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时，凌暮歌不曾记得有此事。
面上维持恰到好处的笑意，凌暮歌状似无意般询问，“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大鸿胪寺卿之女，柳如玉。”
凌暮歌在记忆里细细捕捉了一下，似乎当初自己故意惹怒卢锦绣时，她身边柔声劝架的女子，名字就是柳如玉。
居然是她。
按照凌云妗的个性，不会嫁与人做妾。
这未婚妻想来不日便会殒命。
当时她的表现明哲保身，亦对自己没有不敬，虽然低声细语，只是看不出她身体虚弱，想来是发生什么意外才会让她离世了。
“县主，我先告辞了。”六皇子微微点头，便朝着柳如玉的方向走去。
凌暮歌看了柳如玉一眼。
她今日一袭粉红衣衫，柳眉秀眸，鼻梁挺翘，小嘴红润如樱桃，倒是有些粉面含春的意味，对于这个六皇子还算满意。
与品阶中等的官员结为姻亲，反倒让正在争储位风头上的皇子认为他没有夺嫡的心思，放松了警惕。
只是远远地瞧了一眼，凌暮歌竟从柳如玉的身上，看到了几分凌云妗的影子。
可能，这就是前世时，凌云妗落选后与六皇子一见钟情的借口吧。
“疏桐、笙儿你们来了。”
“让你一个人久等了，那些话语不必理会。”一路上，顾羽笙听了一些不少的风言风语，好的坏的都有，若不是柳疏桐拉着，她还真想上去同他们理论一番。
凌暮歌浅浅一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更何况她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没事吧？”柳疏桐迈着步子走近。
凌暮歌浅笑着摇头。
“我说的并非是他们这些风雨。”相比旁人的这些言语，柳疏桐更担心的是思安郡主，“方才远远便瞧见了思安郡主和凌二言笑晏晏。”
“没什么事。若真说起来，倒是我比她更先有了新朋友。”
柳疏桐眸中有些许无奈，也只能点点头。
“表妹，你来了。”沐靖政引过几位男宾客进楼里，这才朝着三人的方向走过来。
“殿下。”柳疏桐微微欠身，言语恭敬了些许，倒少了几分亲近之意。
两人说话不像是表兄妹，反倒更像是君臣。
“表妹，都说了多少次，在我跟前不必这样拘谨。”沐靖政好似没有察觉到她的故意疏远，极力展现自己的亲和力。
“殿下，您毕竟是皇子，过于亲近会引得陛下多心。”听见柳疏桐这样说，沐靖政只好住口。
只是当着其他两位贵女，被一介女子这样说教，面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如此，本殿就不勉强了。”沐靖政又看向了凌暮歌和顾羽笙，“表妹，你快带两位小姐上去吧。再有半刻钟，画舫便要开了。”
“快些坐下，若有不适也会好受些。”
“疏桐知道了。”柳疏桐颔首。
凌暮歌四下看了一眼，瞧见了六皇子和柳如玉。不知两人说了什么，都红着脸，好似真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无心皇位。
三人回到了看节目的地方。
凌云歆此刻不知怎么的，眼眶红通通的，似乎刚刚哭过。
金天悦在一旁安慰着她。
凌暮歌与身边两人六目相对，心照不宣地坐了下来。
六皇子也领着自己的未婚妻上来了。
“六弟，这是你的未婚妻？”四公主眼睛看见了他们两人。
温润的六皇子红了脸，却还是大方承认，“这是如玉。”
“她的脸皮薄，四皇姐不要开她的玩笑才是。”
四公主点点头，将原本兴致昂扬的目光收了回来，“快坐下吧，画舫马上就要开了。”
不碍她哥哥夺嫡，怎么样都行。
话音刚落，便听见了水波翻动的声音，画舫轻轻颠簸，离开了岸边。
六皇子带着柳如玉，在离凌云妗不远，隔了一张桌子的地方坐了下来。
凌暮歌的目光划过依次凌云妗与思安郡主。
两人的心思藏得极深，除了最初大家都望向六皇子时看了一眼，旁的时候都没有动作，沉静如水。
“这高处看表演，也没有意思。墨泽，我们走吧。”
温墨泽点点头，对着几位宾客对着其他人点头离开。
“后面还有更精彩的节目，七弟，温世子，你们……”
温墨泽笑着婉拒，“殿下，我们还约了人画画，所以……”
四公主了然，露出一丝趣味，“世子，这样画画，不若娶个美娇娘回府，日日都能作画。”
说这话时，任谁都能察觉出四公主对温墨泽的暗示。
她至今未嫁，府中养着几个好看的面首，其实对于温墨泽这样好看的人，还是垂涎三尺。
顾羽笙喝着酒，手顿了顿。
“殿下这就不明白了。”温墨泽笑道，折扇在手中，衬得人更为挺拔俊逸，“若是娶一人，便只能守着这么一人，可若是不娶，便可以为无数美丽的姑娘作画。”
四公主无趣地摆手，“算了，你这模样，想来娶了老婆也是了无趣味。”
“快跟七弟去吧，省的他……”
四公主还要开口，想到了什么又戛然而止。
温墨泽点头，“殿下说的是，墨泽便先走了。”此刻，沐千尘已经不见了身影。
柳疏桐察觉到顾羽笙的异样，低声询问她怎么了。
凌暮歌则是盯着温墨泽的方向没有收回视线。
四公主重新坐下，见两人异样，便开口解释道：“方才说浑话，吓着你们俩了？”
凌暮歌笑着收回目光，“温世子洁身自好，引得众人青睐，也不是没有原因。”
顾羽笙笑着点头，“公主青睐，也是常理之中。”
“这你们可就信错了。”四公主无奈摆手，眸中有些不屑，“他这人，说的好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说着，她往三人的位置走了过来，丫鬟将椅子也搬了过来，待她坐下，方才压低了声音，“却不知给多少女子作画，虽有七弟在，可中间若是想做什么，谁又能知晓？”
这话一出，凌暮歌和顾羽笙的神色都有些难看。
凌暮歌忍不住为他开脱，“应当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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