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机会

在历史的长河中，不乏一些指点江山的英雄人物。可是，小人物同样的豪迈。王太医和孙太医，两个太医院并不起眼的太医，竟然会下毒杀害圣帝。

他们不为名不为利，只是不想这个昏暗的世界，看到这些无辜的百姓们再惨遭压榨。

在谋划这件事开始，王太医他们就已经想到了后果。王太医不怕死，即便是胆小的孙太医，也是毅然决然。

他们怕的是牵连自己的家人，最终这次毒杀圣帝的计划还是失败了。他们本想着，杀死了圣帝之后，大圣王朝能够迎来新的春天。

圣帝是该死的，祸国殃民残害苍生。巧合之下的圣帝并没有死，知道事情败露的王太医他们，只能选择全家自尽的方式。

因为他们知道，或者比死更残酷。若是被圣帝下旨抄家，男丁会惨遭酷刑最终凌迟车裂。女眷则为奴为娼，被迫送到军营做官伎。这些官员的女眷一旦犯了事，下场极其悲惨。

军营中会把这些官员的女眷昼夜折磨，直到折磨致死。封建时代是惨无人道的，所以在计划失败的那一刻，这两个太医选择了举家自杀。

一个是服毒，一个是全家自缢。这也就意味着，毒杀圣帝的案子，没有了线索。作为两个当事人已死，剩下当日太医院执勤的官员全部被押到了东场受审。此外，还有御药房的宫人们。

陈德贵负责的东场，对这些人进行了严酷的审讯。结果很是令人失望，没有人知道下毒的人是谁，更不知道有人下毒。

令人意外的是，审讯无果之后，不止是太医院当值的官员和御药房的宫人。最害怕的，反倒是陈德贵自己。

因为这案子实在太过重大，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这碗剧毒的汤药就会被圣帝服下了。那么，此刻死掉的就是他圣帝本人。

而圣帝一死，作为皇太弟的小定王则会顺利登基。小定王登基的后果就是，大圣王朝看似有了起死回生的希望，陈德贵却会必死无疑。

小定王恨圣帝身边的奸逆们，他若是做了皇帝，第一个弄死的就是他陈德贵。

现在的陈德贵怕的却不是这个，因为若是审讯不出结果来，暴怒之下的圣帝很可能会把怒气撒到陈德贵身上。这案子一日不破，圣帝自是一日寝食难安。

别的不说，圣帝不查出幕后黑手和原因，他就会寝食难安杯弓蛇影。身边这么多人，这次自己躲了过去，谁能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有人要谋害自己。

作为圣帝身边的贴身太监，陈德贵能够爬到今天的位置，自然是对圣帝了解的。他必须破获这个案子，抓出幕后黑手。否则，倒霉的将会是自己。

要命的是，不管是太医院还是御药房，他们对此都毫不知情。包括煎药的太监和送药的宫女，没有人知道这汤药有毒。

这其实也不难理解，凶手既然要下毒了，自然是要做的天衣无缝。王太医和孙太医如今畏罪自杀了，他们幕后的黑手是谁，只能成为一个谜团。

酷刑之下，有六个人已经被折磨致死。剩下的奄奄一息，却丝毫不知情。

陈德贵知道再这样审问下去，是审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的。他有点慌了，若是屈打成招随便找个替死鬼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只是如何骗得过圣帝，让圣帝相信却很难。

圣帝只是残忍暴虐，却不是傻子。况且刺驾这么大的事，没有利益相关谁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搭上全家性命。

陈德贵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就算是他查到了真相，一样的无法交代。

身处在黑暗中的人，是不会了解阳光的温暖的。像是圣帝这样的人，他认为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是那些看起来清流支柱的忠臣们，也不过是为了名声而已。

比如说礼部尚书陈思同，比如说那个造了反的董天正。他们都是清流，自诩为两袖清风。实际上还不是为了名利，他们不过是想在世人面前博取个好名声罢了。大公无私的是圣人，不是我们凡人。

若是被圣帝知道王太医和孙太医并不是有什么幕后指使，二人只是单纯的为了天下百姓，打死圣帝也不会相信。圣帝不相信世人中，会有如此胸怀天下之人。

王太医他们只是个小人物，所谓英雄多屠狗辈。小人物中，一样有着忧国忧民一样有着先天下之忧而忧。

可圣帝不相信，陈德贵也不相信。就在陈德贵焦头烂额之际，赵才人派人来了。

陈德贵觉得自己赚了，之前他和万贵妃有一腿的时候，什么事要靠自己。万贵妃就是个没有脑子的毒妇，做了事需要陈德贵给她擦屁股。

赵才人则不一样，赵才人是个人精。虽然，陈德贵有时候也会感觉到自己被利用。可至少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况且赵才人说怀的是自己的骨肉。

是不是自己的骨肉陈德贵并不十分清楚，他只知道圣帝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临幸赵才人。恰巧那段时间给了自己机会，陈德贵几乎是夜夜留宿在景安宫。有一次圣帝突然心血来潮驾临景安宫，差点就发现了自己。吓得陈德贵慌忙钻到了床底，这才躲过了一劫。

圣帝就是那晚临幸了赵才人，而陈德贵就躲在凤床底下。迫于二人的银威，景安宫的宫人，无一人敢开口。

赵才人能够帮助自己，在陈德贵遇到难题的时候，赵才人会帮他出主意。当下，陈德贵顾不得这些犯人，去了景安宫。

到了景安宫之后，赵才人见到他的那一刻，只是轻蔑的“哼”了一声：“这点小事把你给难成这样子，要你何用。眼下正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你却在这愁眉苦脸，当真愚蠢至极。”

虽然面前的是主子，陈德贵却很是不满意。他觉得这赵才人太过聪明了，与这种人共事好是好，同样也很可怕。

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成为赵才人的棋子，这是陈德贵最担心的，听得赵才人这么说，他忙问道：“不知娘娘说的，是何等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