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暮歌拉着她的手，致使她面对着自己。
“诸位不要跑啊。”
其他贵女没受到钳制，登时吓得往后退去，唯恐避之不及。
凌云歆只能硬生生盯着那张可怕的脸，胃里一阵翻涌。
这是怎么一张脸，光滑的脸长了疮，红的黑的布满了整张脸，尤其左边脸的皮肤已经有些枯萎。
几乎除了额头没有一块好皮。
“怎么了？”
见众贵女四下散去，沐靖政走了过来。
凌暮歌当即松手，自顾自戴上面纱。
凌云歆失了力，便要往后倒下去。沐靖政立即上前。
等凌暮歌戴好面纱，便瞧见两人抱在一起的一幕。
身形微微摇晃，凌暮歌转身便朝外走。
见状，沐靖政连忙松手，追了上去。
凌云歆还是被摔在地上，看着沐靖政追上去的背影，眸中划过一抹怨毒。
若是她能死掉就好了。
“县主，你要去哪里？”
“赵侧妃身体不适，半个时辰前便派人来了。”
“县主，你还没有用饭，吃过再去吧。”
“多谢殿下好意，长宁已经吃饱，此刻同父亲知会一声便先离开了。”
凌豫北正与一众人宴饮，瞧见凌暮歌和沐靖政陆续进来，不免放下了酒杯。
“方才皇后娘娘来了，可有事？”
“女儿没事，旁的您问煜王殿下便是。”对凌豫北告知来意后，凌暮歌便福身离开。
“殿下，小女这是……”
“你这女儿脾气见长啊。”顾成南笑道。
凌豫北脸色微僵。
不等顾成南得意，顾羽笙也随之跟来，用了同样的理由，行礼后，走得更快了些，似身后有恶犬一般。
“太保大人，看来你女儿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哼！”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至于旁的事情，都默契地没有再追问。
沐靖政心中更为明了。在凌太师眼里，只看中这个女儿。
凌云歆再得皇后喜爱，那也代表不了太师府。
凌暮歌和顾羽笙一前一后离开。
等顾羽笙上了马车，凌暮歌才吩咐马车起行。
“笙儿，你昨日分明说，没有喜欢的人。”
顾羽笙也知道自己方才当说书人没有忍住露底了。
“好歌儿，你为何一定要执着于问我这一点呢？”
你不明白，这才是你真正的劫难。
让你身死的劫难。
凌暮歌盯着她的眼睛，低声询问，“那人是谁？”
“我……”顾羽笙茫然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
凌暮歌的眼神有些犀利淡漠，分明不信她的说辞。
“他没有告诉我名字，现在虽暗中寻他，却也是了无音讯。”顾羽笙说着，眸色暗淡，“许是他故意隐藏踪迹，不想为人知晓他出现在那里。”
这是失信于自己，担心她去找茬了。
想清楚后，凌暮歌轻轻握住顾羽笙的手，“可以不找他吗？”
“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也不会强求姻缘。”顾羽笙面上十分潇洒，似乎并不为情所困。
“只是这救命之恩，自当相报。”
“你准备如何报？”
“请他吃一顿饭是最起码的，再命人备上厚礼，算是答谢。”
“然后？”
“然后……”顾羽笙似乎想到了什么，并未察觉身边之人眸中忧郁，低下头笑出了声，“若他没有妻室，也没有心上人，我自然……该以身相许。”
“他若有呢？”
顾羽笙本是情窦初开，闻言，话语戛然而止。
“歌儿，你知道什么？”
凌暮歌没有准备，一时间在脑海中寻找语言。
顾羽笙却好似打开了开关，“你认识他，知道他的身份，对不对？”
“笙儿，我……”凌暮歌叹息一声，她想让顾羽笙死心。
办法便只有……
“他已经心有所属。”
“他明知你身份，若不是故意躲你，不希望你给他带去困扰，又怎会如此？”
“是啊……”顾羽笙好似一下子没了生气。春日的嫩芽还不曾破土，便被石头无情压垮。
“笙儿，你不要难过。”看见顾羽笙心情低落，凌暮歌也难受，但为了避免前世的结局，她只能如此。
人定胜天，赵絮的结局都能改变，顾羽笙也一定可以。
那位前辈的话，她不会信的。
“我……”顾羽笙抹了抹眼泪，“我不难过，只是……从未见过有人如此，戳中我的心间……”
意识到自己不该再说这些混话，顾羽笙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了，你既然认识他，便替我备一份厚礼替我答谢吧。”
“好。”
凌暮歌轻轻揽住顾羽笙的肩膀，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
凌云歆回府时，翡翠已经从清漪那里得到了消息，“小姐，三小姐约了那人在明日下午见面。”
凌云歆点头，“我如今和三姐撕破脸了，你再和清漪说话，需得注意分寸。”
“是。”
想到白日里凌暮歌那张脸，凌云歆忍不住又在一旁的痰盂里吐了出来。
今晚一定要做噩梦了。
凌暮歌一定是故意为之，想要恶心她。
第二日，凌云歆提前到了他们约定的城隍庙小巷子的茶棚处，找了间没人住的屋子钻了进去，刚好能够听见两人说话而不被察觉。
“小姐，咱们不是要帮助煜王殿下，冒充这个人吗？这一次为何不告诉殿下……”
“我们必须先知道他们相交到了何种地步，如何交谈，才好让殿下冒充。”
翡翠眼中浮现丝丝疑惑，“可是，如果他们今日能看见彼此容貌，咱们的筹谋，岂不是功亏一篑？”
“不会的。”二人相交不深，当初没有看见面目，这次也不会。
“别说话，他们来了。”
凌暮歌戴着兔子面具，朝着茶棚走了去。
另有一名戴着凤凰面具的白衣公子从另一侧过去。
两人见礼后，分别坐了下来。
“公子，城隍庙一别，已有一月光景了，近来俗事缠身，不得已请公子出来一叙。”
“不过萍水相逢，搭救之恩，本不足挂齿，小姐就这样急急约我出来……”慕清亭微微颔首，“想来对在下之心，犹如在下对小姐之心，念念不忘。”
此刻，他的装扮与七夕那日的“子亭”一般无二，只是话语多了几分轻挑。
这是他们之前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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