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罗艺占据涿郡

话分两头，李渊造反后，刘弘基跟随李渊的二子李建成和李世民率领数千私兵，快速攻占临近的河西城（山西汾阳），城内与李渊早有勾连的官吏打开城门，纷纷来投，只有郡丞高德儒带领少数士兵占据内城不肯归降，刘弘基知道这些招募的私兵许多没打过仗，首仗必须打出气势，自己身先士卒，率先登城，生擒高德儒。

唐军到达河东时，刘弘基领部众率先渡过黄河，攻克冯翊（今陕西大荔），被任命为渭北道大使，主持渭北战事。刘弘基率兵西进，占据扶风（今陕西岐山），以前暗中收编的义军纷纷赶来，太行山一带的造反义军潘仁、李仲文等，摇身一变，成为李渊属下，赶来与刘弘基会合，增兵至六万，然后南渡渭水，屯兵于长安旧城，在金光门外炫耀军威。长安守将阴世师，领兵出战，被刘弘基击退。

当时，唐军各路兵马尚未到达长安城外，刘弘基已首战告捷。李渊大喜，赏赐战马二十匹。而后，李渊的各路人马汇集长安城下，达二十万人（可见李渊势力有多强大），总攻开始后，仅数日攻下长安。

长安平定后，李渊论功行赏，刘弘基功为第一。

唐军攻克长安后，李渊再派兵围攻河东郡，屈突通无路可逃，而且屈突通及大部分部将的家属都住在长安，只能率众投降。

李渊从七月起兵南下，到十一月初攻进隋朝心脏长安，沿途数十个城池，只用了短短四个月。从一郡之兵三万人，到抵达长安时的二十万大军，可见杨广倒行逆施，早已令人唾弃了。李渊世代公侯，根基深厚，一经起事，众起响应，关陇集团更是视李渊为替代杨广的最佳人选。

李渊知道李密与隋朝主力正做殊死搏斗，而且李密与李渊同属关陇集团，遂给李密上书：“天生烝民，必有司牧，当今为牧，非子而谁！老夫年逾知命，愿不及此。欣戴大弟，攀鳞附翼，唯弟早膺图箓，以宁兆民！”

大白话就是：“上天产生的民众，需要帝王引领，俺老了，不行了，当皇帝除了你没别人了，俺就盼望大弟您早日登上皇位，这也是百姓们的期盼。”

忽悠李密继续死磕洛阳，李渊则抓紧时间巩固关中和陇东的根据地，将数百个郡县切实地抓到手上。

李靖，官宦世家，隋初十大名将之一的韩擒虎的外甥，父李诠官至赵郡太守。

李靖长得仪表魁伟，文才武略双全，尤痴迷于兵法，曾对父亲说：“大丈夫应当建立功业求取富贵，何必做一个读书人。”他年少时，舅父韩擒虎每次与他谈论兵事，无不拍手称绝，并抚摩着他说：“可与之讨论孙吴（孙武、吴起）之术的人，只有你啊。”

李靖先任长安县功曹，后历任殿内直长、驾部员外郎。他的官职虽然卑微，但其才干却闻名于隋朝公卿之中，吏部尚书牛弘称赞他有“王佐之才”，左仆射杨素也抚着坐床对他说：“你终当坐到这个位置！”

可是韩擒虎早逝，父因小事被罢官，自己又性格沉寂，二十多年过去，李靖只当上了马邑郡治下的县丞，变成了碌碌无为的中年油腻大叔。但是，那是外在的东西，李靖建功立业之心一直在澎湃，时刻注视着局势的变化。

马邑地处北疆，太守王仁恭多次领兵抵抗突厥人的入侵，李靖空有一身本事，却无人能识！

617年（大业十三年）初，四十六岁的李靖终于逮到了机会，收集到了太原留守李渊在暗中招兵买马的确凿证据，造反动机明显。于是李靖把自己伪装成囚徒，前往江都，准备向杨广密告。当李靖到了京城长安时，关中已经大乱，因道路阻塞而未能成行。

长安由杨广孙子代王杨侑坐镇，但是杨侑只有十三岁，主要政务由京兆内史（相当于京城市长）卫文升负责，但卫文升患病在身，由左翊卫将军阴世师和京兆郡丞骨仪代理。李靖只好向阴世师报告（当然不如直接向杨广告密效果好了），没想到李渊太原起兵造反的消息随后传到，大家立刻忙于城防，李靖的功劳来不及提及了。李靖依然不气馁，积极参与守军城防。

由于许多世家贵族认为李渊是取代杨广的最好人选，使得长安官兵并没有齐心合力守卫，坚城被轻易攻破。

李渊军经过巷战后占据了长安，卫文升老迈（七十多岁）一直有病，在李渊大军入城时心急而死，阴世师和骨仪均被处死（阴世师和骨仪在得知李渊造反后，逮住了在家乡企图潜逃的李渊四儿子李智云并处死。），并将积极守城的一批官员视为顽冥不化，处以极刑，李靖也在众多要被处死的隋朝官员名单中。

李靖壮志未酬，心有不甘，在临刑时，见到李渊观斩，大声疾呼：“您兴起义兵，本是为天下除去暴乱，怎么不欲完成大事，而以私人恩怨斩杀壮士呢？”

李渊与李靖同属贵胄圈，认识李靖，见其言之有理，就释放了他。李世民刚被父亲允许开府，正缺幕僚，略知李靖之名，就被李世民召入幕府，用做三卫（八品幕僚，官阶虽低，但属亲王私属，提升机会多多）。

617年（大业十三年）六月，右翊卫大将军薛世雄奉召讨伐叛匪，率领三万人马从涿郡（北京）出发。此时李渊刚刚造反，天下已大乱，薛世雄已有观望之心，所以来到河间郡南边、七里井扎营，按兵不动，此地与窦建德占领区尚有一百余里。薛世雄要看看李渊进军的情况，再决定自己是否也举兵造反。

窦建德见薛世雄领兵驻扎在七里井，挑选几千名精兵潜伏进入了河间县南部边界的沼泽里，命令各城镇的守军全部拔营伪装撤退，说是躲进高鸡泊。薛世雄以为窦建德害怕自己，正在撤退，因此营地防范不严，也没有构筑高墙壁垒。窦建德探清这些情况，亲自率领一千名精锐夜袭薛世雄。

窦建德领兵来到营地时，正碰上起大雾，窦建德率众冲进敌军营寨。此时正是凌晨，又是浓雾弥漫，隋军根本辨不清敌友，不知敌人多少。隋军将士们都知道隋朝将亡，此次出兵不知是为何而战，早就人心惶惶，骤然遇袭，溃散而逃，士兵自相践踏，死了数千人。剩下的人马大都不听号令，各奔东西，薛世雄只收拢数了千残兵败将回到了涿郡。

薛世雄惭愧忧愤，发病而死，时年六十三岁。

涿郡通守薛世雄出兵惨败，杨广免除其一切职务，急招驻扎在新昌的罗艺领兵进驻涿郡，协同涿郡留守虎贲郎将赵十住共同守护幽州。

罗艺见薛世雄的二个儿子薛万钧和薛万彻都武艺高强，精通兵法，就招入军中提升为偏将。

涿郡物阜民丰，粮仓充盈。各地盗匪经常到涿郡的县乡抢掠。涿郡留守赵十住、郡丞贺兰宜、郡尉晋文衍等人都不能抵抗，只有罗艺独自领兵出战，杀敌不可胜数，得到当地豪绅和百姓的支持，威望越来越大。

赵十住等人见罗艺一枝独秀，自己又没本事争功，就联合起来排挤罗艺，想陷害罗艺谋反，将其拘押。

罗艺私下得知他们的阴谋，于是向众军士宣布说：“我们这些人讨伐乱匪屡立功劳，城中的仓库里东西堆积如山，处理这些物资的权利在留守官员的手里，但他们无心奖赏有功将士和救济贫困百姓。这难道是慰问体恤之心吗？”

这些话赢得将士们跟随罗艺之心。

618年初，罗艺剿匪后率兵回城，郡丞出城迎候罗艺，罗艺趁机拿下郡丞，赵十住等官员害怕前来听命。于是罗艺分发府库财物给将士，还打开粮仓赈济穷困之人，赢得了境内军民之心。

从此，罗艺占据了涿郡地区，不听隋朝号令了。罗艺从进驻涿郡到掌控涿郡仅半年时间，可见涿郡其它官员腐败无能，以及隋朝政权正在快速解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