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血崩

“气虚下陷，肝不藏血，导致血崩之故。”杨留收回手，偏头对宋义等人说：“此病需开方调养，卧床休息一阵，不可劳累。”

当杨留说出血崩时，众人齐齐变了脸色，宋义更是一张黑脸变得灰白如纸，听见杨留这么一说，如同久旱逢甘霖，泪如雨下，深深鞠躬说：“谢先生诊治，孩子们，快给先生磕头！”

“哎！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杨留扶起要下跪的宋义，扫过他的一众儿女道：“虽则多子多福，可孕育如此多的子女，对为母者身体不利，需好好调养才是。”

此刻，福霖的脑海里全被“血崩”二字占据。这么严重的病，拖上一天又会损耗身体一天，她还是得让娘亲尽快痊愈。

“福霖，你来摸脉，我去写药方。”杨留看一眼福霖后，背着药箱去堂屋了。

福霖刚学医不久，药材还没全认清楚呢，哪里把过脉，刚刚不过是怕宋义不肯答应看病，才临时想的借口。

在娘期待的目光中，福霖只好硬着头皮走到自家娘的身边，仔细摸着脉搏，摸了一会儿，绷着脸不发一言地去找杨留。

杨留还在写方子，福霖便不发一言地站在旁边，装作认真看方子的样子，悄悄跟系统说话。

“有没有一次见效的药物？”福霖问。

系统说：“有啊，价格三百万购物币，你要吗？”

福霖呼吸一窒，这也太贵了吧！

系统又重复了一遍：“请宿主多多探索，寻找有价值的商品。”

三百万，三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现在已入深秋，百木凋零，花朵少得可怜，想要再挖花植凑钱也无法达到三百万。

杨留写完药房，发觉福霖正满脸愁色地怔怔出神，便把药方在她眼前一送。

福霖猛地回过神来，接过药方仔细看着。

杨留道：“里面我圈出的药都比较贵重，我那里有，下课后你拿回来用，剩下的，便去城里配齐即可。”

福霖着重看了看圈起来的药，确实好贵啊，要不是师父帮忙，也不知她家买不买得起。

“谢师父！”福霖重重道。

宋义一听，又要孩子们磕头。

杨留不肯受礼，收拾好笔墨就往外走，福霖忙把药方递给宋义，小跑着追出去。

路上，福霖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小心翼翼地问杨留：“师父，我娘能治好吗？”

杨留沉默许久。

福霖耷拉着脑袋，看来还得指望系统。

杨留忽然顿住脚步，蹲在福霖面前，一脸郑重说：“福霖，生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耗女子身体，可男女授受不亲，愿意看病的女子少，而乐意给女子看病的大夫也少。所以，对于女子身体病症，医者多束手无策，所制方药也大抵按照前人所留方子照本宣科。”

福霖听着点点头，所以女子在古代，压根没有好的医疗条件，她听闻还有女子因看病而被逼自缢，简直不把女子当人看。

杨留继续说：“你切记，治病救人乃是医者天职，若今后有所成，一定要竭尽全力去救人。”

福霖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只要能确保自身安全，她还是很愿意救人的，于是郑重点头，道：“师父放心！我一定会按照您说的去做！不让师父蒙羞，不让医者蒙羞！”

杨留见福霖目光清正，便知她听进了心里去。便站起来，牵着福霖往张府走。

下午，福霖让张孟思和李弘京给杜先生告假，她不敢让五哥知道，只说自己要跟着师父学医。

等马车离开张府，福霖也离开了张府。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山上。再拿出空间里的铲子挖坑，再把何首乌一个个埋进坑里，能埋多少埋多少。

天色渐晚，福霖赶紧又跑回家中，把杨留准备的药拿给宋义。

宋义小心翼翼地将药倒入砂锅中，缓缓煽火，对福霖笑说：“你去陪陪你娘。”

“哎！”福霖又一口气跑到张氏的房间里。

没想到张氏没有好好躺在床上，她半靠在墙上，手里正摩挲着一匹绸缎，身侧还放着剪刀和针线。

福霖嗔道：“娘，师父不是说过了吗？您需要静养，不能劳累，拿出这绸缎做什么？”

张氏笑道：“就是动动剪刀和针线，哪里又能累着？现在日子渐冷，我寻思着给你做一件出门穿的厚衣裳，你又去张府，又去县城，若是没有一件好衣裳，要被人笑话。”

福霖又不是真小孩，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便上床按住张氏的手，道：“娘，爹正在熬药呢！那些药都是从城里拿的，也花了大几百钱，这还不算我师父给的贵重药。娘，你若劳神，身体就会康复得慢，康复得慢又得吃更多的药。还不如现在就好好养身体，把身体养好呢！”

张氏一听药的价钱，顿时急了，“你说多少？”

福霖也就是估摸个大概的价钱，被张氏这么一问，有些心虚，“反正不管多少，娘你好好吃药，好好修养，把身体养好了才最重要！”

“娘没病！娘休息几天就行，不用吃药！”张氏斩钉截铁说，“等你爹来，我就跟他说，叫他日后不必再拿药了！”

福霖皱眉道：“娘你又说气话，咱们家这几年也攒了不少钱，够你吃药了！你这钱省着又想给谁花呢？”

提起这个，张氏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掰着手指头算，“你三哥还没娶妻呢，老四和老五也该张罗了。老五又要读书，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还有你呢，我怎么也得给你备一份嫁妆。不说这些远的，眼下你大嫂有了身孕，我看她身子骨弱，生产恐怕不大容易，也得备着钱请医。”

福霖光听着也很头大，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什么多子多福，“多子多债”还差不多！

她只好又劝：“娘，你总想着我们几个，可你有没有想过‘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要是不好好治疗身体，将来还有谁给我们打算呢？”

张氏眼睛一瞪：“他敢！”

福霖拍拍张氏的手，语重心长说：“所以娘，你得好好保养身体，才能管住我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