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一个决定

衙役带着福霖在高处找到杜仲清。

杜仲清正环视安置点内的情况，经过一番演讲动员，如今的安置点气氛发生变化，大家眼里都有了希望。

“这就是‘教化’吧？”杜仲清感慨道。

福霖站在他身后行礼，问：“先生，您找我？”

杜仲清点头，“福霖，昨天那伙人听命于崔豪，供出崔豪手底下有个卖货郎，熟知宁昌府内地形，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守卫直通秋灵县。”

福霖思索道：“货郎一定来过宋家庄村，甚至经常来，所以把我家选为第一个下手的地方。”

“只可惜你们早有防备。”杜仲清含笑道，“他们许多人昏倒在你家院墙之外，这是何缘由？”

福霖望天双手合十，“大概有神佛庇佑吧。”

杜仲清笑容不变，一副我就看着你编的样子。

福霖道：“这是我的独家秘技，不能告诉第三个人。”

杜仲清道：“既然是你的独家秘技，在张府周围布下，应该不会让你劳累吧？”

福霖只好含泪被坑，“当然不会，今天我就去布下。”

杜仲清满意点头，道：“还有会让人昏迷的棍子，你给你俩师兄一人一根。”

福霖捂着心口点头，她的心好痛！

杜仲清又道：“崔豪跑了，根据他睚眦必报的暴烈性格，你要小心点。”

福霖点头，又问：“那崔斌呢？”

“他没参与。”杜仲清的脸色不大好看，当一个人越是神秘，越是沉得住气，就说明其所谋甚大。

此时的崔斌正潜伏在山脚下，他打量着山的地形，心中不知在想什么，嘴角微微勾起，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了起来。

“当家的，我们快等一天了，兄弟们还没吃饭。”崔斌的手下赵四儿说。

崔斌噗的一笑，“看来我这位叔叔此番不顺啊。”

赵四儿没明白崔斌的意思，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当家的总在说一些听不懂的话，不过每次都能证明他的正确。

像那些流民，若不是靠当家的提前布局，怎么会抵触秋灵县？可惜秋灵县有军队驻扎，不然他们就可以拿下整个秋灵县。

想到安置点仓库里的粮食，赵四儿暗暗吞了口口水。

崔斌瞧赵四儿一眼，没说话，依旧看着山上，直到山上一处有烟雾冒出，他才道：“我这叔叔还是这老一套，进山的信号永远是燃烟。走吧，我带你们吃大户去！”

崔斌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色长袍，袍上有些补丁，却浆洗得很干净，在一众衣衫褴褛的流民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翌日，李弘京传来消息，隔壁县有几家被抢。

福霖道：“看来他们知道咱们县硬骨头难啃。”

杜仲清道：“刚在你家栽了大跟头，如今县里各家各户都戒备起来来，住在村子里的富户还特意雇佣村民组成护卫队，在夜里巡逻。谁还能在秋灵县撒野？”

李弘京：“没有经过任何修整直扑临县富户，他们的人手比我们想象得多。”

福霖：“或许，昨天不是崔豪，是崔斌？”

李弘京摇头，他提笔画下临县的地图，在偏西、偏西南的地方各点两个点。

“据我所知道，这两家几乎同时被抢，而这家在这家被抢一炷香后也被抢了，这家则是半个时辰。若是同一股势力，意味着人手分散四次，福霖光顾你家的流民数量不算溃逃跑的，也有三十多个。崔豪能有这样的势力？”

福霖道：“看来崔斌参与了，他们到底是不是一处的？”

李弘京抿唇思考。

杜仲清敲了敲桌面，“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如今做好防范为要。”

李弘京道：“何副尉已经派兵将小路封锁，目前也在派兵排查其他进秋灵县的小路。不过这只是一时，派兵剿匪才能除根。”

杜仲清摁了摁眉心，“我会想办法去解决。”

讨论完政事，福霖向李弘京打听起了隔壁县富户家中具体情况。

李弘京道：“极为惨烈好，活着的只有几个女眷，情况非常糟糕。”

李弘京没有明说，福霖也可以想象那惨烈的情况，对女眷们来说是肉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尤其在重贞洁的古代，这几乎等于活不成了。

福霖又问：“隔壁县衙可有什么安排？”

李弘京冷笑一声，“有什么安排？那不是秋灵县，也没有先生坐镇。”

福霖垂眸掩住心思，“我先去看诊。”

回安置点的路上，福霖的心中在激烈地交战，秋灵县有她的工坊，女人也可以凭借手艺挣一份钱，如今在家庭里，女人也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秋灵县的女人有一股特有的精气神，与其他地方的女人都不一样。

她目睹了这种变化，受到了许多女人的感激，她想帮助更多的人。

只要一想到那些有悲惨遭遇的女人可能将命寄予白绫，福霖就心痛得难以呼吸。

正当她在犹豫去不去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桃子的声音，福霖掀开窗帘，正好对上桃子的笑容。

“我瞧着这辆马车眼熟，果然是你！”桃子笑道。

福霖也笑，“桃子姐快上来，我捎你一段！”

桃子也笑，没推辞就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桃子发现没有杏儿的身影，问道：“杏儿呢？”

福霖道：“今天我没带她出来。”

桃子却发现福霖今天的心思似乎不太好，便握住她的手，关心道：“我瞧你神色不对，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福霖的手紧了紧，她抿着嘴唇，半晌道：“我太烂好心了，有一件事想要做。”

“好心怎么会烂？你都将我弄糊涂了，能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吗？”桃子担忧地问福霖。

福霖将临县富户遭遇的事情说了出来。

桃子道：“或许我可以替你去一趟！”

“啊？”

桃子忽然变得很兴奋，紧紧握住福霖的手，“咱们工坊都是女人，安插几个女人进工坊并不难。她们肯定也想在一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生活。”

福霖犹豫道：“你认为我们应该做？一旦她们的身份被人知道了，可能会影响工坊的经营？”

桃子道：“到时候在说，那可是一条条人命！”

福霖想了想，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她掀开车帘吩咐说：“调头，回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