军则以逸待劳。对战时，用马车组成车阵，三场战斗环环相扣，使敌人多次错失逃跑之机。

3.我军各个善战：他们都是从小就接触刀枪的府兵，熟知阵仗。吾弟高德，手持五十多斤的凤翅镋，冲锋在前，挡者披靡，是不世出的猛将。

始毕可汗听得津津有味，一时兴起，说道：“把你弟叫来，咱们去演武场活动活动。”

胡荣领命。

胡荣回到住所，召集高德、聂七，说道：“高德随我去演武场见可汗，只需保持本性即可。营地内的事情由聂七主持，不能自除武装，需防范风险。”聂七领命。

胡荣与高德随同使者来到演武场，拜见始毕可汗，可汗见高德年纪轻轻，身材高大，面相质朴，已有几分欢喜，对高德说道：“你有何过人本事，给我们展示一下。”

高德答道：“我看大纛下有个石墩，我想试试搬得动否。”

可汗知道那个石墩足有七八百斤，正好用于测试，点头同意。

高德来到石墩面前，胡荣也跟了过来，将大纛从石墩中间的通孔内拔出，用手扶着立在一旁。高德看看了石墩，转身走到自己的马旁摘下凤翅镋，回到石墩前，将凤翅镋尾部插入石墩，双手握住镋杆，双膀较劲，将石墩举过头顶，来回走了几步后轻轻放回原位。

可汗喝彩，随从们也跟着叫好。可汗见过自己的武士们相互比试，只有人抬起过一端，从没见过有人能将整个石墩抬起。

可汗问高德：“我有浑身雪白的异族美女和大食骏马，你要哪个？”

高德答道：“我要骏马。”

“这是为何？”

“美女犹如绵羊，再好看吃起来也是一样。”

可汗哈哈大笑，调侃道：“你吃过女人？”

高德摇头。

可汗让高德再展示一下马上功夫。

高德跃身上马，纵马在演武场上绕圈奔跑，疾驶如飞，双手挥舞凤翅镋，劈砍挑刺，变幻多端。五十多斤的凤翅镋在他手中犹如蜡木枪一般轻盈。

胡荣见状，对可汗说道：“一人独舞，有些寡淡，我与他对练，热闹一下。”

胡荣上马执长铁枪，与高德对练起来，两人从小练到大，极为熟悉，尤其是高德，与胡荣对练，从来都是全力施为，胡荣此战，只是配合高德尽力施展。双马盘旋，乒乒乓乓，高德攻的尽兴，胡荣守得严谨。

所有观战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行家里手更是震惊，从没见过如此激烈的对练，铁枪对铁镗都是重兵器、势能碎石，真怕哪位一失手，误伤了性命。两人大战一百多个回合，收兵回马，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忘了喝彩，待胡荣和高德收了兵器，下马走到可汗面前行礼时，可汗赞道：“果然是一时瑜亮，天下无双！，我赏给你们一对金碗。”

胡荣和高德齐声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