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曙光

其实芒硝和硝石完全是两种东西，只不过芒硝需要高温密闭脱掉结晶水。而芒硝投火中，则先化成“水”，水蒸发尽后，变成白色似枯矾的粉末，与硝石迥然不同。

因为操作不当还有技术的原因，唐小宝实验一直都没有成功。芒硝的主要成分是含水硫酸钠，做火药用的火硝是硝酸钾。

难道说唐小宝命人经过无数次实验，偏偏就是没有成功，就是因为用了芒硝么。其实也不尽然，芒硝吸湿性极强,不懂的人根本就不能制黑火药。

在历史上，硝石的记载极早。春秋战国时期，就有硝石的记载，只不过那个时候叫消石。

“消石”在战国时已用做医药。所以每当秋高气爽的季节，它通常呈皮壳状或盐花状析出来，覆盖在地面、墙脚，这就是所谓的地霜。特别是在猪圈、马厩、厕所附近的墙角尤多。硝民扫取这种含硝的土块，置于桶内，加水浸泡。经过滤后，将滤液熬煮或晒干，就得到硝石结晶。

此外，在某些岩石表面、洞穴或盐沼地带偶尔也会找到它。东汉时成书的《神农本草经》上所记载的、“能化七十二种石”的“朴消”，根据它的“化石”性质，大概就是硝石。

自然界中又相当广泛地存在一种叫做“芒硝”的物质，古人，特别是从先秦到南北朝时期，往往把它们混淆，古书上的记载当然也就相当混乱，这也是唐小宝他们迟迟做不出黑火药的原因。

后来古人又发现，“以火烧之，紫青烟起，云是真硝石也。”就是说，把真硝石放在火焰上一烧，它会使火焰呈紫色，与芒硝不同，硫酸钠则会把火焰染成黄色，这就是近代的焰色检定法。

感谢雷云观的炼丹术士们，他们无意中竟然发明了高效的“磺硝法”来制造铅丹。其工艺过程是先利用熔化的铅与硫磺相反应，使生成硫化铅，然后加硝石一起炒，很快就会生成赤红色的铅丹，而芒硝绝无这种功能，因此这倒不失为一种鉴定硝石的科学方法。

但在唐代时，炼丹家则更普遍地知道了利用硝石的助燃性可以鉴别它：把一小块待检验的硝石投到赤热的炭上，就会猛烈燃烧起来；而芒硝投火中，则先化成“水”，水蒸发尽后，变成白色似枯矾的粉末，与硝石迥然不同。

天地大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这些道家的炼丹术士们把硝石称之为“阴君”，而把硫磺称之为“阳侯”，像是冲虚道长的师兄云虚道长他们就觉得，阴阳调和方为长生之道。

于是，在冶炼过程中，将硝石和硫磺放在一起，它们在丹鼎中相遭遇，一起被加热的机会是非常多的，若炼丹家又发奇想，再掺入些草药、油脂、蜂蜜之类的东西，就构成了一个原始的火药配方，就难免发生“炸鼎”的灾难事故。

唐小宝听得令狐云龙的解释，不由得大喜过望。多年来笼罩在自己心头上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

唐小宝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严格按照黑火药配方的比例，就是造不出来。他一度以为，这是上天再给自己出难题。故意的，想让自己做不出黑火药。不然的话，黑火药这种逆天的武器，任何冷兵器在它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若是一开始自己就能研制出黑火药，怕是用不了一年的功夫，就能夺取整个中原，甚至于北凉和西川。

唐小宝也曾愤怒过，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只不过是自己求而不得其法，并不是所谓的上天有意捉弄。

冲虚道长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摸出了一本书：“陛下，贫道石兄就是从此书中，习得的炼丹之法。”

这是一本道家炼丹书，书名为《真元妙道要略》。云虚道长就是按照古方记载这么做的，只是他急于求成，没有看到这本书后面的记载。于是，酿成了大祸。

《真元妙道要略》记载：“有以硫磺、雄黄合硝石并蜜烧之，焰起烧手面及烬屋舍者。”并提出警告：“硝石不可合三黄(就是硫磺、雄黄和雌黄)等烧，否则立见祸事。”

可偏偏这云虚道长痴迷于丹术，根本就没有看到书中后面小字的警告。他将硝石和硫磺、雄黄还有水银加蜜蜡一起烧制。蜜蜡炒制后化为炭粉，再加上他用的硝石量大。结果，引起了大爆炸。

唐小宝看了眼这本《真元妙道要略》，随手将其扔进了火炉。冲虚道长脸上的肌肉心疼的跳了跳，可终究还是没有敢多说什么。

其实在葛洪的《抱朴子·内篇·仙药》中收录了一个“服雄黄法”，就是把雄黄、硝石用猪大肠搅拌了，放在坩埚中加盖火炼。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硝石的比例较大，就会发生爆炸。

这些，都是古人的经验之谈。

既然知道了问题出在了那里，唐小宝就知道，火药的制作方法，即将就要试验成功了。

黑火药的发明，不止是能够改变这个时代的军事格局。而且，黑火药完全可以用在民用方面上去。

首先，黑火药开山裂石的威力，可以用来兴修水利。也就是说，不再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开采水渠，只需要挖坑埋上黑火药。这样，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比如说西山玻璃厂，有了黑火药。石英矿的开采，甚至于煤炭的开采还有石灰石的开采，这些都离不开黑火药。

有了黑火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火药，在经济发展方面，也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一硝二磺三木炭说的就是黑火药三种成分的质量比。实际上，这些东西千变万化存乎一心的。十六两为一斤的古人杆秤,称一斤土硝或者火硝硝酸钾,二两硫磺,三两木炭。只因为考虑到当时民间土法熬硝制得的土硝含杂质较多,土硝用量稍多一点是合乎要求的。”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实验了。能不能制作成功，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