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来吗？”
南山上一片阴影下，看不清慕清亭的神色。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不管。”
慕清亭一时没有吭声。
“我只是在一旁守着，本没想出手。”温墨泽也知道自己险些被寺庙的人看见，“顾府那位小姐一打二，险些被刺伤，我只能现身帮她。”
“那丫头看见你了吗？”
“没有，我是看见她进门后，才去的院子。”
“回去吧。”慕清亭摆手，“若是她日后发现，我替你担下便是。”
见状，温墨泽松了口气。
“今日，他们似早有准备。”慕清亭说着，几人跟着下山。
“鸣锺大师今日被三名江湖榜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围攻。”
慕清亭正是在山顶，同鸣锺一起与那些高手打斗起来，直至那些刺客逃走才结束。
“许嬷嬷，县主在里面干什么？为什么没有声音？”顾羽笙等了许久，也不敢推门。
许嬷嬷摇头，“县主说，要剖开侧妃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再把肚子缝上。”
“这……”
“县主说，这是古书上的做法，必须要安静，也不能有人进去打扰。”
一刻钟后，沐宸熙带人赶上山来。
“齐王殿下。”
“顾大小姐。”沐宸熙微微颔首，便上前要进去。
“殿下留步。”顾羽笙挡在门口，许嬷嬷和红梅一左一右在她身后。
“怎么了？侧妃她有事吗？”
“殿下，侧妃正在里面生孩子，有些晦气，还请殿下在旁边房间稍等片刻。”顾羽笙此刻已经平复下来，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沐宸熙微微颔首，刚朝旁边走去，又停下了脚步，“既是生产，为何里面没有声音？”
“侧妃有些难产，还请殿下去一旁稍等片刻。”
见顾羽笙避而不谈，沐宸熙心中疑惑更甚。
“许嬷嬷，侧妃在里面究竟如何了？”
“殿下，侧妃……”许嬷嬷不敢违抗命令，只好从实说来，“长宁县主正在里面为侧妃接生，侧妃被江嬷嬷弄成了血崩，长宁县主只能选择古书上的方子，为侧妃剖腹。”
“剖腹？”闻言，沐宸熙便要进去。他知道凌暮歌在看医书，但是剖腹取子这样危险的行为根本就是胡闹。
顾羽笙依旧拦在门口。
“殿下，现在县主正是到了最关键的一步，殿下若是进去，侧妃只怕会性命不保。”
说完，见齐王还是没有后退的意思，顾羽笙又出声，“或许，殿下不在意侧妃的性命，也不在意孩子的死活，但是——”
“也应该考虑县主，还有坊间对您的传言才是。”
“若是今日因殿下干扰，导致侧妃和孩子的离世，县主失败了，自然会怪在您头上；至于坊间，则会传出，殿下不爱侧妃，致使侧妃一尸两命的惨剧。”
“顾羽笙，你别仗着是太保之女，就能肆意妄为，在这里胡说八道！”
“是我胡说？”顾羽笙冷下脸，“许嬷嬷，告诉殿下，他的乳母方才做了什么。”
“殿下，”许嬷嬷福了福身，“侧妃难产，江嬷嬷先是提议，将活生生的孩子剪碎了掏出来。”
“随后，稳婆本来在有条不紊接生，她又去强行将孩子的腿拉了出来……导致侧妃血崩。”
“侧妃甚至说出要保孩子的话来，若非江嬷嬷如此行为，县主也不会为保侧妃性命，兵行险着。”
闻言，沐宸熙下意识想为江嬷嬷说情，毕竟当初是自己让江嬷嬷下毒，她这番作为，也是不想让孩子生下来。
一个庶子，如何能先于嫡子出世。
然而，对上顾羽笙似笑非笑的眼神，想到她方才意有所指的话，沐宸熙便是再蠢也知道，若是自己这么说，只怕这顾羽笙更不会罢休。
算了，一个嬷嬷而已。
“岂有此理，江嬷嬷做事怎么这么糊涂，她人在哪里，我让人把她押回去，等侧妃生产了，再行处置。”
嘎吱~
门突然开了，几个丫鬟端着一盆一盆的血水和染红的布往外走。
“侧妃如何了？”沐宸熙抓住一个婢女询问。
“奴婢不知……”
“殿下。”凌暮歌勉强撑着精神走到门口，行了一礼，“恭喜殿下，赵侧妃母女平安，侧妃已经睡下。”
“长宁县主，你这是——”
“暮歌精神有些劳累，故而有些站不住，还请殿下海涵。”
顿了顿，凌暮歌再次出声，“只是侧妃如今大出血，又刚缝合伤口，孩子也是月份不足，故而最好不能移动，在寺中休养几日，确定伤口不会崩开，才能下山。”
“可……寺中难免还会有刺客。”
“殿下带了这么多人，难道一个都留不得吗？”凌暮歌终是撑不住，好在顾羽笙眼疾手快，上前扶她在椅子上坐下。
“自是留得。只是……”
“若是回去途中，侧妃伤口崩开，孩子发了高热难以诊治……”顾羽笙依旧没有好气，“坊间必然……”
话未说完，沐宸熙已经知道了，只能答应下来，“好，我把这些人留在这里，若是出事，也好有个照应。”
沐宸熙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殿下来了这样久，竟然也不进去看一眼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吗？”顾羽笙说着，不顾凌暮歌拉她的袖子。
“这……本殿是不想将外面的寒气带进去，更何况她也没醒，便想着明日暖和些再来看她。”
顾羽笙还要说什么，被凌暮歌按住了手，温声道：“现在更深露重，的确不适宜，殿下回去时小心天黑路滑。”
见凌暮歌还对自己有些许温柔，沐宸熙心下一喜，当下点头，“多谢县主为我尽心尽力，你劳累这样久，也快些去休息才是。赵侧妃这里，自会有下人照顾。”
“谢殿下关心。”
直至沐宸熙离开走远，凌暮歌都一直紧紧拉住顾羽笙的手臂，不让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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