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顾林泷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如果端司岐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家老爷子……
顾林泷猛地摇了摇头，虽然心里还是半信半疑，但是抱着万一心态，他还是迅速给自家老爷子预约了一个全身检查。
但他这边刚预约成功没多久，电话就响了起来。
顾林泷见到来电显示，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喂，爷爷。”
“哎。”
电话那头，传来老人长长的叹气声，“小泷，在半年前，我就做过全身检查了。”
“结果怎么样？”
“癌症中期。”
四个字，像是当头棒喝，砸得顾林泷脑子嗡的一下。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喉咙却像是万根针扎似的，痛到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放心，我没有放弃治疗。”比起顾林泷，顾老爷子倒是从容许多，“只是人老了，治疗效果不佳。”
“那我们去国外……”话说到一半，顾林泷就消音了。
像是顾老爷子这种级别的医生，已经属于国家级别，就算国家同意他出国治疗，但别国也不会尽心治疗。
“人各有命。”
最终，顾老爷子只是吐出四个字。
挂了电话后，顾林泷俊脸苍白，眼泪一度夺眶而出。
顾家是医学世家，父母也是出名的医生，从小便忙得常年不见人，顾林泷自幼便是爷爷带大的。
他的童年、少年、青年时期满满都是顾老爷子的身影，一想到以后会失去顾老爷子，他就眼前一黑，如坠冰窖。
不知怎的，顾林泷脑海里忽然想起一双清冷淡漠的眼。
当时她看向他的眼神，悲天悯人，透彻人心。
顾林泷一个激灵，迫不及待地翻出手机，给端司岐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他就急急地问：“阿岐，你能不能帮我约一下华小姐？我……我想向她道歉！之前我在医院说了很失礼的话，我想当面向她道歉！”
“你不是不信吗？”
没等到端司岐回话，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华姝的声音。
顾林泷怔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道：“华小姐！对不起，我之前那是……啊，是不信那些神魔鬼怪的，但是……”
没想到突然和华姝对上话，他有些词不达意。
“华姝，这次帮你做整容检测的专家都是阿泷花了不少心思才请来的，他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端司岐开口道。
华姝沉默了下，“既然欠了人情，那便要还。所以，约在哪儿见面？”
“明天，在……”
“鹿鸣楼！”关爱琪突然插嘴提议，“华姝喜欢在那里吃饭！”
顾林泷醍醐灌顶，立马应下来，“好，我去预约包厢，明天就在鹿鸣楼吃饭！”
约好时间，端司岐便挂了电话。
“华姝，顾老爷子他真的……”他忍不住问。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华姝道。
关爱琪不解，“那你还要见他？”
“顾老爷子救人无数，身负功德，如果他能抓住一丝生机，或许能延长寿命，度过死劫。”
关爱琪恍然，“所以，不是必死之局，但是生机渺茫？”
华姝颔首。
“太复杂的事情我搞不懂，我还是想想去鹿鸣楼点什么菜吧！”关爱琪打开手机截图，兴致勃勃地凑到她身边，“我们上次去鹿鸣楼的时候，我还特意拍了他们家的菜单，你看看想吃什么。”
这时，门外的呼吸声远去。
华姝扫了一眼，却没有理会，而是将注意力放到了截图上，认真地商量起该点什么菜肴。
门外的人悄悄离开后，便立马找上苏妙颖，将偷听的事汇报。
“你是说，有一个医生有求于华姝，所以叫人帮忙给她做了整容检测的假报告？”苏妙颖闻言兴奋地站起，眼睛闪烁着算计的精光，“你有没有听见那个医生叫什么名字？”
小助理努力回想，“好像叫阿双？还是阿霜？”
“哪个‘shuang’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录音？”苏妙颖追问。
小助理摇了摇头，“事发突然，我没拿录音笔……”
“废物！”苏妙颖拉长了脸骂人，“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我还留着你干什么！？”
小助理被骂得眼眶泛红。
“算了！”苏妙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反正现在已经知道华姝的把柄是什么了，接下来只要拍到照片或者录到音，就能够在大家面前揭穿她的真面目了！”
“那，苏姐，我们联系哪家八卦记者啊？”
苏妙颖想了下，却道，“先不联系八卦记者，明天你偷偷跟去，必须要偷拍到华姝和那个医生见面的照片！”
到时候把柄在手，就不怕华姝敢不听她指挥！
*
第二天，华姝完成拍摄任务后，便和关爱琪离开了剧组。
苏妙颖立马叫小助理偷偷跟上她们。
华姝感知到后面的小尾巴，勾了下唇，也没有在意。
鹿鸣楼位于市中心，离郊区的剧组拍摄地相差二十多公里，等华姝和关爱琪到达时，已经是最旺的午市了。
顾林泷生怕错过，一直站在门口等着接人。
华姝一下车，他就看到了，连忙冲上来迎接，“华小姐，谢谢你愿意赏脸来一趟！”
华姝颔首，又道：“我后面有个小尾巴，你去处理掉。”
顾林泷立马想到了对方的明星身份。
“好的，我去处理！”他连忙应下，又对关爱琪道，“关小姐，我已经把包厢号发给你了，你们先上去吧！”
关爱琪摆了一个“ok”的手势。
华姝和关爱琪进了鹿鸣楼，偷偷跟踪的小助理举着手机连拍了几十张照片。
“叩叩叩——！”
车窗突然被敲响，小助理吓了一跳，一抬头，却见刚才和华姝说话的男人竟然站在了她的出租车旁。
她面色大变，立马叫司机快走。
顾林泷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离开，也没有去追，而是看了一眼不远处街道监控器，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车牌号发你了，帮我查下车里的乘客是谁。”
电话那头回复：“三分钟发你。”
“好。”
挂了电话后，顾林泷转身进了鹿鸣楼。
一进包厢，顾林泷就听见顾老爷子开怀大笑，“华小姐如果能做出这样神奇的美颜丹出来，请一定要卖给我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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