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朴凌鎬兵攻靺鞨

前文说过，在高句丽兄弟内战中，唐皇李治先是出兵支援渊男生，而后听过郝处俊的考察汇报后，决定一举灭亡高句丽，再增派大军进入高句丽。

唐朝兵马攻入高句丽，激起高句丽各城城主人人自危，西北地区的新城、盖牟城、贵端城、南苏城、木底城等推举新城城主朴凌鎬为西北联军统帅，共同抵抗唐兵。山区的靺鞨人英勇善战，一向是他们的重要兵源，但在酋长墨啜的率领下，不肯应征，结营自保了。

冬季来临，天寒地冻，唐军停止了军事行动。朴凌鎬利用这个喘息之机，出兵攻打靺鞨，意在迫使他们就范。

靺鞨族有七部，在高句丽北疆有三部，白山部、粟末部、拂涅部，族长们聚在一起商讨如何抵御朴凌鎬，粟末族长说：“朴凌鎬传讯，只要我们出兵五千加入他们联军，共同抗击唐朝兵马，就免除我们部族三年朝贡。”

墨啜哼了一声说道：“现在高句丽四分五裂，自身难保，我们不但不应征，不给朝贡，还要趁机发展壮大我们的实力，重新创建祖辈的辉煌。”

注：靺鞨祖辈曾经创建扶余国，包含整个吉林地域，近一百多年高句丽强势扩张，被其吞并。

提起祖先，靺鞨人无比自豪，都赞同墨啜所说，大家齐心抗敌的决心已定。第二步是商议出兵，也很简单，粟末部、拂涅部各出二千兵马，白山部出兵三千，合计七千兵马迎战高句丽。

大家平日里相聚不易，大事已定，开始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吆五喝六，大有一醉方休的架势。胡明芳在场，觉得还有许多未竟之事，未到畅饮之时，提醒墨啜：“三军统帅是谁？作战方略如何？军情紧急，应尽早商定。”

墨啜站起身拍手道：“大家静一静，还有事没完，我们合兵抗敌，要确定元帅，统一指挥才好。”

拂涅族长对墨啜说：“你德高望重，当然是由你指挥了。”

墨啜叹息道：“我老了体力不支，此次由我儿乞乞仲象代我出征。”拂涅族长也已年老，说道：“你说的也是，有儿孙们在，用不着我们上战场了，我部兵马也由我儿乞四比羽率领。”

粟末族长正当壮年，说道：“我要亲自带队出征，由我做元帅如何？”

墨啜说：“非是你不能胜任，只是我们有更好的人选，乃世外高人之后，特意从大西北前来帮助我们的！”说罢，伸手指向胡明芳。

胡明芳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坦然受之。众人将目光聚焦其身上，胡明芳英俊洒脱，许多人早已注意到了，以为是墨啜的女人，没作多想，没想到是大有来头。

墨啜部族在龙岗山被世外高人救助，甚为神奇，早已传遍靺鞨，粟末族长大为不解，对墨啜说：“对救助过你们的世外高人我信服，但不能说明其女儿也是高人啊，”

拂涅族长之子乞四比羽一向以勇武自傲，年轻气盛，更是不服，嚷道：“这个女人有何能耐，能胜得过我吗？”

胡明芳看出乞四比羽是个粗犷的汉子，温声问道：“你说说，你最强的能耐是什么？”

乞四比羽一拍胸脯，自豪地说道：“摔跤，鲜有匹敌。”

“好哇，咱们比试一下。”胡明芳说的随意，乞四比羽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胡明芳不再搭理乞四比羽，扭头对乞乞仲象说：“拿两副褡林来。”（褡林：传统摔跤服，由皮革制作的无扣无袖短褂，用带子扎腰。）

乞乞仲象立刻起身亲自去办，用行动看出了对胡明芳的尊崇。众人对这个女人要下场摔跤，都是不可置信，要看看怎么收场。

乞乞仲象拿着褡林回来，对胡明芳说：“我代你出战。”乞乞仲象还是担心胡明芳是女流，拉拉扯扯多有不便。

胡明芳一把抢过褡林，微笑道：“不必。”自信满满，走到众人围坐的中间空地，一扬手将另一副褡林扔给了乞四比羽，自己穿上褡林，静候对方。

乞四比羽大为兴奋，将褡林往身上一套，系上腰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胡明芳跟前，低头看着她，大咧咧说道：“你先上手。”

乞四比羽身高一米八五，足有二百斤，膀大腰圆，的确有自傲的本钱。胡明芳不为所动，只说：“你先来。”

乞四比羽见胡明芳不动手，性子急，不再谦让，一手抓住对方的褡林肩头，一手抓住腰带，双膀叫力，要将对手带起。

这里的摔跤规则很简单，谁先倒地谁输。要想让对手倒地，首先得让他动起来，然后再用腿绊、剪翻、背挎等招式将对方摔倒。

胡明芳在对手的拉拽之下纹丝未动，众人看出乞四比羽脖子的青筋凸起，臂膀紧绷，显然是用上了力气，如此怪异的场面令人不可思议，都屏吸观瞧。乞四比羽上前半步，手臂打弯，与胡明芳靠得更近，也不管男女有别，吐气开声，使出十分气力。

胡明芳感到大力传来，再不出手还真会被他带动，也是一手抓住对方肩头、一手抓腰带，身形一挫，猛然将乞四比羽带离地面，举了起来。胡明芳转了一圈，将乞四比羽轻轻放下。

众人都看傻眼了，无人叫好。乞四比羽松开手，满脸不相信地上下打量了一遍胡明芳，嗫喏道：“怎么可能呢。”

胡明芳问：“不必再比了吧？”乞四比羽点头。

众人被胡明芳的神力惊呆，好一会儿才恢复常态。粟末族长谨慎，还要查探胡明芳的统兵能力，问道：“你做统帅有何方略？”

胡明芳说：“此战是敌攻我守，故而可由我军从容选择战场，充分利用地利的优势。我初来乍到，不识地理，还得靠你们指点。”

粟末族长见胡明芳既说的有理，又平易近人，心生好感，说道：“我们自当尽力。”

胡明芳接着说：“此战敌急我悠，高句丽的目标并不是抢掠或击垮我们，只是想要逼迫我们就范，我们若能让他们知道，面对的是难以啃动的硬骨头，他们就会撤兵。所以，我军不必急于与敌硬拼，只要稳守即可。”

胡明芳说的头头是道，粟末族长信服，拂涅族长也终于相信墨啜所言不虚，胡明芳的确有超人之能。

胡明芳经过考察，在附近的神农山布防，只要扼守住神农山，就断了敌人北上进攻之路。神农山并不陡峭高大，有几处百米宽的缓坡可以通行，但山上有温泉，常年热水喷涌。胡明芳在通道山梁处架设栅栏，在栅栏外侧垒砌从河道凿下的冰砖，然后浇水，凝固成整体，加高一米栅栏，再加高一米冰砖，一溜四米高的冰墙很快就建成了。胡明芳引山上的温泉水流经通道，使得栅栏外的通道成了一片冰场。

朴凌鎬率领二万人马来到神农山，看到眼前凭空而起的冰墙有些傻眼。朴凌鎬知道靺鞨人鲁直，经受不住刺激，命令手下将士变着法儿前去骂阵，谁能将敌人引出来，就是首功一件。

胡明芳事先召集众将开会时，已经反复强调军纪的重要性，并成立纠察队，让各部主将轮流做队长，四下巡视，凡有违反军令者，一律严惩。

几天下来，朴凌鎬见敌人不为所动，没有它法，只能强行进攻，将士们进攻越是靠近冰墙，地面越滑，几人抬的云梯还没搭到栅栏墙，就因多人被箭射中或是滑倒，使得云梯摔到一边。一块块冰砖从墙上砸下，被砸中者自不待说，冰砖还会继续下滑，将攻城的士兵们撞倒，大盾撇到一边，成了活靶子。守城将士们一边兴高采烈地施射，一边被逗得哈哈大笑。

朴凌鎬见不对路，急忙鸣锣收兵。幕僚向朴凌鎬建议：“敌人的布防不过是借助了天时耳，待到春天到来，冰雪消融，不攻自破。”

朴凌鎬本来就烦躁不安，听了幕僚的建议，一大耳刮子煽过去，骂道：“说什么昏话，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朴凌鎬对靺鞨人脱胎换骨的表现大为惊异，派人四下打听，终于打听到靺鞨人的主帅是一位中原来的女士，不由一声叹息，中原人最为狡诈，有她教唆，靺鞨人羽翼成矣！朴凌鎬下令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