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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牧童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这首歌大家都是耳熟能详,很多人以为这是近现代的作曲。殊不知,此民谣出自于南宋时期。在那个时候,已经非常流行了。

这首诗的背景是在北宋被异族金朝所灭,百姓饱受离乱之苦。月亮照耀着中华大地,有的家庭欢乐生活,而广大人民愁容满面,过着衣不遮体食不饱腹的苦日子。而南宋朝廷不思恢复故土,拯救北方汉民,却把杭州作汴州。

百姓们流离失所,这首歌悲凉的唱出了百姓们的悲愤之情。

只不过,此时的唐小宝睡眼朦胧中,被这首山歌给惊醒了。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此时已经天光大亮了。

董七七已经沉沉睡去,眼前的篝火依旧在燃烧着。毕竟皇帝在这小憩,这些身边的太监宫女们怎敢怠慢,柴火一直都在燃烧。

唐小宝起身,顺着歌声的方向望去,只见对面山坡上一个放羊的孩童,正在挥舞着鞭子驱赶着羊群,一边引吭高歌。

这个牧童衣衫褴褛,身上穿的还是打着补丁的麻衫。此时已近深秋,清晨的露珠覆盖着大地,早上温度较低,唐小宝他们已经穿上了厚厚的锦衣。

可是这个牧童依旧是衣衫单薄,甚至于脚底还穿着草鞋。他似乎并不怎么感觉到寒冷的样子,唯独与时不常的留着鼻涕。

牧童唱完了之后,紧接着语调一转:“烟冥露重霜风号,声悲色惨侵征袍。据鞍顾名思义盼度沙碛,纵横白骨余残烧。

举鞭迟留问田父,彼将欲语先折腰。

泣云畔寇昔据此,老夫父子服弓刀。

将军下令起丘甲,法严势迫无所逃。

攻城夺险数十战,民残兵弊夷枭巢。

当时二子没於阵,老夫幸免甘无聊。

匹夫僭乱起阡陌,祸延千里俱嗷嗷。

官私所杀尽民吏,坐令骨肉相征鏖。

唯余将军封万户,士卒战死埋蓬蒿。

至今野火野昏黑,天阴鬼哭声嘈嘈。”

歌曲悲凉婉转,似乎再次展现了战场的残酷。歌曲有鬼哭声,也有野火明灭,当时的将士们为谁打仗,究竟为何而死,这一切是不是值得,攻城略地数十战,老人的二子战死沙场唯有自己幸免,一将功成万骨枯,将军封为万户侯,士兵却战死埋蓬蒿。

唐小宝浑身一震,这首民歌似乎就是为自己而作。自己建立这个大时帝国,埋葬了多少将士的白骨,而那个牧童还在那里咿咿呀呀的唱着。偶尔,捡起地上的石子扔向了远处。

一时间,唐小宝听得怔怔出神。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的拉住了自己。唐小宝这才回过神来,一旁的董七七正痴痴地看着自己。

“去,把那孩子给朕叫过来。”

皇帝的旨意,手下自然是不敢怠慢。很快,几个侍卫领命,冲着那牧童走了过去。

一个生长在山村中的牧童,他怎么可能见过什么大世面。当他看着一群衣着鲜明,腰间挎着佩刀的侍卫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的时候,竟然吓得呆在了当地作声不得。

望山跑死马,看着不过是在对面山坡,实际上过去的时候并不近。侍卫们费了好大的劲,这才气喘吁吁的来到了那个牧童身边。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一名侍卫头领问他,而那个牧童似乎是吓得傻了,半天才嗫嚅着回答:“曾阿牛。”

侍卫们没有再说什么,另一个侍卫说道:“小孩,随我们走一趟吧。看见对面那个山坡没有,那里有个公子爷等着你,你见了他要磕头知道么,待会儿这位公子爷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牧童有些木然,此时的他大脑一片空白。从未见过这等衣衫华贵的人,这些人看起来威武的很。牧童很是害怕,可又不敢逃跑。

半响,他才呆滞的转过头,然后对着侍卫点了点头。

侍卫们面面相觑,那个侍卫队长不免有些担心。这个孩子呆头呆脑的,看起来傻乎乎的样子,不会真的是个傻子吧。

皇帝来体恤民间疾苦,想要找这个孩子问话。谁知道,这个孩子竟然是个傻子,这可如何是好。

可既然皇帝有旨,这侍卫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了。那个侍卫队长走到他的身边,对那牧童说道:“走吧,我们带着你过去。”

牧童这个时候总算是回过神来,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羊儿,然后说道:“那我的羊儿怎么办?”

侍卫队长无奈:“我们给你赶过去,走吧,别耽误了公子爷的时辰。”

大概过了两炷香的时分,侍卫们才把这个孩子送到了唐小宝跟前。这个孩子见到唐小宝显得很是拘谨,他回头看了侍卫队长一眼,然后就对着唐小宝跪了下来。

唐小宝面带微笑:“孩子,你见了我为何要下跪。”

这牧童呆呆的跪在那里,然后回头指着那名侍卫队长:“是他让我跪的,说是见了公子爷您我要跪下。”

这孩子是如此的单纯,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一般。身为一个帝王,玩的就是权术。唐小宝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唯独这种纯白如纸的孩子,他是第一次遇到。

这孩子之所以如此单纯并不是因为痴傻,而是因为没有见过世面。他不懂得人心险恶,唐小宝却很是开心:“如果不是你身后这人让你跪下,那么你见了我,是否还愿意下跪呢。”

那孩子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为什么?”唐小宝又问。

“因为你像是画里的神仙,还有这位漂亮的娘娘,更像是仙女下凡。我爷爷带我去赶年集的时候我见过戏台上的仙女,娘娘你可比戏台上的仙女好看多了。”那孩子说。

董七七笑得花枝乱颤:“陛下,您看看这孩子多会说话。来人,看赏。”

董七七身边的一名宫女拿出来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走到那个孩子面前,准备将银子塞进了那孩子手中。

那孩子依旧是茫然,然后摇了摇头:“我爷爷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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