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气的拍在椅子扶手上，“他齐王府就是这样待我女儿吗？”
“兴许……是因为赵姐姐不是正妃，若她为正室，想来，府里无人敢不敬。”凌暮歌叹息一声。
“你看看，我就说，絮儿一个嫡女，为何要为人做妾？他就是看不起咱们尚书府，才会让絮儿做妾……”赵夫人到最后几乎是泣不成声。
她何尝不知凌暮歌此话是故意为之，但若不是在齐王府受了莫大的委屈，絮儿怎会宁死都不回去。
“长宁县主，你可知和离的代价？”赵尚书冷眸凝视她。
“这一点，赵姐姐可以承受，”凌暮歌平静回视。
“敢问大人可以吗？”
一时间，房间里剑拔弩张，赵尚书的脸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夫人，去看看絮儿的伤势如何了。”良久，赵尚书才挤出这句话来。
“好。”知道两人有话，赵夫人只好离去。
待赵夫人离去，赵尚书才缓缓开口，“不知县主在为哪位皇子做事？”
“我目前还未有人选。”凌暮歌淡笑着，“家父也不曾有合适人选。”
赵尚书心下看不懂凌暮歌。
“想来，不会是齐王殿下。”浅笑之际，凌暮歌补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
若是太师府极力反对齐王，他便是在齐王一派，也未尝能辅佐成功。
凌暮歌没有这样说，赵尚书却已将凌暮歌与太师府看作一条绳。
……
离开赵府后，凌暮歌看着身边的贺礼，吩咐马车去了凤鸣楼。
她的身份不好去平南王府，凤鸣楼刚好合适。
进了包厢，除了相邀的温墨泽外，还有一人在。
凌暮歌到了两人跟前行礼，清泠退了出去。
“世子，七殿下。”
沐千尘淡淡点头，肆意地坐在桌边，左手搭在膝盖上，自顾自喝着酒，眸中清明因喝酒染上些许迷蒙。
更添了几分魅惑。
“三小姐，请坐。”温墨泽含笑点头。
“那日南鸣寺里，世子救了笙儿，与救我无异。救命之恩，不足为报，故而我……”
温墨泽心下慌张，“三小姐，以身相许大可不必。”
若是凌暮歌要以身相许，只怕旁边坐着这人会剁了自己。
凌暮歌一怔，浅笑着摇头，“世子误会了。”
看来温墨泽对女子当真是趋之若鹜。
“我知世子对虚礼不会在意。思来想去，为表真诚，不若承诺世子一个条件，作为救笙儿的回礼。”
“小姐这是……”温墨泽有些疑惑。
瞧那晚顾羽笙的模样，并不像寻常扭捏的贵女，此救命之恩，便是报，也不会假手于人。
为何顾羽笙自己不来？
“此事笙儿知晓，”似是看出温墨泽的疑惑，凌暮歌浅笑着解释。
“因着上南山遇见刺客险些丧命一事，顾夫人对她私自上山颇为生气，勒令她短时间内不能出门。”
“但救命之恩本该及时，晚了反而不见诚意，故而托了我来。”
温墨泽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三小姐的谢礼，旁人不知晓，但我还是知道，诚意并非一般的厚重。”
“也请小姐放心。若真有求于你，绝不是杀人放火、欺师灭祖这样的事情。”
凌暮歌淡淡勾唇，眸中划过一丝笑意。其实杀人放火于她，未尝不可。
“七殿下的病好些了吗？”
凌暮歌将话头指向了沐千尘。
温墨泽微微挑眉，“千尘已经好多了，多谢小姐关心。”
“中秋佳节，小姐在外流连时间过长，想来会惹家中亲人担忧。”没等凌暮歌再次开口，温墨泽已经想送客了。
“自是要回去，”凌暮歌笑意吟吟，“只是走之前…”
“不知……能否为七殿下把脉？”凌暮歌说着，目光柔和下来染上一丝感伤，“若不能亲眼瞧见殿下好转，我心中难安。”
沐千尘眸中似笑非笑。
“小姐既然将本殿看得如此重要，本殿也不好拒绝只当……”
“只当供小姐取乐，如八弟一般。”
凌暮歌眉心跳了跳。
这厮小家子气，当真记仇。
凌暮歌上前跪坐下来，替沐千尘把了左手脉，再次出声，“劳烦殿下伸出右手。”
沐千尘方才露出来的一直只有左手，右手藏在袖中并不曾露面。眼下温墨泽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沐千尘微微挑眉，将右手摊开。
凌暮歌的目光不留痕迹的在他手上扫了一眼：完好无损，好似伤口从未存在。
“殿下病症的确好转许多，我也就安心了。”凌暮歌说着，便已经准备起身离开。
其实沐千尘的脉象她摸不到异常，许是用了什么药物做了幻象出来。
“等等。”
听见沐千尘开口，温墨泽心中亦跳了跳。
没露馅就很好了，多什么事啊，不知道自己选的姑娘有多细致吗？
“中秋佳节，本殿在这里，以一杯水酒，祝小姐节日快乐。”
“中秋快乐。暮歌祝愿两位能够，得偿所愿。”凌暮歌面不改色，仰头饮下。
沐千尘和温墨泽也同样喝了下去。
待凌暮歌离开，温墨泽抚着心口，“还好你早有准备，否则就被她发现了。”
“她已经知道了。”沐千尘盯着凌暮歌离去的方向。
“她知道了？”
“我们明明没有露出破绽，她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难道会知道，这世上有人皮面具这种东西吗？”
“她知道。”否则刚刚的表情就不会是早有预料了。
“不会吧？”温墨泽盯着他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也没有看出一丝粘连的痕迹。
就仿佛是自己的皮肉一般。
沐千尘悠悠叹了一声，带着些许赞赏，“是个聪明的小丫头。”隐隐透露着些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欢喜。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温墨泽盯着他，好似在看一件稀奇的东西。
“凤老板说你喜欢那个丫头，我原不信。”
“现在亲自看见，是不得不信。”
沐千尘回了回过神来，却没有向往常一般立即否认，细细思索着。
“我并不觉得自己喜欢她，只是……”凌暮歌的做法甚合他意。
虽然偶尔有些出入，却仍有她自己的理由。
最后的结果也依旧在她掌握之中。
“欣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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