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硬碰硬

甄氏疑惑的打开唐忆雪给她准备的礼物，便立刻吓得惊叫起来，将木箱扔了出去，木箱里的东西散落一地，赫然就是十多只带血的人耳朵。

甄氏虽然是上一届成国侯府宅斗的最红胜利喆，却多用的是内宅手段，有什么事都是安排一声，钱嬷嬷就冲在了前面。平日的连血都甚少亲自见，而今突然见到这么多血淋淋的耳朵，瞬间吓得话都有些说不出来。

林嬷嬷是今早才来的，也不知小小姐的“礼物”竟如此血腥，但看到甄氏此状心中不免有些快意，只是看到绷着小脸的小小姐，还是有些忍不住担心。

钱嬷嬷虽然害怕，却依旧上前抱住甄氏，还大声呵斥道：“雪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今日一进门，也不让人通传，也不向夫人行礼，居然还敢送如此礼物，你把这些东西带到成国侯府，可见半点没把侯府放在眼里！”

唐忆雪看向钱嬷嬷，眼神十分凌厉，钱嬷嬷瞬间有些后背发凉！

“若灵，掌嘴！”唐忆雪的吩咐，不仅甄氏和钱嬷嬷愣住了，连林嬷嬷也睁大了眼睛，“这，小小……”

唐忆雪看了一眼林嬷嬷，示意她不必多言。

若雨早看夫人这娘家人不顺眼了，猜到她们是昨日的幕后黑手，更是厌恶不已，得了唐忆雪的命令，心中暗爽，正一步步朝钱嬷嬷走去。

“雪小姐，奴婢可是夫人的嬷嬷。”钱嬷嬷大声道。

甄氏更是被气得不轻，指着唐忆雪道：“你敢？”

唐忆雪不理她，钱嬷嬷看若雨一个小丫鬟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这命令却让她这个在甄氏身边头号亲信失了脸面。

见唐忆雪还不让若雨停下，心中想到，那就不要怪老奴不客气了！

甄氏估计也没把若雨放在眼里，只是死死的盯着唐忆雪。

二人四目相对，眼中的寒光仿佛化成剑光一样，在空中交错，谁也不肯先认输。

若雨走到钱嬷嬷面前，右手一抬，钱嬷嬷本打算用力将她一推，随后再教训教训她，让这小贱蹄子长长记性。不想这一推，若雨丝毫未动，钱嬷嬷惊讶，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啪”的一声，钱嬷嬷左半边脸都偏了过去。

这声音太响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钱嬷嬷转过来，不可置信地指着若雨，这么多年，连夫人都没有打过她！她左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若雨皱眉看看了，左手又是一下“啪”的一声，钱嬷嬷右脸也红肿起来，若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钱嬷嬷终于反应了过来，像一个泼妇一般扑向若雨，嘴里还骂道：“你这个小贱人！”也不知是在骂若雨还是唐忆雪。

若雨还未动作，唐忆雪身后的林嬷嬷突然爆发了起来，冲上去就和钱嬷嬷扭打起来，嘴里还骂着：“你个老贱婆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气势一下子把钱嬷嬷压了下去，在若雨“不经意”的帮助下，将那钱嬷嬷压在身下打！

一旁的唐忆雪吞吞口水，没料到林嬷嬷还有这战斗力，不过只要林嬷嬷不吃亏就行。

甄氏此时发髻微乱，怒气冲顶，哪还有唐忆雪刚进来时一派侯府夫人的气势。她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指着唐忆雪的手指都开始颤抖，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叫着：“住手！住手！”一边又大喊着：“来人来人！”

可刚刚是她怕唐忆雪说出什么话来，将人远远的打发掉了，而今院子里的人都走了，她叫破了喉咙都没人前来。

唐忆雪冷冷的看着甄氏歇斯底里的样子，待林嬷嬷出完气，气喘吁吁地坐在钱嬷嬷身上，漠然道：“母亲还是小点声的好，不然，一会我们聊的事，府里可就全都知道了。”

甄氏努力运着气，平复自己的心情，咬牙道：“你想说什么？什么事？”

见甄氏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唐忆雪嗤笑道：“母亲认也好不认也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人都认为是母亲做的便罢了。”

甄氏皱眉，不解地怒视着她。

唐忆雪慢悠悠的坐下，对甄氏笑得得像个孩子一般，轻快地解释道：“母亲怕是还不知道吧，今日一早，阿雪就拉着一车尸体去了京兆府衙门口，敲了鸣冤鼓，如今怕是满城的百姓都知我昨日遇袭之事了，京兆府尹周大人更是承诺一定会为阿雪找到幕后之人的。”

说到这，还一副不解的样子请教道：“不知母亲觉得，这周大人是否能为阿雪找到幕后之人呢？”

甄氏没有回答，而是怒斥道：“你怎能将此事闹到京兆府里去，这不是……”甄氏想说，这不是让侯府面上无光，受人非议吗？

但想到唐忆雪三番两次拿阿蓉和侯府的名声威胁自己，她心里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只是甄氏万万没想到唐忆雪将此事闹如此之大，不知甄远那边到底有没有留下把柄。

唐忆雪看甄氏的面色一瞬三变，接着甄氏的话，开始诛心道：“这不是什么？母亲觉得阿雪不该报官吗？为什么，难道母亲不想帮阿雪找到到底是谁在想要阿雪的命吗？

甄氏冷冷的道：“你如此性子，谁知道会得罪什么人？”虽然二人已经撕破脸了，但甄氏是觉得不能亲口承认此事的。

唐忆雪被甄氏的话气笑了，一语双关道：“我这样的性子？我为什么变成如今性子的‘唐忆雪’，母亲不知道吗？”

甄氏被怼得哑口无言，想要笑一笑，却想不出来，只能干干地道：“阿雪，你要知道你已经出嫁了，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仇怨，母亲是万万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唐忆雪看甄氏又表演起来，直接站了起来，不耐地盯着甄氏道：“母亲知道昨日来了多少黑衣人吗？”不等甄氏回答，又接着道：“将近二十人。母亲知道我昨日有多少人吗？六人！但是我活了下来，而那些黑衣人死了一半多。”

甄氏皱皱眉，不明白唐忆雪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唐忆雪轻笑，慢慢朝甄氏走去，道：“我的意思是母亲养得起的人，我如今也养得起，甚至比你养得更好用，更厉害一些！”

甄氏果然脸色一黑！

唐忆雪继续笑着，一字一顿道：“我想跟母亲说的是，我不在乎是不是母亲做得，但我全都会算到母亲身上。”

“你！”瞪大了眼睛，愕然道。

“母亲莫急，昨日与阿雪一夜未眠，阿雪想着，既然阿雪没死，那往后阿雪必定不会让自己再受半点委屈，若是再有人伤我一次……”说到这里，唐忆雪凑到甄氏耳边，道：“我就派人去寻二妹妹一次，伤我两次，我就寻二妹妹两次，若是二妹妹不好下手，我就再寻二弟弟，母亲总不能让二妹妹二弟弟永远不出门吧！”

甄氏推开唐忆雪，指着她大声暴怒道：“你敢？”

唐忆雪被推了个踉跄，若雨和林嬷嬷也有些紧张，看到唐忆雪站稳了才放下心来。

唐忆雪几乎用尽了全力，拔下头上的金钗，抵在甄氏的脖颈，怒喊道：“你看我敢不敢！”声音比甄氏更大、更愤怒！“我不知道什么是委曲求全，也不知道什么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只知道若是有人想要我的命，我必要断了她的手脚，挖开她的心，让她尝尝比死还可怕滋味！我没有什么谋算计划，有的只有硬碰硬、鱼死网破的勇气。”

甄氏此时真的被吓住了，她知道，唐忆雪她，她真的敢动手……

唐忆雪将钗子在甄氏的脸上描摹着，又十分轻声地道：“这就害怕了母亲，昨日阿雪见到的可是明晃晃的刀剑呢，可比这个可怕多了。”

突然又甄氏耳边扬起声调，大喊道：“那我昨日多害怕，你知道了吗？知道了吗？”

那声音几乎要将甄氏震聋。

若雨却感觉整个人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一直以为夫人是个弱女子，没想到……感觉夫人比主子还要厉害！

林嬷嬷看唐忆雪如此生气，立马从钱嬷嬷身上起来，站在她的身后，十分心疼，又害怕唐忆雪真的把甄氏伤了，还想要劝一劝。

唐忆雪却自己放开了甄氏，慢悠悠的将钗子重新插了回去。又看了眼从地上爬起来，满脸伤痕，头发也全都散开的钱嬷嬷道：“今日只是给母亲提个醒，但愿日后我们母女能够相安无事！”

接着紧紧盯着甄氏的眼睛，道：“你说呢？母亲！”

甄氏此时几乎被吓破了胆，完全不敢看唐忆雪的眼睛。

唐忆雪见效果差不多了，淡淡地道：“阿雪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唐忆雪转身要走，甄氏和钱嬷嬷不禁都松了一口气，但唐忆雪脚步突然一顿，道：“对了，今日这事，最好不要传出什么对阿雪不利的谣言，否则，明日成国侯府继室买凶杀人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不信母亲可以试试。

说完，转身睨了一眼二人，那眼神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