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程名振勇克卑奢城

徐世绩率领五万兵马抵达玄菟（今沈阳东），玄菟只是一座小县城，城矮兵少，被徐世绩轻易攻下。附近城镇的高句丽守军，面对唐朝大军无力迎战，只能闭门自守。徐世绩与副帅李道宗商议道：“我军进展顺利，如果现在直扑辽东城，可以比原定计划提前十多天赶到。有此十多天的富裕时间，我们不如先捞些油水。”

李道宗看着地图笑道：“我们附近有新城、盖牟城、黎山城，你看上哪了？”

徐世绩一指盖牟城道：“盖牟城在东百里，离我们最远，也最深入高句丽，应该防范不严。另外，此城周围地势平坦，城墙不很高大，是最容易强攻的城池。”

李道宗请战：“兵贵神速，我率先头部队这就出发。”徐世绩同意。

李道宗率领一万兵马轻装简从赶到盖牟城，盖牟城守将大吃一惊，急忙紧闭城门，许多驻扎城外的兵士、民众没来得及撤回城内，使得防守力量更加薄弱，只有兵丁三千，加上能上城的老少男丁，守城人员不足六千。

徐世绩率领大军赶到，将盖牟城团团围住。徐世绩派人喊话，开门投降，可免除一死，若是强攻破城，则鸡犬不留。高句丽人的回答则是向下施射一阵箭雨。徐世绩看到守将誓死不降，并没有急于强攻，命令部队打造攻城车，制作沙包。徐世绩的部将们整日无事，心急火燎，而徐世绩则埋头查看工程进度，回到大营后默默计算。

李道宗问徐世绩：“为何不在制造攻城车的同时，组织兵马进行攻城，这样才能尽早破城。”

徐世绩说道：“吾观守军，人数虽然不多，但军心凝聚，不易摧垮。现在攻城损失必重。我待万事俱备，再实施总攻，可减少伤亡。”

“想法虽好，若是不能按时攻下此城，岂不前功尽弃？”

“所以我要每日查看进展，仔细计算。”

“这个也能计算得清楚？”

“当然能，为将者应精通术数。”

李道宗听了既佩服又惭愧，自己就不通术数。唐军围城第十日，徐世绩下令发起总攻。先是一辆辆攻城车被推到城墙附近，弓箭手在攻城车上居高临下劲射城上守军，压制住了敌军反击的势头，工兵们迅速冲上填埋护城河。

地十一日，徐世绩告示将士，第一批攻入城内者可以任意抢掠。众将士士气高昂，每队人马扛着云梯争先恐后，一拥而上。城池告破，俘获城内民众2万余人，获粮十余万石。大军善后之后，按时开拔，前往辽东城。

李道宗率领的五千前军行军数日，快到辽东城时，与从东面而来的高句丽援军遭遇，这支兵马是高句丽腹地国内城（今吉林集安）联合周围城主派出的援军。

李道宗派人急报徐世绩：“与高句丽援军遭遇，不知多少。敌军远道而来，正是疲惫之时，战机难得，两军遭遇勇者胜，我率前军迎战，万望支援。”

徐世绩闻报，立刻命令大将张君乂率领五千骑兵前往增援，自己率领步兵加速赶赴战场。

李道宗与高句丽前军激战，张君乂及时赶到，击败了敌军。还没获得喘息的时间，就见高句丽中军赶至。李道宗率领所部占据了一处山包，居高临下，布阵迎敌。张君乂率领骑兵与敌交战，不敌败退，见敌军越来越多，干脆不顾李道宗，远遁而去。

李道宗面对逐渐合围上来的敌人，告诉部下，死守待援，决不后退。李道宗则亲自率领五百骑兵，反复出击，连番恶战，以缓解步兵阵地的压力。

徐世绩率军赶到，见敌军四万，将李道宗围困在核心，间不容发，立刻发起总攻。唐军兵马排成整齐的队列，像一支支利箭，射向敌阵。

李道宗登高观察，见敌军阵形混乱，中军大旗移动，军心动摇，率领兵马冲下山岗，直取中军。高句丽鸣金撤退，沿来路败走。徐世绩挥军追击，杀敌数千，大获全胜。

张亮水军攻克卑奢城后，由副帅常何率领一万人马守护卑奢城和舰船，自己亲率三万兵马，向北前往辽东城。行了二日，傍晚时分，大军扎营休息，各部兵马就地埋锅造饭。

张亮在帅帐中卸下一身甲胄，放松休息，觉得腰酸腿疼，不禁叹息，年纪大了，身体越发不中用了。突然警报频传，前军受到高句丽大军进攻。仅一会儿功夫，卫兵闯进来报告，高句丽兵马太猛，已经攻到了中军，请元帅速速定夺（是逃跑，还是迎战）。

张亮面对突发情况，脑袋瓜内是一团浆糊，张亮虽然是征战沙场的老将，但却是第一次作为三军主帅、带兵出来打仗，不知该如何是好。张亮干脆使出江湖赌命的手段，挥手道：“我哪也不去，你们全部出去迎敌。”亲卫们见主帅镇定自若，不言后退，都拼死迎战。张亮端坐大帐之中，听到厮杀之声清晰可闻，心中突突直跳，希望奇迹发生。

张俭率领的本部兵马南下接应张亮，正赶上高句丽兵马与张亮激战正酣，立刻率部投入战斗，高句丽被唐军前后夹攻，大败溃逃。张亮反败为胜，见到张俭时，大呼张俭来得及时，救我于危难之中。张亮上前与张俭热情拥抱，尽显江湖人直截了当的一面。

张亮发现，骤然面对敌军奇袭，冉仁德、刘英行、张文干等人的兵马，都发生了混乱，唯独程名振所部结阵对敌，犹如惊涛骇浪中的顽石，归然不动。张亮清楚自己非善战之人，战场上临机应变更非所长，将程名振提升为行军司马，统领全军。（注：张亮能够放下身段，知人善任，也是人中翘楚。）

这支进攻张亮的兵马是安市城城主杨万春率领的安市城和建安城的联军，本意是趁着唐军立足未稳，进行奇袭，结果大败而回。张亮与张俭合兵一处，继续北上，路过建安城和安市城时都不停留，直奔辽东城。杨万春刚刚经历了大败，也无力阻挡唐军经过。

徐世绩和张亮在辽东城下胜利会师，辽东城守军二万，被吓得龟缩城内不敢冒头。唐军在辽水河畔搭建浮桥，迎接唐皇李世民的大军渡河。李世民为显示一定要攻克辽东城的决心，下令拆掉浮桥。

辽东城是高句丽防范唐朝的门户，城墙高大，兵多粮多。隋炀帝杨广曾经二次围攻辽东城，每次动用数十万人，历经数月，损失了数万将士，都没有攻下。辽东城已经成为高句丽不可战胜的神圣之地，也是唐人心中的耻辱之地，是唐军必攻、高句丽必守的信念之城。

李世民召集众将开会，对于张君乂不敢打恶战，临阵退却之举进行严惩，下令推出帅帐斩首，号令三军。盛赞李道宗之勇：“孟贲、夏育之勇何以过此！”赐予黄金五十斤，绢帛二千匹。程名振攻克卑奢城，赏赐金瓯一对，官升一级。

李世民亲临战场，赏罚分明，大大鼓舞了全军士气。大家信心十足，投入到进攻坚城的战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