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面对自己

鲲说：“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他们在武器、科技、经济实力都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却不清除流浪者的理由。”

左岩说：“我所知，流浪者并不好打。”

“当然，他们的理由也有一些，比如流浪者的这些部落都生活在地形复杂的区域，机械化的装备无法发挥优势，同时，流浪者的战士化整为零，打的是游击战，经常是突袭后就消失等等。但我觉得，这些都不是最核心的问题。联盟是在下一盘大棋，他们的视角并不一样，流浪者更像是他们的小白鼠。”

左岩看着鲲：“鲲，你具备这样的战略思维，在地球上，为什么要做蠢事？”

鲲奇怪地看了左岩一眼：“蠢事？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是太过嚣张，无理由地做这种炫技的事，只是满足自己膨胀的内心，只是，没有人知道，如果不是我，地球上的核大战就在那个晚上开启了。我没能杀了那个总统，所以，只好临时把他的发射器偷了。”

原来是这样，左岩这才放心下来。之前，他还担心自己是个什么狂人，或是精神病，如果那样，还是不要把所有的意识汇合在一起，还安全一些。

听鲲这么一说，左岩倒是放心了，也坚定了他要把意识重新聚合在一起的想法。只是，这个鲲，他是喜欢的，要如何把意识归到一起？他不知道方法，如果要杀掉这个鲲，他怕是做不到，可能这种杀伐果断的部分，都拆分给了鲲了。

总之，他并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去做这样的事情，如果这么做了，这部分的意识就算回来，也是带着仇恨，那还是自己吗？

“鲲，”左岩继续问道：“就算是有了能改善环境的植物，也要人去种植，你们有足够的防护服吗?”

“之前，联盟支持了一部分。”鲲笑了，“而且，我发现，我们的一个部落，竟然进化出不惧怕辐射的基因，他们现在在地上任何地方都可以正常的生活。所以，我需要的只是时间……”

鲲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听到这些的左岩，心里就不这么平静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消息。

联盟花了那么大的精力，把现有的城市保护好，不受核辐射的影响。如果流浪者有把现在核辐射区域恢复成正常区域的办法，再有不怕核辐射的人，那么，不需要多长时间，只是一两代人，几十年，那么流浪者的人口就会激增，控制的面积也会相当大。

如果到了那样的情况，两方势力的力量对比就会不一样了。虽然现在流浪者处于劣势，但是，后发优势的意思就是，你有的，我也会有，只要我有足够钱。

如果流浪者种植出足够多的粮食、豢养出足够多的家畜，他们又怎么会缺少钱？到时候，不论是从联盟，还是从异见者那里，都可以买到或是换到足够多的武器和装备。

想到这里，左岩摇头说道：“如果你需要时间，就不应该这么高调，现在，怕是联盟不会给你这么多的时间了。”

鲲不以为然地笑笑：“我就是想让联盟以为，我们主要的重点都是军事上，我会吸引他们全部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等他们发现我们的真实意图，我们想做的事情，已经做成了。”

“这样做，你自己很危险……”

“危险？一个活了两世的人，还要小心翼翼？不，我不怕，我现在每一天，都是赚回来的。”

左岩心中赞赏，又有些疑惑，“为什么把这些告诉我，不怕我泄密吗？”

鲲满脸的笑意，“因为只有我知道，你其实不是联盟的人，我为什么要怕你？你现在已经是自己人。人啊，总要有人分享秘密，不然会憋死的。”

左岩说：“相信别人是种天赋，这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是吗？我倒觉得人人都有这种天赋，就看你是不是想展现这种天赋。如果我们总是往坏处想，坏事就会如影随形，如果我们一直向上阳光，影子只能跟在身后。我觉得，老天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就是想让我放射出璀璨之光！”

左岩心中想，哪是老天，是那个死胖子才对！不，他一直没有提到胖威廉，难道，他的记忆里，没有我曾经记得的那一段儿？这是有可能的，所以，他才不知道卫姗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听到她的消息，才会那么惊讶。

这么一想左岩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也直到这时，左岩才明白，卫姗为什么对自己是那样的态度，鲲这样的人，才应该是卫姗心中的那个左岩。

“鲲，你在地球叫什么名字？”

“左岩。”

左岩听到他嘴里说出来，只觉得这世界好神奇，自己和自己在谈着自己的名字，在分享着自己所不知道的记忆。这个自己，有领袖气质，个性张扬、光明磊落，是那种一看到，就让人想追随的人。

只是，只有左岩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部分，他欣赏着这么优秀的自己，一时，对曾经的那个完整的自己，不由心驰神往。

“天朗，在想什么？”

左岩这才缓过来，“没什么，一时走神了。”

“你听过我的名字吗？”鲲盯着左岩的脸。

“听过，卫姗说过，她还让我帮她留意你，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

“原来是这样，来到这个世界的卫姗，漂亮吗？”

“很漂亮，而且……很性感，总之……非常有魅力！”

鲲捶了他一拳，没有用力，但左岩还是被捶得咳嗽了两声。

“你小子，是喜欢她吧？真期待能见她一面啊，不过，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你喜欢，就勇敢去追吧……就是……你这小体格和性格，得锤炼。”

“你心爱的人？不会是那个红姐吧？”

鲲被说中了心事，“能看出来吗？”

“你这儿，也就红姐能看得过眼。”

鲲不以为然地说：“原来你是以貌取人，不是你想的那样，阿红很强的，看着像个小姑娘，坚强得很，现在跟异见者的事情，我都是交给她的。将来，我跟你说的最重要的事情，也要交给她，其他人，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