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39]那时年少

莫凡的话，对刘天产生了影响，不过这份影响，大概不是莫凡想看到的。

张先的‘我喜欢啊！’，让刘天游离。

莫凡的话，则起了负负得正的效应，使刘天脑海清明。

不管别人对她多好，又如何事事为她考虑，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东西，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

她要保持现有的成绩，考上想考的大学，看看外面的世界。

将来或许成为一名和余良一样的教师，又或许去冒险，探索别的领域。

“莫凡，谢谢你！”刘天眸光划过坚定，转头整理桌子，抽出一本试题，埋头重新进入学习。

她脊背挺直，侧脸坚毅，纤细的身体，如巍峨高山，岿然不动。

见状，莫凡眉头打结，她开始自我怀疑，她到底说了什么？！怎么像是给刘天打了鸡血！

“小天！”张先侧身坐，温润的容颜，笑看刘天。

刘天缓缓停下笔，不急不躁，淡淡抬眸：“有什么事？”礼貌疏离。

张先嘴唇倏动，在刘天冷淡的视线下，到嘴边的话，说不下去了。

“也没什么！”声音比开口时的欢脱，低沉了许多。

刘天客气微笑，低下头，继续学习。

张先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刘天看了好半天，直到余良出现，站在他身边，他才转回身，坐正身体。

余良看了刘天几眼，见她身上满是清冷的距离感，收回视线，走了。

刘天能对外界有些微察觉，知道张先在盯着她看，也知道余良看她打量的视线。

可她精力多放在手低的卷子上，对他们的态度不在意，也不给任何反应。

“你觉得这样，就是在对别人好吗？”莫凡等没人注意放在刘天身上的时候，凑到刘天身边，意有所指。

刘天笔尖未停，看都没看莫凡一眼，清冷道：“不是！”她是觉得对自己好。

“那你为什么...”

“班主任一会儿该回来了，你忙你自己的事吧！”清冷的语气，拒人千里。

莫凡眸色幽深，第一次感觉完全看不懂刘天。

原地顿了片刻，见刘天未受影响，也没再理会她的意思，回她自己桌位了。

刘天能察觉莫凡看她晦涩的眼神，也能感受到她期待落空，不如意的愤懑，可这些，不是她叫莫凡有的。

况且，莫凡以前从不会管‘闲事’，这次不知为何？

可不管莫凡为了什么，她都不会在意，毕竟莫凡主导她自己的想法，与她不相干。

她，只需要做好她该做的事。

“讲题！”张先拿卷子，放到刘天桌子上，手指指着一个位置，“这个。”

刘天只看了他一秒，问：“读题了吗？”

说着，她目光顺着张先手指的方向，看向张先指着的那道题。

“读了！”张先随意，但不散漫。

刘天缓缓抬眸，拿起试卷，倒了位置，让试卷正冲张先，淡淡要求：“再读一遍。”

张先不反驳，也没有任何意见。

他乖乖按照刘天以往的要求，手指指着题目上的字，一字一句又读了一遍。

“会了吗？”

“不会！”

刘天低头，拿着一只自动铅笔，轻轻把题目中的条件圈出来，顺理成章计算，得到答案。

“你...”刘天抬头看张先，却对上张先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在看她的温柔视线。

他的目光温暖深邃，似地底温泉，能焐热千年寒潭。

刘天不由目光一滞，心跳漏了半拍。

收回因讲题和他凑在一起的脑袋，身体本能离前排比平时更远，神情浅淡：“讲完了！”你该回去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

刘天半握拳头的手紧了紧：“哪道？”她身子待在原地，保持着与张先的距离。

“小问题。”张先淡笑看着刘天。

他不怕刘天生气、质问、发脾气，他就怕刘天面对他时毫无情绪，理都不理。

抽回桌子上的试卷，手指扣在刘天桌子上，认真的眼底盛着希冀：“我要是一直努力下去，成绩会不会追上你，大学能不能和你上同一所学校？”

“不知道！”刘天半垂眸子，复抬头看张先。

见他眼里的光黯淡，她抿嘴补充道：“这世上的事，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我也能和你上同一所大学？”张先眼里的光乍亮。

刘天双手紧攥，激烈跳动的心脏能量得以分散，面上平淡道：“上哪所大学，是你的自由。”

“我的自由？”张先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我怕我的自由，让你身心不自在。”

刘天动动嘴唇，想要提出反对言论。

眼见张先认定的神情，她想，她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也解决不了问题，何必麻烦一遭。

“我们是学生，该做的事就是学习。只要在做该做的事，心就会安定，不会不自在。”

想了想，又道：“高中，是每个人重要的人生阶段。如果我打扰到别人的人生，会不安，不知所措，才会不自在。”

“小天！”闻言，张先手抬到桌子上，脸上绽放明灿灿的笑，略带调侃道：“你高估自己了。”

刘天蹙眉，眸子写着浅浅不解。

“这世上，没有谁能打扰、改变别人的人生。”

“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我讨厌你，也是我一个人的事。以这种角度来说，与你无关。”张先故意在我喜欢你后面停顿了一下，引得刘天心跳失了规律。

他十分自然地继续：“就像，你再冷漠，也驱不走喜欢你的人。再讨好，也赢不得不喜你的人。”

“不是你变了，人哪能没有缺点，你身上的优缺点，喜欢和不喜欢你的人都能看见，有人选择包容，有人选择不谅解。”

“小天，”张先抬抬手，想去抚摸刘天的脸，反应过来，只作托腮：“你一直都只是你自己，别人喜不喜欢，不由你说了算。

同样，每个人走哪条路，都是由自己决定，与别人无关。”

“所以，你打扰不到别人的人生，也改变不了别人的命运。不要给自己任何压力，你只需要做自己。”

刘天紧皱着眉头，一动不动。

心脏传来让人窒息的痛，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叫嚣、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