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物是人非

太监和宫女在殿外听得是心惊肉跳，皇帝如此龙颜大怒，是极少发生的。看样子，卫国公要倒大霉了。

一个时辰过后，殿内终于消停了。太监们悬着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吱呀’一声，金銮殿大殿殿门开了一角。然后，只见卫国公石小凡探头探脑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石小凡看了一眼那几个目瞪口呆的太监们，嘴角“哼”了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英俊的国公么。”

太监们都知道，眼前的这位国公爷是得罪不起的。别说是他们，就算是大内总管陈琳，都得对这位国公爷礼敬有加。

太监们唯唯诺诺，石小凡总算是满意了。他整了整衣衫，大摇大摆离开了皇宫。走路嚣张，丝毫不慌。

几个太监不明所以，无不面面相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被皇帝厉声训斥了还能如此嚣张之人。这哪里是挨骂，更像是立了大功一般。

放眼整个朝堂，也就卫国公敢这样。

唐小宝下旨，急调天权军指挥使孔祥鑫入京。实际上，就是为了维持朝局。

京城朝局动荡，各方势力角逐。再加上科举临近，唐小宝许多事都需要用人之际。

然而，急召到了永清县之后，孔祥鑫竟然并不奉诏。

八百里加急的传旨太监，到了永清县之后，直接将圣旨带到了衙门：“天权军孔祥鑫，接旨。”

孔祥鑫带着自己的部下，慌忙跪地领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天权军指挥使孔祥鑫，镇守京城恪尽职守，着令加封虎威大将军。今朕急召你入京，即日启程不得有误，钦此。孔将军，接旨吧。”

孔祥鑫千难万难，皇帝的圣旨都到这里了。听闻唐小宝回京，孔祥鑫是又惊又喜。同时，却又倍感为难。

永清县的案子实在是影响恶劣至极，而且凶手极其阴狠毒辣。好不容易，他的手下才找到些蛛丝马迹，可如今圣上一道旨意便急召自己入宫。那么，这永清县的几桩命案，怕是迟迟不能告破了。

然而旨意难违，皇帝急召自己入京，一定是有急事。可此时的孔祥鑫分身乏术，他又不想让永清县那几十条无辜的冤魂，不能沉冤昭雪。

传旨太监将圣旨递到孔祥鑫跟前，孔祥鑫伸出去的手，却迟迟不去接旨。

太监不由得有些生气：“怎么，孔大将军，你是想抗旨不成。陛下召你入京，可是十万火急。”

孔祥鑫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公公实在是抱歉，烦请告知陛下，臣暂不能领旨。”

那太监一听大惊：“什么、你、你竟敢真的抗旨。”

孔祥鑫依旧是跪在地上：“公公明鉴，永清县几桩命案迟迟不能告破。而今凶手依旧逍遥法外，臣既然接手了这个案子，自当将那凶手缉拿归案。”

那太监在金銮殿当值，知道皇帝唐小宝急召孔祥鑫入京，是何等重要，于是厉声呵斥：“孔将军你好大的胆子，咱家虽说身份自是比不上你，然这是陛下的圣旨。你可知而今京师动乱何其危急，你却还在这小小的永清县想破什么命案。咱家问你，这永清县的几桩命案重要，还是京城朝局的安危重要！”

一席话，使得孔祥鑫浑身大震，可他还是叹道：“永清县县衙一夜之间被屠二十余人，当日当值的的衙役皆尽被杀。赵知县全家一十五口皆被灭门。连那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赵知县的人头，更是被悬与大堂。这凶手如此歹毒，臣不抓住此人誓不罢休！公公明鉴，这赵知县是个好官，百姓闻之皆哭于街市，臣怎能放任这案子就此不管。”

孔祥鑫说到动容处，竟不由泪流满面。

永清县的知县赵志华确实是个好官，在当地也深受百姓们的爱戴。清官不多，但不代表没有。这个赵志华，就是其中之一。

那太监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听闻孔祥鑫这么说，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孔将军应该知道你肩负的使命和任务，你的使命不是在这里。”

孔祥鑫其实是非常无奈的：“三日，三日的时间。再给我三天，我定将那凶手绳之以法！”

太监也同样的无奈：“孔将军既然选择了如此，那么回京之后，你自己去和陛下交代吧，孔将军好自为之。”

孔祥鑫并没有回京，唐小宝得知之后，自然是雷霆震怒。

好在，派出去的传旨太监也是心存忠义：“陛下息怒，这孔将军非是抗旨不尊。实在是永清县的案子令人发指，那赵知县是个清官，家中十几口连同婴儿都被杀害。当日在衙门执勤的衙役们，也是无一幸免，这等案子何其的恶劣，奴婢到了永清县之后，还看到那些百姓们提起赵知县都暗自垂泪。孔将军嫉恶如仇，明知抗旨大罪，还是要将那凶手缉拿归案，孔将军自求陛下给他宽限三日。三日之后，他必回京复命。”

“回京，朕离了他就不成了么。告诉孔祥鑫，他既然想留在永清县，那就让他呆在那里便是。”

唐小宝出离了愤怒，怎么他一离京不久，回来之后都已经物是人非了。当初自己的左膀右臂，钱不通和令狐云龙竟然也各怀心机。

就连自己倚重的天权军孔祥鑫，竟然也敢抗旨。而孟樊超被自己留在了琼州，专心研究农作物去了。

唐小宝身边，除了不怎么靠谱的卫国公石小凡，实在是没有多少人可用了。

“陛下，陛下三思啊。”太监慌忙劝阻。

正在气头上的孔祥鑫，那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哼，孔祥鑫。朕没杀了他，已经是格外开恩了。难不成，要让朕真的去做一个暴君，杀掉那些为命不从的功臣么。不是朕要做刘邦，也不是朕要做朱元璋，都是你们逼朕的。”

他们不知道唐小宝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是有多么的可怕。这些人不知道朱元璋是谁，否则怕是人人都要吓破胆了。

朱元璋时期的那些功臣，被杀了多少。若是唐小宝一样的大开杀戒，他当真就成了暴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