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高宝藏投降亡国

高句丽三军统帅渊男产、国师信诚各带残部退回平壤，相顾无言，只能眼看唐军肆虐辽东、攻破一座座城池，而无能为力。唯一略感宽慰的是寒冬已至，能够略获喘息时间，征召兵马。大相渊男建以国王高宝藏之名再度征兵，凡十六至五十岁的男子全部征召。

新罗国王金法敏趁着高句丽全力对付唐军，派金天存率领十万大军北上，抢占高句丽领土。随着高句丽兵马在辽东溃败，鸭绿江以西的全部重镇被唐军攻克，人们都认识到，高句丽大厦倾覆不可避免，许多城主开始另寻出路。金法敏给出的条件优厚，他们更愿意投降新罗，故而新罗兵马逐渐扫平了平壤南部的所有重镇，逼近平壤。

668年春，渊男产率领最后拼凑的七万大军出城攻打金天存，希望在唐军到来之前，先将新罗兵马击溃。金天存采取稳守反击之策，诱敌出击，再加火押、息达，二战二胜，将渊男产大军击溃，渊男产逃回平壤。

668年春，徐世绩派遣契苾何力为先锋，跨过鸭绿江向平壤方向进攻。契苾何力沿途顺利攻下沃沮城等，直抵平壤城下。

同年六月，徐世绩率领中军与契苾何力会师，将平壤包围。平壤在新罗和唐军的南北夹击下，已成孤城，成为无源之水，再也无咒可念。平壤城虽然城墙高大，但地势平坦，城内只有二三万老弱残兵，肯定比乌骨城好攻。薛仁贵、独孤卿云、李谨行、庞同善等战将纷纷请战，要求率部强攻，想要搏得这最后功成的荣耀。

徐世绩升帐议事，说道：“高句丽王已是瓮中之鳖、俎上之鱼，但我们不能急于强攻城池，最好是逼迫他们开城投降。因为我们这次来不是抢掠就走的，是要把此地纳入大唐版图，长治久安的。”

徐世绩之言得到魏哲、郝处俊的极力赞同，众将再无话说。

唐军围困平壤，犹如大蟒缠绕猎物一般逐渐收紧，渊男产带领部队进行过几次出城突击，都是无隙可乘、大败而回。徐世绩不断派遣人员前往说项，越晚投降，唐朝给予的待遇就会越低，待到唐军失去耐心，悔之晚矣。

二个月后，高句丽王高宝藏彻底丧失信心，派渊男产率满朝文武，持白幡出城，投降唐军。大相渊男建坚守皇宫内城，拒不投降。国师信诚秘密派人联络唐军，自己作为内应，五天后，信诚打开城门，唐军攻占内城，生擒渊男建。

唐皇李治命徐世绩率领大军及战俘归国，由魏哲出任安东都护，率领薛仁贵、高侃、李谨行，管控高句丽旧地。还从朝中派遣右相刘仁轨为辽东道安抚副大使，与魏哲共同治理当地。

刘仁轨乃汉章帝刘炟之后，出身高贵，曾经因押运粮草前往百济时遭遇风暴翻船，被降职。在此后的百济战事中脱颖而出，刘仁愿推介其功，得到李治重视。刘仁轨对朝鲜半岛的见解深刻，很快被提升至右相。如今，刘仁轨再次被派到朝鲜，就是因为李治看重其熟知朝鲜事务，希望能尽快安定高句丽旧地。

刘仁轨到达平壤后，遭到以魏哲为首的打下‘江山’这批人的排挤，认为刘仁轨是来摘桃子的。刘仁轨发现新罗已经坐大，平壤将会成为下一个百济，想到刘仁愿蒙冤获罪，‘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干脆上表，言称自己有病，请求告老致仕。

李治准奏，加封其为金紫光禄大夫，让其荣归。

徐世绩凯旋而归后，李治先让徐世绩将高宝藏、渊男建等千余贵族高官带到昭陵（唐太宗陵寝），李治在那里举行隆重的献俘仪式。献俘礼仪结束后，徐世绩“具军容，奏凯歌”，整军入京，在太庙再次举行献俘仪式。十二月，李治亲临含元殿，再次举行受俘仪式。同月，李治在南郊祭天，宣告平定高句丽，徐世绩担任亚献。

徐世绩担任亚献之后，才算得空松闲，徐世绩上书告病，请求在家休养。李治圈阅同意，并御批：“你屡建殊勋，朕都记得，安心将养，早日康复。”李治册封徐世绩的弟弟、晋州刺史李弼为司卫正卿，让他返京，能够日常照看兄长。

徐世绩学得李靖样子，闭门不见访客，足不出户。徐世绩一年后善终，这是后话。

在李治连续举办平定高句丽的庆典，朝堂上下同喜同庆的同时，高句丽地区的局势远不如人们的期望。李谨行奉命前往平壤以南接收五谷、水谷等城池，遇到阻挠。这些城池是新罗攻打下来的，当初新罗王之弟金仁问出使长安，同意将五谷、水谷以北的地域划归唐朝，李谨行兵马行进到五谷城下时，遭到城主抗拒。李谨行挥军攻打，新罗兵马不但不助唐军，反而襄助城主，大有一触即发之势。李谨行兵马太少，不敢与之开战，无奈退回平壤。

李治接到魏哲报告，平壤以南全部被新罗控制，他们拒不交出城池，还出兵阻挠。李治大怒，质问金仁问，金仁问推脱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请容些时间，从长计议。”

李治无法，只能暂时捏着鼻子认了，心中暗自后悔，当初处理刘仁愿太急了，现在百济已经失控，根本无力牵制新罗。

平壤东面临海，北面和西面都是山区，数百里荒芜，南面则是沃野千里，加火押、息达、獐塞、五谷、水谷等城池密集，是平壤的经济命脉。新罗占据平壤以南地区，就是卡住了平壤命门，魏哲有薛仁贵、高侃、李谨行辅佐，统辖四万兵马，仍是一筹莫展。各地反叛事件时有发生，新罗暗中支持叛乱，其势力日益逼近平壤城。魏哲整日里急火攻心，害怕皇上降罪，上任仅半年，就突然病逝于任上。

669年三月，李治任命薛仁贵为右威卫大将军兼检校安东都护，接替魏哲，并接受了薛仁贵的奏报，放弃平壤，将唐军全部撤退到鸭绿江以西，将安东都护府从平壤迁移至新城（今辽宁抚顺高尔山城）。

话说回来，667年年末，胡明芳陪母亲跑马散心，曼纳雅骑术不精，没有相伴，留在家中。夕阳西下，曼纳雅突然见到胡荣悠然走进家门，如同日常出门后的返家一样，与曼纳雅简单打过招呼。曼纳雅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胡荣走进里屋。

胡荣听说母女外出跑马去了，走进厨房炖了一锅羊肉，烤制面馍，做起晚饭来。曼纳雅在旁帮厨，控制好奇之心，并不多嘴。

胡荣在炖锅中放入了青豆、胡椒、精盐等。胡荣看到曼纳雅鼻孔张翕，说道：“这是我从吐火罗学来的做法，想必有些家乡的味道吧。”

曼纳雅连连点头，这就是家乡的味道！曼纳雅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乐桂英和胡明芳返家，离家老远就闻到别具的肉香，都是又惊又喜，这是既熟悉又新奇的味道，直沁心肺，能给她们如此感觉的唯有胡荣。

在家里的餐桌上，大块的羊肉捞出切块盛盘，每人面前一个大海碗，盛满滚烫的肉汤，再放入一些香菜。胡荣示范，将烤好的面馍掰成碎块放入肉汤中。

大家跟着胡荣的样子做，然后大口吃食，感到汤的清香、肉的浓郁，馍的软爽，混合下肚，心满意足。

胡明芳吃到肚歪，拍着肚子问道：“光顾着吃了，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呢。”

胡荣说：“这是新学的做法，叫做羊肉泡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