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霓裳

楚云寨三位当家中，莫小山的脾气无疑是最好的，不管见了谁都是笑眯眯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李长风从没见过莫小山身上的杀意如此强烈过，不禁多看了那个绿衣女子两眼。

那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女子，一袭绿色长裙，身材婀娜多姿，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莫小山的身世李长风也知道一些，所以他很快就猜到了那个绿衣女子的身份。

李长风看了眼凤娇娇，终于明白宋南依和凤娇娇为什么一定要让莫小山一起来了。

李长风问山魁：“那个女人是谁？”

山魁抬头看了眼：“周家三夫人啊，好像叫……绿衣。”

“绿衣……”莫小山轻声重复了一遍，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山魁看了眼莫小山，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山子，看上那娘们儿了？哥哥帮你把她抢山寨，给你做压寨夫人！”

李长风踢了山魁一脚，用眼神示意他闭嘴，然后看着莫小山，问：“天黑动手？”

莫小山点了点头：“那就天黑动手。”

天黑后，整个白沙县城都安静了下来，李长风他们很轻松就混进了周府。

周府很大，比大风镖局要大很多，凤娇娇抓了一个丫鬟，没怎么逼问就找到了绿衣女子的住处。

那是一个不大的独院，院子里摆着不少花花草草，院子主屋灯还亮着，莫小山一步步走了过去，脸色阴沉。

“咚咚咚”

莫小山敲响了门。

“谁呀？”屋里传来女子迷迷糊糊的声音：“是小翠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莫小山没有理会，又敲了几下。

“滚！”这次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扰老子睡觉，都不想活了是吗？！”

莫小山继续敲门，屋里传来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和女人慵懒的声音。

门被打开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光着膀子站在门口，看到门口的几人后愣了下，脸色立即一变，刚要张口喊人，李长风一步上前掐住了男人的喉咙，将人提了起来。

莫小山看都没看那男人一眼，直接朝着屋里的床边走去。

李长风三人也走了进去，把门关了起来。

山魁小声在李长风耳边说道：“大哥，他就是周家老爷，周荣兴。”

李长风看了周荣兴一眼，手上微微用力，人就昏死过去。

李长风随手就把人扔在了地上，站在门口防止有人靠近。

“老爷，是谁啊……”床上的女人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懒洋洋问了句，翻个身看到莫小山的那一瞬间像是见了鬼一样，刚要尖叫就被莫小山一把掐住了脖子。

“好久不见。”莫小山盯着女人，语气冰冷：“我该叫你绿衣，还是霓裳？”

霓裳被掐住了脖子，一句话说不出来，眼中满是惊恐与哀求。

莫小山缓缓说道：“聪明的话，知道该怎么做吧？”

霓裳慌忙点了点头，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莫小山松开了手，霓裳捂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气，一脸惊恐的看着莫小山：“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什么吗？”

莫小山盯着霓裳，冷笑一声：“这才六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吗？娘子？”

“卧槽！”山魁瞪大了眼睛，小声说道：“这啥情况？”

凤娇娇回头瞪了眼山魁，山魁识趣的闭上了嘴。

霓裳一脸迷茫：“公子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我叫绿衣，不是什么霓裳啊，你认错人了。”

莫小山神色狰狞说道：“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怎么可能认错人？”

衣裳被吓坏了，哆哆嗦嗦说道：“你们要是劫财，我那柜子里还有些首饰，都送给你们了……”

“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会承认了。”莫小山说着右手掐住霓裳脖子，左手抽出匕首刺在了她的大腿上，顿时鲜血直流。

“呜~呜~”

霓裳双眼瞪大，想叫又叫不出来，面露痛苦之色，眼中满是惊恐。

“想好了吗？”莫小山看着霓裳，问：“若是想好了，就眨眨眼。”

霓裳面露祈求之色，见她不肯眨眼，莫小山又一刀刺了下去。

霓裳拼命的挣扎，可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从莫小山手上挣脱得掉？

当莫小山第三次举起匕首的时候，霓裳终于是怕了，拼命的眨着眼睛。

莫小山手一松开，霓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莫公子，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莫家啊！”

霓裳承认身份的那一刻，愤怒、悲痛与悔恨的复杂瞬间涌上心头，莫小山浑身颤抖，许久之后才平复了下心情，问出了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我待你不薄，莫家也不曾亏欠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如此对莫家？”

霓裳哭着说道：“不是我，是崔家，是崔家少逼我这么做的啊。”

“崔子成？”莫小山脸色一变：“你说这一切都是崔子成指使你做的？”

“是的是的。”霓裳拼命点了点头：“往药铺放假药，还有做假证诬陷莫家，都是崔少爷让我做的！”

莫小山闭上了眼，心如刀割，因为崔子成是他最好的朋友。

莫小山入狱之后，那么多朋友，也就崔子成去狱中看望过他，出狱后也是在崔子成的暗中接济下，他和莫青青才能在雍州城才能存活下去。

他和崔子成自幼相识，两家也是世交，关系一直不错，所以他实在想不通崔子成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小山深吸一口气，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霓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包括你我相遇，也是崔公子安排的！”

莫小山一下子全都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这么巧他那天就遇到了霓裳，为什么霓裳会这么了解他。

他以为的一见如故，其实都是崔子成精心布下的一个局。

过了会儿，莫小山又问：“那他为什么不杀了我？”

从牢房出来后，莫小山兄妹落魄的连乞丐都不如，崔子成想杀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他并没有那么做。

“这我知道。”霓裳急忙说道：“他说，要看着你像狗一样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