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一公三侯

皇宫，御书房。

早朝散了后，刘永昌就来到御书房批折子了，没一会儿，值守太监来报，说是太子殿下求见。

刘永昌头都没抬，说：“让他进来。”

刘赢进来行礼后，说：“父皇，定国公驾鹤西去了。”

刘永昌翻奏折的手顿了下，抬头问：“这么突然？”

刘赢点了点头，说：“刚走出宫，人就不行了。”

接着刘赢又把夕水街百姓为东方洪山送行的事说了一遍，刘永昌听后久久无言。

“老国公是个好人，朕是知道的。”许久之后，刘永昌缓缓说道：“东方家……受委屈了。”

刘赢叹了口气，说：“如今东方家嫡系一脉男丁只剩下东方烈阳和东方沉渊两人了。”

刘赢一副惋惜的样子，但刘永昌知道，刘赢问的是要不要斩草除根。

自己这个儿子有时候比他还要心狠手辣一些，但刘永昌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东方家有影响力的人都死了，那两个小子就由他们去吧。”刘永昌说：“东方严用自己的命，给东方家的后辈换来了一条生路。”

如果东方严还活着，刘永昌自然不会允许东方家的人离开京都，现在东方严死了，东方家也只剩下几个晚辈了，自然不足为虑。

刘赢提醒：“东方家嫡系一脉虽然没几个人了，但旁支还是有不少人的。”

刘永昌问：“没有定国公爵位，你觉得东方家旁支那些人，还会把他们当回事？”

刘赢想了想，似乎好像确实是这回事。

“东方家的事就这样吧。”刘永昌又问：“白家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刘赢说：“白家老爷子若是还不糊涂，明日一早就该在金殿上求您收回安国公爵位了。”

刘永昌点了点头：“等白崇求朕收回安国公的爵位后，朕就可以顺势收回所有爵位和封地了。”

“大赵国战功最多的两个国公都求朕收回爵位了，他们还有什么脸占着祖宗的爵位？”刘永昌说：“他们要怪，就去怪东方洪山和白崇吧。”

“父皇，会不会急了些？”刘赢有些担忧说道：“勋贵旧族不容小觑，最好还是缓缓图之。”

刘永昌不以为然：“天下大军皆在朕手，勋贵旧族又能如何？”

说着，刘永昌又问：“对了，那个李长风处理的如何了？”

刘赢立即说道：“儿臣已经派出七品武者亲自出手，此时应该已经得手了。”

刘永昌皱了皱眉头：“此子实力增长这么快？”

刘赢点了点头，说：“李长风身边有高人护着，儿臣手中能用的人不多，想杀他的确有些难。”

“这件事不能拖了，得抓紧去办。”刘永昌说：“宫里不是养了不少供奉吗？那些人你随便调动。”

刘赢应了一声：“是。”

“对了。”刘永昌揉了揉脑袋，问：“那个左怀玉……到雍州了吗？”

刘赢想了想，说：“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到了。”

刘永昌点了点头，说：“那就还东方沉渊一个清白吧。”

“还有东方家……”刘永昌想了想，说：“毕竟于国有功，不能让他们走的太委屈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六辆马车排成一队缓缓朝着城门方向驶去。

马车上飘着白幡，最前面两辆比较大的马车上，拉着两具楠木棺材。

东方烈阳和东方沉渊牵着马走在最前面，两人皆披麻戴孝，面带悲伤。

马车四周，还有二十多个腰缠白绫的护卫，这些都是东方家最忠诚的护卫。

东方沉渊他们刚走到夕水街上，两旁店铺的门纷纷打开了，百姓们一个接着一个从屋里走了出来，默默跟在马车队伍最后面，每个人腰间都缠着一条白绫，一直送着东方沉渊他们到了城门口。

城门旁边停着一辆很大的马车，太子刘赢站在马车旁边，似乎在等着什么。

连太子刘赢都只能站在马车外，车里面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刘永昌牵着东方莹莹的手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站在城门口等着，禁军早已在四周戒严，出入城的人只能在一旁等着，不敢有丁点抱怨。

东方家车队靠近后，东方莹莹已经是泣不成声。

东方烈阳对皇帝亲自来送行表现的十分激动，带着东方沉渊小跑着上前行礼：“草民叩见陛下，叩见贵妃娘娘，叩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起来吧。”刘永昌亲自上前将二人搀扶起来，看了眼车队，问：“就这么点东西？”

东方烈阳解释说说：“此去陇州路途遥远，实在不便带太多东西。”

刘永昌走到东方洪山棺材面前，拍了拍棺材，忍不住说道：“昨日老国公还好好的，怎么走的这么突然？”

说着刘永昌又走到了东方严棺材面前，叹了口气：“还有东方爱卿，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东方莹莹扑倒棺材上痛哭流涕，大喊着“父亲”“大哥”，哭的撕心裂肺，不远处围观百姓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等东方莹莹哭的差不多了，刘永昌大声说道：“东方家于大赵国有大功，朕决不能让功臣之后就这么离开京都！”

“太子，替朕拟旨！”

刘永昌声音很大，像是说给东方家人听的，又像是说给四周百姓听的。

“追封定国公长子东方严为，长信侯！”

“追封定国公次子东方谨为，安南侯！”

“追封定国公幼子东方肃为，镇西侯！”

刘永昌一口气封了三个侯爵，这大手笔让四周百姓都惊呆了。

东方家一门四父子，一公三侯。

这在大赵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除此之外，刘永昌还赏赐东方家黄金千两当做路费，并调派一支禁军沿途护送。

一番赏赐下来，连四周百姓都觉得，咱们这位陛下对用功之臣可真大方啊。

不少人看向东方家人时，眼中都带着几分羡慕。

东方烈阳也被刘永昌的赏赐给吓住了，反应过来后激动到浑身颤抖：“谢陛下隆恩。”

东方沉渊依旧沉默着，并没有因为刘永昌的赏赐感到半分开心。

一公三侯？全都死了啊。

人都死了，还要那些虚名做什么？

别看刘永昌赏赐一大堆，但东方沉渊他们能拿到手的，其实只有那黄金千两。

东方烈阳很激动，不停的磕头道谢，感谢皇帝的大恩大德。

告别刘永昌，出了城门，东方烈阳脸上的激动与兴奋一点点消失不见。

“黄金千两啊……”东方烈阳轻声说道：“这算是，补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