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张府安排

小厮领着他们到厅堂，厅堂里早坐着两人。

福霖一看，喜道：“师父！夫子！”

夫子诧异地看一眼杨留，颔首笑道：“恭喜杨兄有了个聪慧的弟子。”

杨留也笑得一团和气，“我近来闲来无事，又遇到个天资聪明的，便动了收徒的心思。”

“看来杨兄要在秋灵县常住了。”

两人并不大熟，废话两句后，杨留冲福霖道：“拜师的草药预备好没有？”

福霖点点头，拍着胸脯道：“当然！”

药材嘛，系统里想要什么药材没有？不过，现在不是拜师的时候，昨日她回家也没提这事儿，宋家人担忧的表情都溢出来了。

杜仲清把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笑而不语，杨留黑着脸说：“今日有旁的事，为师很忙，拜师便晚上一天！”

福霖忙道：“一切听师父的。”

杨留更觉气结，他的这个徒弟哟。

里正也等不及了，频频看向门口，为什么张大人还不来？

他按捺不住，询问道：“张大人可是还未起身？”

杜夫子笑道：“老人家不要着急，张大人现下正换衣裳，他已知晓村里发生的事，等穿好官府，便去县里。”

里正大喜，“张大人真是个好官啊！”

福霖道：“夫子，我们在路上遇见了一个人，他说他知道病牛是怎么来的。”

话音一落，宋老大把吴九往前一推，吴九踉跄两步，跪倒在地，两只胳膊上的伤口又崩开出血。

“这是——”杜夫子问。

福霖道：“这个人叫吴九，我二哥以前和他关系不错，但他和郝家一起把我二哥坑进了大牢！”

杜仲清了然，老二的事情在村里闹出的动静不小，他也有所耳闻。

“吴九，你知道病牛的来源？”杜仲清狐疑地打量吴九。

吴九赶紧把跟宋老二说的又说了一遍，不过这回没敢说是自己和赵老缺喝酒听到的，只说郝家庄子上的管家都知道。

福霖拆穿道：“吴九，刚刚你跟我们说时，不是说是你跟赵老缺喝酒，赵老缺亲口跟你说的吗？”

杜仲清眼睛眯起，他也意识到吴九这话的漏洞。

吴九不住地磕头，“是我往自己脸上贴金，说错了，是我偷听村子里人说话，我才知道的！”

杜仲清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道：“我去找张大人。”

杜仲清离开后，杨留一脸严肃说：“此事恐怕不简单，各位回家最好吧闭紧嘴巴，不然恐有杀身之祸！”

里正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严重？

福霖一点也不感觉意外，能不顾官府命令，强无声息将病牛流转出去，这生意背后的人一定不简单，而且牛疫容易传染且传染范围广，因牛疫造成的粮食减产，更动摇国本……

“唉，吴九哥哥，你怎么一会儿一个说法？我觉得你到这里就不要说假话了，吴九哥哥，我真的为你的性命而担忧啊！”福霖居高临下地看着趴伏在地上的吴九，阴阳怪气说。

吴九抬起一张痛哭流涕地脸，“福霖妹妹，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福霖耸耸肩，“我信可没用。不如哥哥想想，还应该交代点什么，好让张大人放了你。”

吴九陷入沉思。

福霖见吴九这样，心中便有了底，这个吴九还有事情没交代呢，也就看张大人有多少本事，能从吴九嘴里翘出多少事。

张大人和杜仲清从正厅后的门里出来，那是通往后院的路，常用一条屏风隔开。

张大人一身红色官服，头戴官帽，和蔼的老头穿上这一身便得极具威严。

里正见了这身衣服，赶紧让宋家的人都跪下，向张大人行礼。

杜仲清连忙上前把人搀扶起来，笑道：“里正何须如此？”

张大人也道：“我都告老了，再穿上这一身，不过胡是借衣服的势罢了。”

福霖眼中露出羡慕的光，她何时才能穿上这一身？借借衣服的势？

忽然，她似乎听见屏风那边有声音，赶忙瞟过去，正好看见水蓝色的一截衣服从屏风侧面露出来。

福霖心中了然，这隐在屏风后的人不做好他想，定是张家的两个男孩。

她别过脸去，估计这是张府的教育方法，让家里的男丁听些政事，从小培养政治敏感性。

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啊。

张大人又问吴九情况，姜不愧是老的辣，张大人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直把吴九问得哑口无言。

这时候才说实话，那赵老缺就是他替郝家牵的线，而且不止郝家一家。

张大人沉着脸，道：“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打草惊蛇，仲清，此事就交给你暗中调查。千万不可让人怀疑。”

福霖忽然心中一动，大声跟宋老大说话，“哥，原来做捕头的郑通哥现在怎么样了？”

宋老大一时没跟上福霖的脑回路，僵硬了一会儿才回答：“不是被挤兑走了，继承家业去吗？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了？”

杜仲清冷哼一声，“她不是忽然问你，而是想提醒我。”

张大人抚了抚胡须，和蔼地问：“这个郑通是谁啊？”

宋老大回答道：“郑捕头为人正直，原是县丞，后来得罪了县令大人的姨太太，官职一减再减，现在被挤兑得回家了。”

福霖觉得正直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位郑捕头天生一张破嘴，谁跟他说话不血气上涌？私底下一定得罪了不少人。

如果郑通能帮上杜仲清再好不过，将来说不定郑通还能返回县衙，而且杜仲清也需要个地头蛇。

张大人点头：“此人我记下了。仲清，这个吴九我也交给你了，一定要尽快查到幕后之人！”

“大人放心！”杜仲清眯了眯眼睛，正好对上吴九的目光，他舔了舔嘴唇，冲吴九露出个微笑，“刑讯之事，我也跟大理寺学了几手，现在正是练手的时候。”

吴九吓得直打哆嗦，哀嚎着磕头喊救命。

可惜在场的人要么是铁石心肠的，要么恨极了他，大家都默契地不理他。

张大人道：“时候不早了，马车备好没有？”

杨留道：“此事已经交给杜仲清办，老大人还去县里？注意身体啊！”

张大人苦笑“大量病牛流入百姓家里，我哪里能睡好觉？此事关乎国计民生，自然得慎重对待。”

杜仲清也十分支持张大人去县里，“易县令是否参与其中，还得细细查看。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张大人看向里正，“宋里正，不如同去？”

里正喜出过望，能与一品大员同路，这可以让他吹一辈子！

他立刻答应下来。

张大人和里正乘车离开，杜仲清找了两个力壮的小厮，把吴九带进柴房绑起来。

宋老大和宋老二自然不能再往张府待下去，便跟杨留提了告辞，福霖则留在张府里，跟杨留学医。

赶着牛车来，扑了个空的宋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