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关于“羊吃人”（上）

“战马！”

一听马掌柜有战马卖，李世民瞪大了双眼问道：“不知掌柜的有多少战马！要卖吗？作价几何？”

一连三问，让马掌柜有些懵。

看着李世民浑身散发出“一锅端”的土豪气势，马掌柜弱弱的回道：“是有一些战马，就按长安的市价出售即可！”

“太好了！有多少我们都买下来！”这句话长孙无忌是吼出来的。

大唐缺马，尤其是战马更是稀缺。

官方采购战马，那都是按照大唐的的价格进行采购，民间很少有商人能够从草原，把战马贩卖回来。

对于马掌柜手里有战马之事，两人震惊之余，见其价格也没有乱咬，便毫不犹豫的就要全部采购。

马掌柜见此，心里也是一喜。

战马虽贵，但能购买的人群却十分有限。

愿意私下购买战马的，大多是武将出身的家庭。他们购买战马，要么是家里马匹将老或将死，要么就是孩子成年后，作为礼物赠与。

故此，战马虽有市场，但出售周期也很长。能一次性吃下如此多的战马，除了大唐朝廷之外，也就只有拥有私人卫队的王公贵族。

见两人要把战马全部买下，马掌柜心里对两人的身份也大致有了计较。

于是起身对着长孙无忌一拜，随即问道：“两位掌柜，我这就去准备，不知道要到哪里进行交割？”

李世民接话道：“你且点清数量，待我等与公子议事后，在村头进行交割。”

何杨闻言一笑，“老李，你们过来的时候，带了足够的钱币？”

长孙无忌拍了拍脑袋，暗道自己糊涂，于是起身告别李世民，一面带着马掌柜去清点数量，一面到中心广场，通知护卫回去取钱。

待二人走后，会客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直到一直在思考，何杨收购羊毛目的的李世民，实在想不通各种关键，忍不住出声询问，这才打破了宁静的气氛。

“公子.......。”

李世民出声打破了会客室中的宁静，摸着下巴皱着眉头问道。

“虽不知公子为何要花如此大的代价收购羊毛，但是我始终觉得这里面很有深意，不知公子是否可以解惑？”

在马掌柜回来后，听他说到了草原上的经历后，何杨便决定提前开启羊毛收购的生意。

原计划，这门生意应该放在贞观初年再开展的。

毕竟现在给羊毛脱脂，所需要的烧碱，还因肥皂工坊油料的来源问题，一直搁置不前。

不过既然马掌柜已经和叠罗施王子建立了一定关系，且现在已具备制作烧碱的前置条件，故此何杨准备将这门生意提前。

不过，由于这么生意牵扯过大，马掌柜一人可是吃不下来。

故此，何杨也有意将太子李世民一并拉下水来。

正巧今天遇到老李过来，也省去了日后找他的麻烦。

于是何杨淡淡的说道：“老李你知道吗？这羊毛可以做衣服，而且十分暖和。”

李世民一听，瞬间有些懵圈。

羊毛直接去纺纱织布，生产加工完成后，衣服会包覆着羊毛脂气味和油腻。

而且羊毛容易打结，并不好开松，毛条的拉伸以及纺织成纱线，就连草原的部落，最多只是把羊毛揉在一起，做成羊毛毡子。

至于把羊毛做成衣服，这可是一个亏本买卖！

一是，费工费时的情况十分严重；

二是，成衣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三是，成衣后那股腥膻味十分大，许多人都受不了，根本卖不掉。

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也不知何杨为什么要做？

李世民将上面的疑虑，一字不落的说给何杨听，十分笃定的说道：“如果用羊毛来做衣服，我劝公子还是打消这个念头，这肯定要亏惨！”

何杨闻言微微一笑，看着李世民淡然的说道：“你说的这些问题我都知道！不过........。”

何杨顿了顿。

“我有办法解决你提到的一系列问题！”

“这！！！”

李世民有些惊愕的看着何杨，要是能够解决上面的问题，这羊毛生意还真能做！

北方十分苦寒，冬季的严寒，对于生活在草原的人和牲畜，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一旦有保暖效果极佳的衣服出现，其中的利润简直不敢想象！

李世民搓了搓手，腆着脸想入股羊毛制衣的生意。

何杨笑了笑，告诉他：“老李，制衣的生意你就不要参与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帮我收购羊毛吧！”

话一说完，李世民有些不乐意了，对何杨说道：“公子，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有好事也要带带我们吧！再说了，收购羊毛这赚才几个钱，还是卖衣服来的实在！”

何杨摇摇头，仍然拒绝道：“要你收羊毛，是为了你家太子的基业着想。你作为秦王府的官员，放着正事不做，反而一直盯着眼前这点蝇头小利！”

于是忍不住鄙视道：“真是鼠目寸光！”

“为太子的基业着想？？？？”

李世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任凭自己如何思考，都没办法将“太子基业”和“收购羊毛”两者的关系联系起来。

见李世民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四下也没有其他人，于是对他说道：“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回去之后，你把这个故事，讲给你们太子殿下听。听完以后，你们再决定，要不要帮我收购羊毛！”

李世民点点头，示意何杨开始。

何杨则是将后世著名的圈地运动，用一种李世民听得懂的方式，讲述了起来。.

“我把这个故事，称之为羊吃人的故事！”

“羊怎么可能吃人！？”

何杨这才一开口，李世民就打断了何杨的思路。

白了李世民一眼，何杨微怒道：“听不听？不听我就不讲了！”

李世民尴尬一笑，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公子，您继续，我捂着嘴不出声。”

说完还真的把嘴巴捂了起来，何杨见状，这才继续开讲。

“话说，遥远的北方，比突厥所在地还要向北，还要远的地方。”

这话一出，就是在欺负古人，不懂地理知识。

“那里的牧民，除了那些公有的草地之外，都有属于自己的草场。原本过着平静放牧生活的人们，在某一天与附近的国家建交后。对面的国家，十分需要他们的牛、羊、马匹，故此和他们做起了生意。”

“随后，双方交易的过程中。邻国发明出了先进的制衣技术，对羊毛的用量变得十分巨大。此时，由于新技术的发展，用羊毛制作的衣服，不但售价极高，还供不应求。羊毛纺织在这种情况下，变得繁盛起来。”

“伴随着羊毛纺织的迅猛发展，使得羊毛的需求量逐渐增大，出售羊毛带来的利润，远比出售牲口赚的更多。导致了各部落的羊毛价格，开始飞速猛涨。”

“而这时，各部落虽然一直养羊，但在有了新技术后，这些羊毛，不但要满足部落的需求，还要满足邻国的羊毛需要。因此，养羊比养牛、马，变得越来越有利可图。于是各部落的首领，开始疯狂的扩大自己部落的养殖规模。”

“但是，养羊需要大片的草场。这时，大部落便一边打着附近公共草原的主意，一边又开始疯狂的屠戮小部落，占领他们的草场。面对大部落的入侵，小部落要么在反抗中，全部族人被屠戮；要么归顺大部落，变成大部落的奴隶。”

这便是后世著名的圈地运动，也被称为“羊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