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地道

两个军官谈话，老周识趣地给左岩使了个眼色，带着左岩闪到一边去。

左岩刚听到李中尉所说，就明白了，这流浪者用的是升级版的“地道站”。流浪者的战法是放弃地上被辐射污染的区域，放弃对联盟军队有利的地面开阔地作战。用雷达矩阵跟踪敌人的位置，用地下的隧道和快速运输车，投送精锐部队到达打击地点，打完就撤。

这真是科技和古老战法的结合，左岩有些佩服这个指挥者，自己什么都没有，拿来主义，战法拿来，设备买来，一组合，就是一全新的打法，不管优秀不优秀，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怪不得，联盟军队不敢派出大部队，这仗还真是不好打。就是不知道对方的隧道挖了有多少，要是作战区域有一个网状的地下隧道，那可就实在不好打了。

所以，要想打赢这个仗，要么要获得对方的地下隧道分布图，要么，策反对方熟悉整个体系的人，给自己这边带路。如果这是主要的战法，那联盟的优势就没有了。

优势的远火根本起不到作用，导弹无处可发，人家又不在地面上集结。没有地下隧道的位置地图，钻地炸弹也成了瞎子，总不能用钻地炸弹把整个区域犁一遍吧？作用且不说，这不是烧钱玩呢？

而且，流浪者那边网络通信也不像在联盟内部这么发达，人家本来就没什么完善的网络，也不怕你发动什么网络战，把他们的通信系统瘫痪了，人家慢一点儿，各自作战，也能坚持。

左岩苦笑，怎么感觉还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去对付这帮流浪者，人家野蛮生长，就有野蛮生长的道理啊。可是，这和之前听到的不一样啊。

左岩问老周：“老周，不是都说异见者生活在地下，流浪者是生活在地上的？怎么现在流浪者也下地了吗？”

老周摇头，“不清楚，虽然这些年和流浪者冲突不断，但是，之前，军队主要还是支持一些部落打另外一些部落，直接开战的机会很少。每次只是派出一部分军队，配合我们支持的流浪者部落的队伍。没想到，之前的盟友，现在也成了敌人，这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听这边有人聊天，一个人挪了过来，“你们在聊什么？”

左岩一看这个人，乐了，是飞机上那个说个不停的彭林，看他的服装，也是护卫组的。

老周见是他，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看彭林有些悻悻的样子，左岩顺嘴说了一句，“在聊关于流浪者的话题。”

彭林说道：“我有个朋友，在军部的参谋室，来之前，我专门问过他。他们参谋室现在很头大，这个流浪者的头领很是不好对付。不但指挥作战有一套，个人能力也极强。他说，之前，联盟专门安排了一个特战小队，想把他给斩首了。没想，通过线人，把他堵上了，十几个人，竟然也没杀掉他，那个小队只回来一个通讯员，据说，人没伤，但回来就疯了。他的人工智能伙伴后面的录音，全是惨叫声……”

彭林一边说，一边好像把自己都吓到了，一个劲儿地往左岩这里靠。老周转身把踢了他一脚，“看你那怂样，自己讲故事，能把自己吓到，你也算是个人才。”

“不是故事，真事儿！”

老周看了看左岩，“别理他，战场上，大家很容易把对手吹上天，其实一开始不是为了长别人的志气，而是对手强了，打胜了更能突出自己，打败了，也说得过去。可是现在这些新兵，也过分了，这明明是在灭自己的威风。他们要是那么厉害，早就抢占联盟的地盘了，这么些年，还不是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儿？上不了台面的。”

正说话间，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的清晰。

过了一会儿，传来几声似鸟鸣一样的声音，这是集合的信号。老周带着左岩连忙向声音来处靠过去。

李中尉压低声音说，“侦察组找了个舌头，审完了，有一个隧道的入口就在附近。我一会儿带侦察组进隧道。你们把隧道口的位置报告指挥部，然后守住入口。如果我们能占领一个通往他们总部的快速通道，那这次，咱们小队就是首功，集体一等功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中尉眼里全是兴奋，也难怪，和平时期，本来立战功的机会就少，这次，一个被吹上了天的敌人，如果他们小队能把这条通道开辟出来，后续部队跟上，就算不能抓住流浪者的首领“鲲哥”，也会激励全军的士气。

李中尉看着彭林，“你小子，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个福星！跟着我，一起进隧道，要是再能碰到好运气，我亏待不了你。”

左岩在一旁无语，这样也行？他觉得，一切来得太容易了，流浪者的舌头怎么就这么容易开口，还同意给他们带路呢？只是他一个小兵，哪有权力去质疑长官的，谁又在乎他的意见？

彭林倒是喜出望外，乐颠颠地跟在李中尉身后。两个侦察组的队员一左一右抓着那个流浪者俘虏的胳膊，跟着也向前走。技术组的这些人，抬着设备立刻在后面跟上。

很快，他们从山的南面向西行进了一段距离，大家都戴着面罩，穿着隔离服，所以，一段急行军下来，都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很快，他们到了一处山洞处，李中尉转头看向那个“舌头”。那人戴着厚厚的围巾，看不清楚面容。只见他走上前，绕过山洞口，并没有进洞，而是到山洞边上的一处大石头旁边。

他指了指那块石头，说：“安排几个人，把这个石头搬开。”

李中尉盯着那人看了几秒钟，“希望你是个聪明人。”

然后他下令，“所有人退开五十米以外，大刘、雁子，你们帮他把石头移开。”

所有人都退开，李中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动手。他自己离开大概十几步的距离，蹲在地上。

石头移开，露出一个类似井盖一样的大的金属圆盘。“舌头”刚要伸手，边上的人用枪指向他的头，他又顿住。

李中尉走向前，说道：“继续！”

那人把手放到圆盘中央，很快地下传来声响。

“舌头”示意退到一边，只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圆盘从地下升了起来。一个金属立方体升了上来，门打开。李中尉招了招手，众人从远处汇聚过去。

左岩走过去，看着这个立方体，门打开，里面空空的，有点儿类似电梯的样子。他明白了，出入口用长距离垂直井，就算是这里被发现了，直接炸掉，追又追不到他们，又不影响整个地下隧道的运行。

“侦察组，跟我下去，其他两组按刚才说的，立刻发送位置和影像给指挥部。留一个‘舌头’在上面，给后续的队伍打开通道。”

说完，一挥手，带着十来个人进入到立方体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