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来者不善

“当年的事情还会再上演，叶家的命运在自己的手上，所以，兵权。”

叶关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中似乎有了一些别样的神采，“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了你，这次，再推你一把，以后的路，还需要你自己去走。”

叶翊站了起来，又郑重地跪下叩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他知道叶关想对他说的已经说完了，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谈话，似乎又将他从战场拉回到了尔虞我诈的朝堂，那里会有一场大战，决定最终胜利者的大战。

出了叶关那里，叶翊一打听，才知道申屠敬拉着林霜四处转悠，去了叶关的菜园子看鸟。

叶翊听了赶忙往菜园子赶，毕竟叶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叶老爷子除了忙于公务外，也就剩那么几个爱好，喝茶遛鸟养乌龟，菜园子那些鸟都是叶关的心头肉，平时他都不许仆人们进去喂鸟，都是自己亲自去。

但可能是这些凡鸟慑于上将军身上的杀气，一个接一个地‘凋零’，从来没有一只鸟在菜园子里可以活得过一年。但是偏有人皮痒，亲孙子叶翊都不敢触碰的虎须，申屠敬却乐此不疲。

自从他六岁被叶关捡回了叶府，就总爱到菜园子玩那些花花绿绿叫喳喳的鸟儿，可以说菜园子里死了多少只鸟，申屠敬就挨了多少顿打，每次都是以叶关吹胡子瞪眼，叶翊许诺再找一只珍惜品种为结局。

就在叶翊火急火燎的时候，一个行色匆匆的老头一路小跑一路张望地跑过来，然后一边喘气一边扶着老腰艰难说道：“公子，宫里有两位内侍来了，他们在门口。”

叶翊听了这样一说，也顾不得再去找申屠敬了，只能心里默默说一声“申屠你保重”，然后就往大门而去。

果然，不出叶翊所料，又是皇帝送来的赏赐之物，最主要是送来了一些太医院珍稀的调养药物，叶翊免不了给内侍打点一番，客气云云。

叶翊在家调养的这几日，大部分朝中的纷扰都被叶关给挡掉了，这反倒让叶翊觉得太过无聊了些。

翌日，叶翊闭着眼睛躺在庭院摇椅上晒太阳，转头就看到夜痕在院子转悠。

“我说夜大统领，您老天天来徒弟家不走正门，飞檐走壁就进来了，这样不会有失身份吗？”

“副。”夜痕微笑着，纠正道。

叶翊摆摆手，解释道，“没什么区别，师公他老人家也不管骁卫，都一样。”

看到夜痕围着一处花圃看，叶翊问道：“怎么不进屋子，在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这些花伺候得不好，这个冬天不好过啊。”夜痕感慨道，忽然他话锋一转，“此去祁国，战况艰险，你怕吗？”

叶翊正视着夜痕，脸上多是微笑之色。

“怕有什么用？”

夜痕笑而不语。

叶翊的笑开始变得苦涩。

“血债，只有血偿，我不管皇帝的棋局为了什么，我只要我想要的。

齐伤阵亡，对叶翊的影响太大，他的心态已经变了，只不过他把自己的这一面掩饰得很好，连一向自以为很了解叶翊的夜痕都吃了一惊。

夜痕皱着眉，“齐伤……”

沉默片刻，他无不担心地说道，“记住仇恨没有错，但仇恨会蒙蔽你的眼睛和理智，你……”

看着夜痕担心的神色，叶翊释然一笑，“师父，放心吧，我看得清。”

夜痕不再多言，轻轻点点头，表情却一点也不轻松。

这时，府中仆人进来禀报道：“公子，一个自称徐莽的人求见。”

“徐莽？”叶翊疑惑地轻问出声。

在他的印象里，他并不认识这样一个人。

“让他进来吧！”夜痕说道。

看着叶翊疑惑的表情，夜痕轻笑一声，“你啊，有时间也该去结交一下神都里有名望的人，虽然你的地位摆在这里，但你也要关注神都的局势。”

“曾听说今年武举，有一人武试九战九胜，连陛下都被惊动了，最后亲自考核，认定此人是一员难得的猛将，立即将他提拔为殿前检卫郎，估计在战场上要委以重任了。”

叶翊面色平淡，左臂平置于腹，问道：“这与我何干？”

夜痕摇摇头，无可奈何道：“你真的无药可救了。”

“他应该拜访爷爷或者父亲，可他们……”

叶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仆人已经领着一人走了过来。

叶翊细细打量了之下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过人的地方，他如果走在人群里一定是最普通的那种人，却唯有两只眉毛飞翘而起，龙飞凤舞般不羁，仿若一幅普通的字画在收尾处有了点睛之笔。

他轻抱双手，稍弯了腰，眼神犀利道：“鄙人徐莽，素来……”

叶翊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徐莽的话，“我们都是直来直去的人，何必要学那些弯弯绕绕？”

“好。”徐莽露出了一丝笑容，“听闻叶家公子刀法了得，今日特来切磋一下，能否赏个薄面？”

“如果我说不呢？”叶翊眯起了眼睛，直接拒绝道。

“既然客人执意比试，你又何必吝啬切磋一二呢！”

夜痕说着，看向叶翊，使了个眼色。

叶翊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应允了，“也罢，躺着养伤太过无趣，活动活动也好。”

片刻，叶府演武场，徐莽四周顾望着，由不住赞叹着：“真不愧是三代精武，府中建筑简朴素雅，而演武场却如此豪华大气。”

“过奖。”叶翊面色平淡地从侍从手中接过一支长枪，横置于身后肩膀，“请。”

徐莽眯着眼睛细细地将叶翊的动作看在眼里。对于一个武将来说，不使用惯用的武器，就是对对手最大的轻视。

你既然如此轻视我，就让你这世家公子见识一下我的厉害吧。

徐莽这样想着，手中的枪却没有闲着，直接朝着叶翊掷了出去，长枪犹如撕裂了空气一般，而他紧随其后，紧逼了上来。

叶翊嘴角轻翘，长枪挥舞，一击即中，徐莽的长枪仿佛受到重击无力地倒飞而回。

徐莽接了长枪，继续朝着叶翊追杀而去，长枪连连出击，叶翊不但不躲避，反倒是直迎而上，这样硬碰硬的比试，夜痕站在一旁倒是看得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