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繁忙的早晨

自从宋家发了一笔小财，福霖就有自己的屋子，她可以自己睡。

福霖正准备抗议，可转头瞧见红霞抱着大宝，两人眼底各含一包泪，拘谨地站着，她心一软，同意下来。

晚上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小褥子和小被子，去红霞房里住。

红霞在外能偷懒则偷懒，自己屋子倒是整理地干净。

福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决定睡在最外边，红霞和大宝下床，都要经过她，她能随时把握动向。

她特意嘱咐系统，“晚上替我看着点他们。”

系统道：“你是不是想多了，依我看你嫂子坚强得很，不会做傻事的！”

福霖道：“这有什么准，压死牛的最后一根稻草单拿出来也没分量。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她要因为我二哥出什么事，我心里也不好受。”

话说到这个份上，系统不再反驳，同意晚上值班监控红霞和大宝的行踪。

一整个晚上，福霖睡得很香甜，等起床时，被床脚的人影子吓了一跳。

红霞蜷缩在床脚，正默默流眼泪，听见动静忙擦泪抬头，说：“福霖醒了。”

福霖看着红霞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点点头，说：“二嫂子，你不要再哭了，我们一家人都会为二哥想办法的！”

有一类人你越是劝，她哭得越厉害，很快，福霖就被红霞的眼泪淹没。

还是五哥过来敲门，问起了没有，才把福霖从泪水中解救出来。

现在宋家的人都喜欢在灶间谈事情，福霖洗漱完毕进了灶间，便听到老大正在说老二的事情。

福霖就坐在门槛上，用手指拢着头发，听他们说话。

“幸好没有用刑，只是把人关在牢里，昨天爹说得不仔细，我还想去打听打听消息。”

老三也道：“我跟你一起去，我认识几个兄弟，说不定知道二哥的事。”

两兄弟说着就要立刻出发。

老五说：“大哥，三哥，饭马上就熟了，先吃点再去，路上可远，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老三眼睛一转，也拽住老大，“哥，咱们先吃了饭再说，现如今二哥出了事，咱家得准备好银钱，咱们吃饱了去城里，也能省下一顿饭钱！”

“吃过饭再去。老五，盛出三碗来，我给春草送去，好服侍爹娘吃饭。”老大只得道。

老五先麻利盛了三碗粥，又捡了一碟子爽口小菜，递给老大两碗，老三也帮忙端了粥和小菜，福霖连忙闪到一边。

家里吃过饭，宋义和张氏也缓过来了，听老大和老三要去城里探听消息，便嘱咐春草给他们俩烙饼做干粮。

经过昨天的事情，两人齐刷刷老了十岁般，尤其宋义，一夜之间冒出了许多白头发。

两人才不到四十岁啊！

已经被生活搓磨成这个样子。

福霖心酸得背过身去，悄悄擦眼泪。

系统说：“别难过，人都是要死的。”

福霖顿时气得不想说话。

老二进了牢房，其他人的生活还是要过。

“庄稼人就指着庄稼活，”宋义带着老四和老五下地干活，春草收拾家里里外外，说要把霉运扫出去。而张氏坐在院子里，一边择菜，一边带着福霖和大宝，顺带着宽慰红霞。

“即使老二……你是我家的媳妇儿，我们也得管你后半辈子，等大宝长大了，你的苦日子就熬出来了。”张氏一边择菜，耷拉的眼角似乎闪过一丝水光。

“娘！老二怎么那么狠心！”红霞又流泪了，伏在膝头痛哭。

当对现状无能为力时，流眼泪也是一种发泄方式。

红霞哭得正凶，门口忽然响起陌生男人的声音，“这是宋丑时家？”

福霖猛地抬起头，两个身穿捕快服，腰上挂刀，脚踩官靴的人走进来，四处打量着。

张氏站起来，两只手在围裙上揩净，迎过去说：“二位官爷稍等，我家当家的去地里干活了，春草，沏两杯茶了招待官爷，红霞你去找你公公！”

福霖假装怕生的样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张氏，她决心要听听，老二被哄骗签下认罪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既如此，我们便等等。”两个捕快一唱一和说：“这一路真辛苦，你们家可真远！为了尽快把公文送到你们手上，我们早上可什么也没吃！”

张氏又赶忙吩咐春草做些好吃的。

福霖悄悄翻白眼，吃拿卡要，鱼肉乡里，这个朝代算完犊子了，对了，这是什么朝代？

福霖这才发觉，自己收集了三年的民俗文化，却对现在的政权组织形式一无所知。

两个捕快都是年轻人，红霞去田里叫人，春草避到堂下，只剩张氏硬着头皮陪坐，按理来说，她还没到老不动的地步，还是要避嫌。

可现在儿子都快没了，还在乎那些细枝末节？

张氏鼓足勇气，主动道：“敢问两位官爷？我们家老二究竟犯了什么事儿？”

两个捕快中稍微长一点的，冷哼一声，“等会儿你们当家的来了，你就知道了！”

张氏被这么一堵，不敢再问，低头不语，心里担忧得要命。

福霖拍拍张氏的手，奶声奶气跟两个捕快说话，“两个哥哥真精神！”

谁能拒绝被一个可爱的小女童夸奖呢？两个捕快不自觉露出笑意，温声问福霖：“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福霖清脆地回答完，又问捕快，“两个哥哥这么早来，就是为了我二哥的事情？那也太辛苦了吧，城里那么远，天不亮就要往我们村走了！”

年纪轻的捕快笑道：“是啊，因为你二哥的事情，我们可一夜没睡呢！今早师爷发了公文，我们便马不停蹄地来了！”

“那也太辛苦了吧！做师爷也好辛苦！”福霖捧着脸说话，一派天真。

“福霖，少说点话！”张氏把福霖搂进怀里，生怕那句话惹恼捕快。

“师爷辛苦那不是应该吗？我们只挣一份俸禄，他，呵呵……”

福霖心中断定，她二哥的事情，这位师爷一定收了不少好处，只不过县太爷有没有参与呢？

年长的捕快把陶碗往桌上一放，眯着眼睛道：“你们女儿倒是挺可爱，人也机灵，不像你们。”

福霖：“……”

她缩回张氏的怀里，装作害羞的样子，心中明白，这是被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