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是下次若有事要小老儿担着，记得提前告诉我。”季柳翘起了胡子，摊摊手，“平白收了个徒弟。”
虽然收这个徒弟，他心里乐出了花。
“是。”
凌暮歌试探着上前，“那……暮歌这些日子将不懂的都记下来了，师父，可以可以替徒弟解惑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季柳笑骂了一句，便将此事揭过，“拿来吧。”
“是，师父。”凌暮歌面上染上了笑意，状似无意般道，“清泠，你去下面守着吧。”
“是。”
……
凌暮歌到来之时，画舫上已经站了不少人，散落在各处赏景。
画舫很大，中间有四层楼，沐靖政邀请了百余人，但入住之后，依旧还有空余的房间。
“长宁县主。”
沐靖政看着凌暮歌过来，谦逊有礼的态度恰到好处，旁人倒也看不出他与凌暮歌之间，暗中的勾结。
其他高门贵女看见，想到坊间关于凌暮歌的传言，心中畏惧她的手段，只快速一眼便转过头去，窃窃私语。
凌暮歌瞧见也没多言。
不一会儿，凌云歆跟着来了，这一次，她坐了嫡女才能坐的马车。从旁边人的窃窃私语中，凌暮歌也听出了大概。
这是皇后特意允许，要求凌云歆以后出行乘坐的。
凌云歆缓缓走上画舫。
今日的她经过一番特意的打扮，青裙罩紫衫，眉目如画，肌肤如雪，柔顺的青丝垂至纤细腰间，在衬着那略显的一丝绯红的脸颊，以及日光照耀，竟是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她已经成为了皇后的义女，如今还真是威风，走路都要昂首挺胸了。”
附近有几名贵女在那里说话。
“庶女终究是庶女，拿不出手的，便是插上凤凰毛，也还是一只山鸡。”
听见这句哂笑，凌云歆的脸色白了白，瞧见凌暮歌在不远处，勉强直起身子，来到她跟前
“三姐。”
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四公主，凌暮歌眸中染上意味不明的笑意，嘴角微微扬起。
“你如今也算得上半个公主了，若说行礼，还要我来向妹妹你行礼呢？”
凌暮歌的声音温和，看不出有什么不悦。
四公主听见这话，脸色霎时就变了。她一向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听见这个被自己瞧不起的庶女就要和自己平起平坐，当即走了过来，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凌云歆也知道四公主就在自己身后，柔声开口，“三姐莫要说笑，我终究是一介庶女，不过是寻常的花花草草。”
“四公主国色牡丹，我不过一介花草，如何能与牡丹相提并论。”
果真，四公主听见了她这个话，脚步也停了下来，不再动怒，取而代之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算她识相！
“既然如此，四妹，这个礼，我也只好却之不恭。”
凌云歆微微点头，内心有些窝火，却也只能承受下来。皇后虽然口头上要认她为义女，但还没有进行认女仪式，当中随时可能出现变故，眼下她还不算公主，不能明目张胆的压凌暮歌一头。
“长宁，还有歆儿，你们都在这里啊？”四公主佯装才到一般，走到两人跟前，等两人见过礼后，故作大方地扬手，“都起来吧。”
“看着你们二人没有矛盾，本殿心里也就踏实了。”四公主说着，领着两人上楼。
“画舫中设有戏台表演节目，三楼中央的位置算是绝佳。寻常贵女进不去，本殿带你们去，下人见过后，不会再拦你们。”
“殿下相邀，是歆儿的福气。”凌云歆柔柔福身。
凌暮歌亦是含笑点头，“长宁却之不恭。”
“你们休息的地方都在一二楼，分别挂了牌子。”
“没有牌子的是空房间。”
四公主带着两人上了三楼，走至没有房间的宽敞位置，果真坐着几位看戏曲的皇子，还有几位家中风光正盛的公子贵女。
思安郡主和温墨泽也在。
“皇姐俗事缠身，今日没有赴约，二皇兄也如今正被禁足，也不得外出。但其他几位皇子都在。”
“诸位，长宁和咱们未来的皇妹来了。”
“哪位是凌四小姐？”沐千尘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
凌云歆安静上前，柔柔行礼，“太师府四女凌云歆，见过诸位殿下。”
伴随着一声哈欠，沐千尘从椅子上伸个懒腰，这才不疾不徐看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小庶女。”沐千尘笑着说着，便想要上前。
温墨泽放下杯子，上前拉了一把，沐千尘才重新坐回去。
只是这个动作，足以将在场人的心都提起来。
哪有一见面，就伸出手要去靠近的待客之道？
凌云歆更是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躲在了凌暮歌的侧后方。
凌暮歌淡淡瞧着，行了礼，没有看见顾羽笙，索性去了思安郡主身边。
思安郡主瞧见她，依旧是柔色相对。
只留下凌云歆一人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坐实了凌府三女与四女不和的传言。
“看上去倒是一朵娇花。”沐千尘虽被拉着，却堵不了他喋喋不休的嘴，“柔柔弱弱的，的确惹人怜爱，难怪母后这么喜欢你。”
“本殿画过这样多的仕女图，却也没有看过，比你更惹人怜爱的女子了……”
“千尘，这可是你未来的皇妹。”温墨泽当着老好人打圆场，清冷目光轻飘飘地从凌云歆的脸上划过，没有过多的言语。
俨然也是看不上的。
“皇妹，那岂不是有亲缘，不能嫁入皇室了？”沐千尘故作沉思，从而得出了结论。
“凌四小姐侍奉皇后娘娘，应当也不是为了嫁给某位皇子吧？”一贯没有说话的八皇子出声了。
沐千尘笑着，又要上前，被温墨泽拉着，只好站在原地，“八弟，她侍奉母后，兴许就是为了本殿而来。若是愿意，本殿可以给一个侧室的位置。”
“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庶女，她娘也是卑微的妾，能当一个侧室，应该感恩戴德了吧？”
凌云歆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她没有想到皇家的人都这么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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