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风云瓷器的老板被带了上来。
“老板，这是你家的瓷器吗？”沐千尘拿着瓷器询问。
老板只一眼，便立即否认，“不是。”
“陛下请看。”老板来时抱了一个花瓶，当即放在一起对比，“风云瓷器都有暗金花边雕刻，这花瓶必然不是草民店中的东西。”
一条细细的，细长的暗金色花边若隐若现。
沐千尘冷下了脸色，看向身后办事的人，“本殿让你们去风云瓷器店，为什么会有陈记瓷器掺杂进来。”
“可是他们给了你们贿赂？”
两人连忙摇头，“卑职都是恪尽职守，殿下要风云瓷器，卑职便从来没有踏进其他瓷器店。”
很快，陈嬷嬷和她的儿子被带了上来。
“陈氏，你看清楚，这可是你店中之物？”
陈嬷嬷虚看一眼，连忙摇头否认，“这不是草民店中之物，请陛下明鉴。”
“那么你以为，这是哪个店里的东西呢？”沐千尘走上前来。
“这……草民不知道。”陈嬷嬷有些犹豫。
沐千尘便将目光投向了她的儿子，“你说，这是谁家的瓷器？”
“草民以为，这是风云瓷器店的花瓶。”
“哦？你敢肯定吗？”
“草民肯定，这就是风云瓷器店的东西。”
陈嬷嬷的儿子说话特别快，以至于陈嬷嬷想阻止也来不及。
陈氏神色漂浮，她儿子却带着盲目的自信。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当下便知道其中有猫腻。
“欺君，可是罪加一等，”沐靖政开口提醒，“你可想清楚了。”
此刻他心中还抱有侥幸。若是能够救陈氏一命，凌暮歌定然记住他的好，会对他更为感激。
陈记瓷器店的花瓶同样被带了一个回来，仔细对比辨认后，宫中技艺精湛的工匠师傅已经作出了判断。
徐公公立即将消息告知了东凛帝。
这花瓶，的确出自陈记瓷器。
“还有何话可说？”
慌乱之中，陈嬷嬷看见了凌暮歌，不由分说，立刻朝着凌暮歌磕头，“小姐、小姐，你要救救老奴。老奴自小跟着先夫人，后来便一直跟着您，是一把屎一把尿，看着你长大的呀……”
听见此话，凌暮歌心中在冷笑。若是真对她一心一意，拿出来只是挟恩，陈嬷嬷吃里扒外也敢对她打亲情牌，真是可笑，脸皮可比城墙厚。
见众人目光看向自己，凌暮歌眸中似有不忍，微微上前一步，“陛下，这当中兴许是有什么误会？兹事体大，陈嬷嬷定然不会知法犯法、故意为之，或许……是被人利用也未可知，还请陛下明鉴。”
陈嬷嬷心中凉了些许。她的确是知法犯法，铤而走险。谁知这瓷器竟然会碎掉，若是完好无损，她这计策定然天衣无缝，能够大捞一笔。
凌暮歌是真的相信自己，还是根本不想救？
此刻，崔统领带着人回来了。
沐千尘先行询问了崔统领几句，看向凌暮歌的眼神中带了些嘲意。“长宁县主你自身难保，还有心情帮别人求情。”
自身难保？
“七殿下这此话何意？”凌暮歌面露疑惑。
沐千尘没有理会，一挥衣袍看向东凛帝。
“陛下，崔统领查到，陈氏的儿子在赌坊欠下五百两的赌债，赌坊扬言要剁了他的手脚。为了还这笔赌债，陈氏母子才铤而走险。”
“宫中采购向来出价不菲，的确吸引诸多店铺争相售卖。”柳贵妃点头。
“但若没有人故意告知，他们也不会知道宫中采购的渠道。”崔善拱手，目光看向陈氏母子，恨不得杀了他们。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女儿被割伤了不止一处，若还要留下疤痕，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颖皇后的神色同样不好看，伤到的还有她的亲外甥女。
崔统领又将目光投向凌暮歌，“陛下，卑职查到，陈氏的儿子嗜赌成性，一次在赌坊不慎欠下五百两的赌债后，便有人暗中将宫中的采买路线和地址透露给他们。”
“那传话的是一个小孩，卑职已经带了过来。”
小孩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刚跨一步便软了身子跪倒在地。
“就在那里吧。”牵连了自己刚封的县主，东凛帝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告诉陛下，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只管说实话。”
“是、是一个姐姐。”崔善有些凶恶，小孩被吓得瑟瑟发抖。
“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
清枝此刻忍不住想要往后藏，但她的身形一动，反而让小孩迅速注意到，立刻将手指指向他。
“是她，她就是那个年轻姐姐。就是她给了我五十文钱，让我把消息带给陈记瓷器的老板。”
话音刚落，清枝便瘫在了地上。
“她说，只要我站在赌坊外面跟小伙伴们一起玩，在陈老板出来的时候，把这件事说出来，就可以了。”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将目光立刻指向了凌暮歌。
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这件事是凌暮歌故意为之。
“长宁，这件事你怎么解释？”东凛帝到底还是偏心凌暮歌。
“陛下，臣女对此事毫不知情，还请陛下明鉴。”
“你说不是就不是，现下搜罗出来的证据都指向你，居然还不承认。”
金天悦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上来便跪到在颖皇后身边，“姑母，您要替外甥女做主啊……”
“贵女慎言，我知道贵女因此受伤，难免心有怨怼不能思考，但还请贵女耐下性子听完。”
说着，凌暮歌又看向东凛帝，“陛下，清枝是臣女的贴身婢女，臣女的怀疑自是最高。”
“但臣女的确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还请陛下能够给臣女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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